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我要進宮

“侯爺!侯爺!侯爺怎麽樣了?”

謝晚凝剛衝到燕玄燁的院子,便見到正關上門走出來的攬清,立馬拽著他的胳膊。

攬清被問得一頭霧水,迷迷瞪瞪道:“……睡著了。”

“睡著了?”謝晚凝神情一僵。

“是啊,侯爺吃醉了酒,睡著了。”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滯。

半晌,謝晚凝才鬆開手,閉了閉眼,咬著牙道:“我知道了。”

攬清撓了撓頭,仍舊不解,“夫人是想要見侯爺嗎?屬下這就去把侯爺叫醒。”

他說著,便回頭要開門。

謝晚凝趕緊拉住他,“不必了,讓他睡吧。”

謝晚凝走後,攬清和漫音倆人湊在一起閑聊。

“我覺著夫人肯定是愛慕侯爺的。”漫音眼神堅定。

攬清跟著點點頭,“我也這麽覺著,但是總感覺夫人在克製什麽。”他壓低了聲音,“夫人不會還想著要逃跑吧?我這心裏總是不安定。”

漫音怔愣住了,機械地轉過頭,“不會吧?”

攬清聳聳肩,“誰知道呢?興許是我猜錯了吧,反正你這陣子注意著些夫人的動向。”

“我記住了!”

兩人又竊竊私語幾句,才悄悄離開,完全沒有注意到,屋內的人已經睜開了雙眼。

盡管臉上還泛著醉酒的紅意,但是眼底卻一陣清明。

他一個身居高位又仇家無數的人,怎麽敢放任自己在外吃醉了酒呢?

——

皇上要選秀的消息一出,京城內外一片嘩然。

幾家歡喜,幾家愁。

歡喜,歡的是自家女兒有伴君的機會,俗話說女子在後宮的地位,便如同父兄在朝中的地位,女子若是能一路高升,家族中的男子的地位也不會差。

更何況,如今中宮之位懸空已久,隻要能誕下皇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愁,愁的是後宮有位手段狠厲的淑妃娘娘,也就是皇上膝下唯一的公主的生母。

自古以來,後宮女子的命運便與母家緊密相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國公府內。

謝淵麵色凝重,“你當真想要入宮?”

謝晚鶯站在他的身側,經過幾個月的修養,她額頭上的傷疤已經幾乎痊愈,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臉上有任何的瑕疵。

她也已經不再戴麵紗了。

“父親,女兒想清楚了。女兒本來一心愛慕燕侯,可是燕侯那邊遲遲沒有進展,現在又直接抬了謝晚凝做正室,隻怕女兒嫁過去就更加不可能了。”

謝晚鶯頓了頓,突然有些難以啟齒,“女兒等了燕侯那麽多年,如今年歲也漸長,實在不宜再繼續拖下去了。”

“如今國公府的地位一降再降,連新官上任的李尋安都敢壓父親一頭,難道父親就忍受得了嗎?隻要女兒進了宮,女兒就有信心能博得皇上的歡心,為我們謝家貢獻女兒的一份力量。”

謝淵仍舊猶豫,“鶯兒啊,後宮之爭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萬一……”

“沒有萬一!”謝晚鶯直接打斷,“難道父親不相信女兒的能力嗎?”

“父親別擔心,女兒做事自有分寸,也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謝晚鶯的眼中充溢著勢在必得。

自從上次被燕玄燁落了麵子,她徹底對燕玄燁心灰意冷。

愛的反麵,從來都不是不愛,而是恨。

她現在就恨極了燕玄燁!

所以她要進宮,雖然沒辦法成為他的夫人,但至少要嫁給地位比他高的人。

這樣才能暢快。

然而,普天之下,這樣的人選隻有一個,那就是皇上。

謝淵垂著頭,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拗不過謝晚鶯的哀求,最終鬆了口。

國公府雖然已經沒落,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家族勢力與人脈還是在的,謝淵當即拍了桌,“既然已經決定,那這些日子便安分待在家中等著入宮吧,為父自會為你安排好。”

謝晚鶯眼底劃過一抹驚喜,“女兒謝過父親!”

“我不同意!”謝元鈞突然衝了進來,瞳孔渙散,滿臉慌亂。

謝淵眉頭一沉,怒斥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謝元鈞已經顧不上父親的斥責,當即表明態度:“父親,兒子不同意晚鶯進宮!宮中險惡,多少女子在那裏蹉跎歲月,命喪黃泉,您怎麽還能縱容妹妹去那虎狼之地呢?”

然而謝淵隻是擺了擺手,“這事是你妹妹自己決定的,你們兩個吵去吧,我乏了,先回屋睡了。”

說罷,便真的丟下兩人,任由謝元鈞再怎麽叫“父親”,謝淵都沒有回頭。

見父親那裏說不通,他隻好將目光放到謝晚鶯的身上,“晚鶯,你怎麽會想要入宮呢?”

“這事兒兄長便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麽分寸?你知不知道去了那裏就是九死一生,像是天天腦袋上都懸著一把刀,叫人心驚膽戰?”

謝晚鶯不屑地抬了抬眼,“哪裏有兄長說得那般可怕?我看那宮裏的妃子們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她語氣放柔,帶著些嬌嗔,“好啦兄長,你就別擔心了,我真的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我其實欽慕皇上已久,能入宮離他近一步,也是我的心願……”

謝元鈞愣住了,“欽慕……皇上?你不是欽慕燕侯嗎?”

謝晚鶯“撲哧”笑出聲來,眼尾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怎麽隻許男子變心,就不許女子能變心了?他又不娶我,我幹嘛還要一直等著他?我謝晚鶯可不是那種癡兒怨女。”

事到如今,她覺得喜歡誰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隻要身份和地位足夠,她都能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她愛他。

謝元鈞的眼底劃過一抹傷痛,欽慕燕侯,又欽慕皇上,自始至終他都不過隻是她的兄長,是啊,他隻能是她的兄長,他還在奢求什麽呢?

但他還想最後再掙紮一下,“晚鶯,有時候追名逐利艱辛非常,平平淡淡過完一生已非易事,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跟哥哥一起經營著咱們的國公府,普普通通過完這一生?”

謝晚鶯掛在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小,直至整張臉都冰冷得如數九寒冬,散發出冷氣逼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