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摧毀心智
此刻,謝晚鶯已經完全把小丫鬟當成是謝晚凝了。
丫鬟被打得臉都紅腫起來,發髻全亂了,雜亂無序地貼在臉上,衣襟的扣子也被踹開,露出內裏的衣服。
謝晚鶯眼神變得更加淩厲,“一個狐媚子!靠著狐媚手段勾搭上了燕侯又怎樣?下賤就是下賤!居然還敢到我麵前耀武揚威!”
“難道你忘記幫我浣衣掃地的那段日子了?你,這輩子都隻能是我謝晚鶯的仆人!”
丫鬟已經被謝晚鶯幾近瘋魔的樣子嚇壞了,哆哆嗦嗦拽著她的裙擺,淚如雨下,“小姐,小姐,奴婢沒有勾搭燕侯!奴婢一輩子都是小姐的仆人!求小姐不要再打了!”
這時謝晚鶯才猛然回神,卻仍舊沒有好臉色,“還不快滾!”
丫鬟被打得渾身是傷,連站都站不穩幾乎是連滾帶爬出去的。
謝晚鶯重重地坐下,扶著額,隻覺頭一陣一陣的疼。
真是氣死她了!
連梳頭的興致也沒了直接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走到床邊,打算好好睡一覺。
然而就在她掀被子準備上床時,忽然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
她猛地回頭,那聲音卻不見了。
雖然表麵上並沒有什麽異樣,但其實她已經被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幻聽!對,一定是幻聽!
謝晚鶯這麽安慰自己。
可就在她再一次準備掀開被子的時候,那啼哭聲再次響起,甚至持續了許久。
謝晚鶯不敢回頭,聲音顫抖著問道:“誰?是誰的孩子大晚上還不知道抱回去?”
國公府家大業大,有不少奴仆是家奴,甚至幾代人都住在國公府,因此有嬰兒似乎也不奇怪。
她壯著膽子,朝外麵喊:“誰家的孩子快抱走,別等我發火!”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她緊張地看向四周,顫抖著雙唇,“巧漫?巧漫你在嗎?”
巧漫便是方才被謝晚鶯打罵的丫鬟。
在國公府,謝晚鶯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巧漫已經是第六個被調到謝晚鶯身邊做貼身侍女的丫鬟了。
前麵五個丫鬟,均是死的死,傷的傷,不得善終。
而巧漫在走跑出屋子後,便去了掌事媽媽那裏哭訴,希望她能給自己換個差事。
故,如今整個院子唯有謝晚鶯一人在。
謝晚鶯喚了兩聲,見無人應答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她再也無法鎮定下來,直接掀開被子便往裏鑽。
她將被子蒙過頭,整個身子沒有一處是露在外麵的,上好的錦被之下是她瑟瑟發抖的身軀。
好不容易平靜了會兒,她終於再也聽不到嬰兒的啼哭聲了,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卻無意間摸到了一個陌生的東西。
她掀起錦被的一角,燭光透了進來,在看到那東西的模樣之後,瞬間從被子裏跳出來,猛地把那東西扔到地上。
那是一個渾身泛紫的嬰兒布偶。
謝晚鶯大汗淋漓,“誰?究竟是誰在這兒裝神弄鬼?”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她。
甚至連最後一支蠟燭都被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吹滅了。
謝晚鶯心中更加恐慌,“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人是鬼,你若是敢傷我,整個謝氏家族都饒不了你!我謝氏一族為璟朝立下汗馬功勞,皇上念及此也必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那晚鶯小姐你還記得我嗎?”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在謝晚鶯眼前一閃而過。
頭上戴的金釵叫她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是誰,“靜嬪!那件事兒不是我幹的,你要索命也應該去找淑妃而不是找我!”
“真的不是我!”
靜嬪消失不見,緊接著又出現了嬰兒的啼哭聲,柳思思模樣的人偶出現在她的麵前,“謝晚鶯你好狠毒的心!枉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事,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你卻害我孩兒性命!”
謝晚鶯此刻已經失去了理智,雙目猩紅,頭發雜亂地貼在頭皮上,掙紮間無意扯到頭發,她竟然直接將那一團頭發硬生生扯了下來!
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頭皮往下淌,一時分不清,究竟是鬼可怕,還是她可怕。
“柳思思明明是你背叛我在先,如果不是你的背叛,我又怎麽會做到這一步!”
回應她的是連綿不絕,在四周響起的慘烈的嬰兒啼哭聲。
“謝晚鶯,你聽見了嗎?這是我的孩子在哭泣,他明明都已經長成人形,卻被你活生生的給害死了!”
“謝晚鶯,你看見了嗎?我的孩兒生下來就渾身青紫,已經僵硬了,他都沒來得及叫我一聲母親,便去了。”
“你聽,他在請你跟他一起去黃泉路上走一遭呢。”
也許是害人太多,心中有鬼,謝晚鶯竟然信了這真的是那死嬰要來找她索命。
“不要,不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想要什麽,我給你燒紙錢好不好,元寶!銀票!都可以!我全都燒給你!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你去找……對,你去找謝晚凝!她現在還懷著孩子,你可以投胎到那個孩子身上,你還是可以出生!”
正在院外守門的謝晚凝,無奈翻了個白眼,她的這位好姐姐還真是無時無刻無不在想著害她,拉她下水。
漫音扯著裙擺,麵上有些興奮,“夫人,要不要我再去她窗前晃一下?”
謝晚凝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畫上的血痕,“不必了,看謝晚鶯的模樣,看來是被嚇得不輕。”
剛剛那個靜嬪便是漫音假扮的。
謝元錚卻不以為然,“為什麽不去?她做出如此狠毒的事,隻要沒把她殺了,我都覺得做得不夠!”
他的手上拿著兩個提線木偶,分別是柳思思和嬰兒的模樣。
這時候,李嘉榮突然一臉興奮地跑過來,頭上還冒著細汗,“晚凝!真的太過癮了!下次有這種好玩的事,記得還要叫上我!”
李嘉榮武功高強,聲音尖細,穿透力強,謝晚凝這才想到讓她負責扮鬼喊話。
“謝晚鶯怎麽樣了?”
李嘉榮無奈地撩了撩頭發,“被嚇壞了,抱著頭蹲在床邊喃喃自語,我也聽不清她在念叨什麽,總之無論我再怎麽嚇她,她都是這副樣子,所以我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