第48章 國公府主母林淑

宮宴如期而至。

謝晚凝一襲紫色錦繡綾羅紗衣,衣領微窄,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雲鬢高綰,一對鎏金鏤空蝴蝶步搖,襯得膚色更加雪白。

為了與她匹配,燕玄燁特意也穿了一身紫色長袍,頭發高高地束起,袖口處有名貴金絲繡成的祥紋,腰間掛有舉國僅此一枚的祥紋玉佩,彰顯著他高貴的身份。

因著宴席還未正式開始,男女賓客分開前往不同地方聚會。

梁鈺心一眼便看到了鶴立雞群的謝晚凝。

沒辦法,太紮眼了,謝晚凝在她們這群人當中美得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嫂嫂!”

謝晚凝心裏微微**漾,“公主此舉不妥,還是不要叫臣婦嫂嫂了。”

“為何不能,我喚燕侯兄長,為何不能喚你嫂嫂?”梁鈺心歪著頭,一臉天真無邪,眼神澄澈如一汪清泉。

謝晚凝一時語塞。

“她隻不過是個側室而已,又不是正妻,連宗祠都入不了,公主尊貴,你喚她嫂嫂,才是折她的壽呢。”

謝晚鶯款款而來,半睜著眼,不屑地瞥了謝晚凝一眼。

謝晚凝莞爾一笑,“比不上姐姐。雖然沒有進侯府的門,但是已經把款兒拿出來了。”

“哼,多日不見,嘴皮子確實厲害了,可是庶女終歸是庶女,沒有資格做侯爺的正妻。”揚著頭,宛若一隻傲人的花孔雀。

梁鈺心雖然小,但也聽出了謝晚鶯話中的不善。

“晚鶯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畢竟她現在可是燕侯唯一的夫人,又是你的親妹妹。”

由於出生起便身份尊貴,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兒,她根本理解不了為何姐妹之間會相爭。

“你就是燕侯的夫人?”隻見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緩緩走來,柔聲問道。

她的身後還跟了幾位同樣衣著華貴的夫人。

謝晚凝一眼便看見了人群中的林淑。

她的嫡母。

“娘,就是她,是不是長得跟天仙似的?”又是一道熟悉的聲音。

謝晚凝斂眸望去,眼底劃過一絲驚喜,是嘉榮小姐!

那這位眉眼慈祥的便是她的母親?

“嘉榮小姐謬讚了,嘉榮小姐才是真的閉月羞花。”謝晚凝帶著真誠的笑意。

“得了吧,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李嘉榮被誇,不自在地扶了扶頭上的鏤金發冠。

“確實是個美人兒。”李夫人由衷地讚賞道。

“說來這燕侯也是傲慢慣了,娶妻納妾竟一點消息都沒有,連個儀式也不曾辦,林夫人,你們也願意?”旁邊一位夫人陰陽怪氣道。

林淑麵露難色,“錢夫人不知道,家中的情況複雜,這庶女本來是要嫁給鬱小公子的,結果卻出了那事……”

“晚凝是七八歲才養在我身邊的,半吊子兒女不親,她要做什麽事,我是一點都管不著啊。”

“就拿她嫁給燕侯這件事來說,還是後來國公爺聽皇上提起來,我們才知曉有這檔子事。”

錢夫人露出同情的眼神,“你也不必操心,庶子庶女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完全是白費心思。”

林淑擦了幾滴不存在的眼神,“自她進我家門起,我自問待她不薄,誰知道她嫁人這樣的大事,竟然不告訴我這個當母親的,說起來實在叫人傷心。”

幾個夫人紛紛圍上來,勸林淑放寬心。

不遠處,謝晚凝冷冷地看著林淑顛倒黑白。

“母親。”她走過去,嘴角淺揚。

勸慰聲和假哭聲戛然而止。

“二姑娘,你也真是的,嫁人這樣的大事也不知道先與你母親說,瞧把你母親傷心的。”

林淑配合地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

謝晚凝心裏冷笑:如果她告知林淑,那她就嫁不了燕玄燁了,畢竟那位可是想把自己的親女兒嫁過去呢。

但麵上她卻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臉,擠開圍在林淑身旁的貴婦,親昵地攙著林淑的胳膊,“母親這是說的哪裏話?那燕侯的性子你們也是知曉的。”

說著,謝晚凝也拿出帕子沾了沾眼睛,“母親是不知道,侯爺說我要是不嫁給他,他便要將父親母親都捆起來。”

謝晚凝看到林淑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恐,繼續說道:“捆起來,受鞭笞之刑,最後扔到亂葬崗去自生自滅!”

林淑沒忍住瑟縮了以下,在場的貴婦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我做這些,可都是為了父親母親啊!母親當真是冤枉我了!”謝晚凝嬌滴滴地哭出幾聲。

林淑臉色不斷變化,像是吃了醃臢之物一般。

“那可是國公,他燕侯真有那麽大的膽子?”

“這可說不準,早些年,就因為燕侯一時不快,竟然上奏皇上,讓所有文官武將抄寫佛經為他祈福,皇上二話不說就應允了。

“左相就因為少抄了一個篇章,便惹得燕侯大怒,後來直接被流放了。”

“現在還在那苦寒之地服役呢。”

“燕侯這幾年雖然有所收斂,但真能幹出那事兒。”

“林夫人,我瞧著這二姑娘確實可憐,燕侯陰晴不定,伴君如伴虎,日子可不好過,要我說,雖然沒有儀式,但是最好給她些嫁妝,也好讓她有個防身的。”

謝晚凝眼睛一亮,撇撇嘴,啜泣道:“不必了,女兒已經給父親母親添了很多麻煩了。雖然日子確實艱難,但也能忍受……”

“瞧瞧這二姑娘多懂事啊,唉,真是可憐,燕侯那個天殺的,究竟是為何有那麽大的權利,他要當皇帝不是?”

一位夫人趕緊捂住她的嘴,“噓,你可小點聲,這種事也敢妄言,小心惹禍上身。”

那位夫人抿抿唇,自知措辭不適,便閉上了嘴,隻是眼裏還是透露著一絲不屑。

謝晚凝心道:瞧瞧燕玄燁這人緣……

眾人都附和著要林淑給謝晚凝嫁妝,林淑騎虎難下,楚楚可憐道:“眾位夫人說的是,我回去便開始準備。”

心裏卻道:這個小賤蹄子,在府裏便不叫我省心,現在出嫁了,不僅嫁了我為晚鶯擇的夫婿,還要喝幹我的血,訛我的嫁妝。

真是個天生的討債鬼,不要臉的貨色,和她的那個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