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方伊洛
“他們壞了我的生意,我自然氣不過,我就想了個損招。”
老翁摸了摸鼻子,“他們不幹人事,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想往他們的湯底裏撒土,壞了他們的湯底。”
“有一天晚上,我好不容易找準時機,悄悄潛了進去,結果看見幾個謝家的小廝偷偷地從馬車上卸東西,邊卸還邊四處張望。”
“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所以我就一直在那兒等,等到他們都走了,才敢從暗處走出來。那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我一眼就看見了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粉末。”
“是鹽無疑,我撚了些嚐,卻發現那鹽不像是朝廷的細鹽,而是粗鹽。”
“我賣了大半輩子餛飩,哪些鹽是私鹽一嚐便知,絕對不會出錯!”
正巧又來了顧客,老翁雖有些意猶未盡,但也不得不去招呼客人。
謝晚凝抿了抿唇,“你最近不是正在查販賣私鹽的事兒嗎?”
李尋安沉了沉氣,“對,鹽販子做得一直很隱蔽,現在倒是有些方向了。”
“查!”謝晚凝突然擠著眉眼,一臉凶狠,“給我狠狠查謝家!”
李尋安怔了怔,忍不住失笑——謝晚凝的模樣太像個發怒的柔軟小貓了。
雖發怒,但可愛。
“你笑什麽?我這是在提點你呢!”
李尋安強忍住笑,可還是不得不笑,“沒,我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
半晌,才平息了氣息,“這事兒你就交給我吧,最多半月,我肯定給你將這件事辦好。”
謝晚凝忍不住欣喜,笑意都要從眼眸中跑出來,“那便先謝過李大人了!”
李尋安無奈搖了搖頭,“晚凝,你就別打趣我了。”
他的這一舉動又惹得謝晚凝勾起了唇角。
躲在暗處的攬清見著這一幕,忍不住“嘖嘖”兩聲,他還從沒見夫人這麽對侯爺笑過呢!
侯爺可真可憐啊,不行,他絕對不允許侯爺被蒙在鼓裏!
於是攬清兩三步使用輕功,閃現回到侯府,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而入,“侯爺!大事不好了!夫人和李大人當街談笑風生!”
最後一個字剛蹦出口,看見麵前之人,他整個人都好似被冰凍住了,從腳底泛起陣陣涼意。
“攬清,好久不見啊。”
麵前的女子溫婉端莊,笑起來時嘴角兩個淺淺的梨渦,狹長的眼眸微微下垂,顯得楚楚可憐,身段纖細,窈窕可人。
“方姑娘……您從巫弦國回來了?”
“是啊,雖然在那邊待了五六年,但還是不喜歡那邊的風土人情,這不……就回來了。”
“你還是沒有變,依舊那樣毛毛躁躁的,阿燁沒少因此罰你吧?”
方伊洛拿起手帕掩嘴笑著。
攬清撓了撓頭,有些羞赧,“方姑娘也依舊沒變,還是那麽漂亮。”
又垂著頭悄悄瞥了眼燕玄燁,隻見他麵色陰沉坐在軟榻之上,方姑娘說什麽,他就應什麽,但是始終麵無表情。
這都算什麽事兒啊!侯爺剛抬了夫人做正室,方姑娘就回來了,倘若方姑娘再早回來幾天,這個正室就說不準是誰了。
要說這方姑娘,也是個堅韌的性子。
當初侯爺在邊關與巫弦國作戰時,遇見了扮男裝在軍中行醫的方伊洛。
侯爺敬佩她的膽識,繼續留她在軍中。
朝夕相伴,方伊洛便是想無情也難。
但侯爺始終都冷冷淡淡的。
侯爺身上的毒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種下的,當時方伊洛憑借著高超的醫術,救回了侯爺的性命。
這事後,侯爺雖仍舊冷淡,但對待方小姐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
侯爺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不知道,但軍中的人都十分看好兩人,也傳過一些似是而非的事兒。
但究竟是真是假,恐怕隻有他二人知曉了。
就在大家以為方姑娘會一直陪著侯爺的時候,她卻不辭而別,連封書信都沒留下。
後來侯爺才打聽到,方姑娘是去了巫弦國,身旁還跟著一位富貴的男子。
而彼時的侯爺,還隻是個無名無份的貧民將軍。
方姑娘可能也想不到,不久之後侯爺會一戰封侯吧。
“對了攬清,你剛剛想要跟侯爺說什麽?你家夫人怎麽了?”方伊洛的聲音很柔,輕飄飄的,像是一片羽毛落在身上。
攬清自然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外人,“沒什麽,就是夫人出府了,我回來跟侯爺說一聲……”
方伊洛回頭,神色無恙,“阿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夫人隻是出府,她既不是你的敵人,又不是你的下屬,用不著監視她吧?”
“不是監視不是監視!”生怕引起誤會,攬清急忙否認,“侯爺是派屬下去保護夫人的!”
方伊洛彎起的唇角微不可查地顫了顫,很快又掩飾住,“總聽你提,我還不知道,你口中的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她漸漸收起了笑,雖想表現得不在意,可是變換的臉色已經將她出賣。
“夫人是個很善良溫和的女子。”攬清不敢多言。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倒是勾起了方伊洛的興趣。
善良溫和?
京城裏哪個官家女子不是善良溫和?為何偏偏就娶了她呢?還抬她做了正室。
那個或許本來應該屬於她的位置。
“好了,等她回來,你自會見到她。”燕玄燁打斷兩人的談話。
從心底泛起的蝕骨的疼意,叫他忍不住皺起眉頭,臉色泛白。
攬清急忙去攙扶,一臉急色,“侯爺你又病發了?”
燕玄燁沒好氣道:“沒見我疼得直流汗?”
方伊洛走近,給燕玄燁把脈,又對攬清道:“我已經找到了解你家侯爺身上毒的辦法了,你先去打些水,我給他施針。”
攬清也顧不得對方伊洛心存芥蒂,連忙應下。
“你先將衣服脫了吧,我要在你的背上施針。”
方伊洛抿了抿唇,眼睫輕顫,看著麵前俊朗的男子,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癡迷。
燕玄燁疼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隻輕輕揚了下頭。
方伊洛懂了他的意思。
瘦削的纖指顫抖著抬起,勾起束腰的衣帶,衣袍漸鬆,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平添了幾分禁欲的味道。
方伊洛下意識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