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永遠都不會原諒
謝晚凝趕忙攔住他,語氣中難掩焦急,“哥哥這時候去,不是自己送死嗎?沒憑沒據,咱們憑什麽抓她?”
謝元錚全然不聽,現在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要去殺了謝晚鶯!
不殺她,不足以平憤!
謝晚凝拚盡了全力攔著,可她到底隻是個弱女子,又懷有身孕,無論如何都攔不住,眼見著謝元錚即將消失的背影,她直接怒吼了聲,“哥哥!”
謝元錚停下腳步。
謝晚凝一邊快步走過去一邊道:“即便如今謝晚鶯的名聲再糟糕,她都依舊是國公府的嫡長女,身份尊貴,她若死了,哥哥難道還能活嗎?父親和母親能放過你嗎?”
“到時你讓嫂嫂怎麽辦?”
“嫂嫂才剛經曆了喪子之痛,難道你想要再讓她經受喪父之痛嗎?!”
謝元錚脊背一僵,怔愣在原地,隻覺渾身冰冷,仿佛置入冰窖。
謝晚凝吼得有些頭腦發昏,穩了穩心神,才道:“哥哥,她的身邊隻有你了,你得陪著她,嫂嫂醒來若是見不到你,一定會更加傷心的。”
“謝晚鶯的事兒,你隻管交給我,反正我和她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可!”慌亂過後,謝元錚也恢複了理智,“你如今也懷有身孕,若是出了些意外,就是燕侯也饒不了我!”
謝晚凝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哥放心。你看,謝晚鶯可有在我手上占過便宜?”
“那也不可大意!”謝元錚怒吼,“萬一出點事兒呢?”
“好好好,那我叫燕玄燁陪著我一起去行了吧?”
謝元錚轉過身,皺著眉頭,“別老是燕玄燁燕玄燁的叫,那是你的夫君。”
“好,我叫我夫君陪我去行了吧?”謝晚凝忍不住勾起嘴角。
冰冷的氣氛,終於有些緩和。
一個丫鬟突然跑過來,“將軍將軍,夫人醒了!”
謝元錚方才平靜的心情又翻起海浪,“凝凝,我……”
“我知道,哥哥你快去吧。”
謝元錚正要走,又頓住腳步,伸手指著謝晚凝,“你可千萬別自己一個人去!”
謝晚凝拂下他的手,“哥哥你就放心吧,快去看看嫂嫂,她一定特別想要見你!”
謝元錚還是有些猶豫,謝晚凝又催了催,這才抬腳離開。
這邊,謝晚凝從將軍府出來,就徑直去了國公府。
她從來都不怕謝晚鶯,也不怕父親母親。
壞事做盡的是他們,說到害怕也得是他們害怕她才對。
國公府的兩個守衛見了她,就像是見到了瘟神,連滾帶爬地跑進府去通報。
謝晚凝下了馬車,腳步沒有任何停留。
“二小姐呦,您怎麽回來了?”
“哎哎哎,二小姐你等等,還沒等夫人同意呢?”
謝晚凝冷眼掃射過去,“我回自己家,什麽時候還要通報了?”
小廝尷尬地笑了兩聲,“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隻是……”
“謝晚鶯在府中嗎?”謝晚凝直接厲聲打斷。
小廝的表情有一絲僵硬,但很快又諂媚地笑起來。
現如今,這京城誰還不知道他家二小姐嫁了燕侯,一下子飛上枝頭成了鳳凰?
哪怕哪一天國公府沒落了,這二小姐都能屹立不倒。
小廝也是府裏的老人了,知道這二小姐與大小姐之間的恩恩怨怨,當即就想表表忠心,剛想說出謝晚鶯的下落,餘光便瞥見了大公子的衣角。
“這……小的就是個看門的,不知大小姐的去向。”
他話音剛落,謝元鈞便有些失魂落魄的出現,“晚凝,你怎麽來了?”
謝晚凝眼底劃過一抹哀痛,如果不是因為救謝元鈞,小玲也不會死。
她對謝元鈞是有恨的。
所以都不用正眼去看他。
“謝晚鶯在哪?”她還是這句話。
謝元鈞雙手抓著謝晚凝的手臂,“晚鶯又做什麽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謝晚凝冷笑一聲,“無論她做出再狠毒的事情,恐怕在你心中都隻是誤會吧。”
“我……”謝元錚垂下頭,小玲因他而死,他本已經沒有臉麵再去見謝晚凝,隻是她此番來是衝著晚鶯。
他不能不管晚鶯。
“晚鶯的臉已經毀了,許久都不曾出門,所以我這才覺得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謝晚凝脊背筆挺,“我來隻說是要找謝晚鶯,半點沒提為何要來,你卻直接問我是不是謝晚鶯又做了什麽事兒——”
“其實你自己心裏已經清楚了不是嗎?”
“正是你知道謝晚鶯做得出來這些狠毒的事兒,所以才會這麽說。”
“明知道她犯了錯,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你果然是她的好兄長!”
謝元鈞很想為自己辯解,但又無從說起,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晚凝,我也是你的兄長……”
謝晚凝“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我的兄長?我的兄長可不會縱容外人傷我辱我,我隻有神武大將軍這一個兄長。”
“晚凝,你別這樣,我心裏也怪難受的。”謝元鈞眉頭緊皺,眼底全是落寞與傷痛。
“別把自己說得像是受害者,哪怕有一次你能施以援手,不包庇謝晚鶯,我都會記得你的數次雪中送炭。”
“從前我總覺得感激,但現在我想明白了。”
“你不配!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謝晚凝咬牙切齒道,眼睛死死地盯住謝元鈞的臉。
而後在他發出痛苦的嗚咽聲時,抬步離開。
既然他說謝晚鶯今日來都不怎麽出府,那她一定在她自己的院子裏。
這條路,她再熟悉不過了。
年幼時的每個冬天,她幾乎都要天天踏上這條路,來到謝晚鶯的院子,在她的安排下,幫她浣洗衣物。
數九寒冬,手上全是凍瘡,可即便這樣也不能停。
“你怎麽來了?”
興許是有人先一步給謝晚鶯通風報信,她氣衝衝地便要往外走,恰巧與謝晚凝在院門口碰上。
“我為什麽會來,你不是應該心裏有數嗎?”謝晚凝的語速很慢,卻字字擲地有聲。
謝晚鶯上次在花滿樓磕到的傷,如今隻在額頭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她眼神飄忽了下,“我最近都安安生生地待在府中,你別來給我找麻煩,隨便安些莫須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