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尋人

雨越下越大,絲毫未有要停的跡象。

謝晚凝站在府門口的門簷下,焦急地來回張望。

“夫人,您先進去歇著吧,您還懷著孩子呢,這麽操勞身子也吃不消啊!”薑伯一臉擔憂。

謝晚凝拽著自己的衣袖,“薑伯,你就讓我在這兒等著吧,不然回去了我隻會更加憂心。”

薑伯歎了口氣,“唉,這李嬤嬤平日裏看著最為機靈聰慧,怎麽到了大事兒上反而拎不清了!”

閑聊間,謝晚凝忽然看見雨幕之中駛來一匹烈馬,烈馬之上的人兒身穿鎧甲,頭發高高地束起。

還沒等謝晚凝反應過來,隻見馬背上的人跳下馬,直奔她而來。

兩側的侍衛見狀,立馬拔劍準備動手。

謝晚凝也一臉謹慎,默不作聲往後退了兩步。

“晚凝!”

謝晚凝神情一鬆,忙道:“快把劍收起來,是嘉榮縣主。”

李嘉榮躥到謝晚凝身邊,扯著嗓子道:“這大雨天,你站在門口做甚?快進去,快進去!”

謝晚凝雖有些為難,但李嘉榮來了,她總不能讓李嘉榮陪她在府門口吹冷風吧。

薑伯道:“夫人安心先隨嘉榮縣主去吧,這裏有老奴盯著,等攬清回來,老奴第一時間給夫人稟告。”

“出什麽事兒了?”李嘉榮還在狀況之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濕透。

“嘉榮姐姐先隨我來換身幹淨的衣裳吧,天寒別再染上風寒。”謝晚凝憂心道。

“嘉榮姐姐這是打哪兒來?”

屋內,謝晚凝找了身自己的衣服遞給李嘉榮,讓她在屏風後麵換上,又叫丫頭打了熱水來,給李嘉榮洗漱。

“城外校場。心情煩悶,便喜去校場活絡活絡筋骨,不料這一場大雨,著實把我困在校場許久,心情實在煩悶,便是冒著大雨,也要往回趕。”

謝晚凝拿著毛巾的手一頓,“校場不都是男兒?姐姐一個姑娘家……”

李嘉榮已經換好了衣裳,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她的身量要比謝晚凝寬大些,因此衣服穿上去有些緊,特別是胸膛那處,勒出了好看的弧度。

謝晚凝默默移開眼,李嘉榮卻渾然沒察覺,大大咧咧地坐下,“迂腐!我好歹也曾經是個將軍,雖說現在不上戰場,但也是在戰場上待過的人。”

“在我眼裏,男人女人並無甚分別,他們看我也一樣。”她眼睛一轉,“你不是醫者嗎?不都說醫者眼中無男女?”

謝晚凝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嘉榮姐姐教訓的是。”

“對了,你還沒說,方才為何要站在府門口,可是在等人?”

謝晚凝在她身旁坐下,將今天發生之事,從頭到尾述說了一遍。

李嘉榮聽完拍案而起,“這李嬤嬤真是人老了整個人都犯糊塗!現在這樣危急的情況能意氣用事嗎?”

“不行,我得去找他們!”李嘉榮站起身。

謝晚凝慌忙去攔,“姐姐莫急,現在雨下得這麽大,你這剛換上幹爽的衣裳,那邊我已經派攬清和府上的暗衛去保護公主了,應當……”

話未說完,漫音突然衝了進來,一臉急色,見到李嘉榮,先行了個禮,才扭怩道:“夫人……”

“出什麽事兒了?”謝晚凝突然心神不寧。

“公主的馬車還未走出神武街,便被黑衣人劫去了,我與攬清趕到時,隻看見他們的背影……”

“什麽?”李嘉榮怒吼道,“這公主還是三歲小兒嗎?沒有糖吃就哭爹喊娘,現在被人抓走了,她滿意了吧!”

謝晚凝拉住她的胳膊,“嘉榮姐姐,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要先將公主找到再說。”

漫音忙道:“攬清已經帶人去追了,奴婢隻是回來報個信。”

謝晚凝抿了抿唇,掐著自己的手掌心,強行讓自己理智起來,“為今之計,別無他法,隻能盡可能的調動人馬去尋,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尋,否則極易打草驚蛇。”

李嘉榮點了點頭,“我也去尋。”

“府中還有兩隊暗衛,你們二人剛好一人帶一隊。”

漫音皺了皺眉,“可是這樣一來,府上的安危便難以保證,夫人……”

謝晚凝安慰道:“巫弦國的目標是公主,如今公主恐怕已經落入他們手中,應該不會再來侯府。”

“快去吧,他們是有備而來,再不去恐誤了大事!”謝晚凝焦急地催促著。

前世,她雖一心撲在鬱仲尋身上,但是也經常聽身邊人說起過,璟朝內憂外患無數,大廈將傾,民不聊生,叫苦不迭。

這一世,眼見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絕對不允許璟朝再次淪落到前世那般的境地!

李嘉榮深深看了謝晚凝一眼,“燕侯能娶你做夫人,實則他之福氣。”

說罷,便拽著漫音往外跑。

謝晚凝望著二人的背影,“你們可千萬要小心啊!”

“勿念!”李嘉榮連頭都沒回,還是揮了揮手。

她們將人帶走後,府中更為空曠。

謝晚凝縮在屋子中,便覺腹痛難忍,趕忙鑽進空間裏,拿出一顆安胎藥吃,額頭上細細密密冒了些汗,好半晌才緩過來。

“傳聞中的燕侯夫人,果然名不虛傳。”一道忽遠忽近的聲音傳來,謝晚凝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誰?”

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頭發歪斜地束著,不緊不慢地走進屋子,手還在不停撫摸著門框、桌子、花瓶……直到走到謝晚凝的麵前。

凝神望著她。

距離近到,謝晚凝都能看見他眼中自己的倒影。

“你究竟是何人?”謝晚凝目不斜視,毫無懼怕地回望。

巫赤輕笑一聲,“不愧是燕玄燁的夫人,別的女人見到我,都恨不得嚇得哭出聲來,你卻敢直視我的眼睛。”

謝晚凝也跟著冷哼一聲,“你又不是皇帝,為何要怕你?”隻是緊緊扣住桌角的手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巫赤將這些都看在眼裏,但也不拆穿,掀起袍子坐在謝晚凝的身側。

“方才進來時,便覺得眼前一亮,這一頂純金打造的屋簷價值不菲吧?想來燕侯一定頂頂喜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