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孩子究竟是誰的?

“那敢問老媽媽的幾個哥兒都在哪裏做工?”謝晚凝眼珠子一轉,就沒憋好心思。

老媽媽渾然未覺,“我大哥兒自己開了家鋪子,二哥兒和三哥兒都在老爺家裏當差,月例可高了!”

謝晚凝又問,“那你的兩個女兒呢?”

老媽媽立馬換了副臉色,有些不屑,“嫁人了,連三兩銀子都換不來,白瞎我將她們養那麽大,一個個都是白眼狼,嫁人那麽久也不知曉回家看看我,給我些銀錢!”

謝晚凝頓了頓,忍不住發笑,“那你的三個哥兒可有給你銀錢?”

老媽媽臉色有些別扭,“也沒有……不過哥兒們總是惦念我的!”

“哦?怎麽個惦念法?是常回來看你還是給你銀錢了?你怎麽知道他們惦念你?”

老媽媽依舊硬著頭皮道:“哥兒們忙著做工,肯定沒時間回來看我……”

謝晚凝挑眉,“是啊,既不給你錢,也不看你給你寫信,這不是跟你那兩個嫁人的女兒差不多嗎?你為何單單隻罵姐兒,不罵哥兒?”

老媽媽被說得啞口無言,隻當是謝晚凝年少無知,還非要搬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姑娘年紀還輕,等以後就知道奴婢所說皆為真言。”

謝晚凝是打心眼兒裏不屑的。

子女孝順不孝順,全看父母是如何教育的。

想要姐兒孝順,回過來頭照拂娘家,那麽娘家必然是給予過她濃烈的愛的。

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被條條框框束縛起來,若是連自己最親近的母親,都不能做到憐惜,那就真是孤立無援了。

謝晚凝也無意與她爭執,老媽媽活到如今的歲數,很多思想都已經根深蒂固了,是糾正不過來的。

“反正我哥兒姐兒都喜歡,都是我的孩子,長成什麽樣我都喜歡。”

老媽媽還想再說些什麽,大夫便到了,隻好閉上嘴。

她並不知謝晚凝究竟是何身份,她隻是聽命於李尋安。

因此方才才敢在謝晚凝麵前大放厥詞,而李尋安帶著大夫來了之後,便垂著頭,做鵪鶉狀。

怕謝晚凝懷孕之事被傳出去,這次請的郎中還是上次那位。

“大夫你快給看看,她怎麽一吃飯就惡心呢?”李尋安心中急切。

他沒有經驗,也從來不知道還有孕吐一說,隻知道人吃不了飯,可是件大事。

大夫臉色稍變,“可是有身孕的女子,犯惡心是正常的啊……”就為這事,一路拖著我跑了一炷香時間?

到現在他氣都沒喘勻!

他隻覺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能當即暈過去。

“就這樣?會不會是有什麽別的毛病?”李尋安擰眉,還是不信。

反正來都來了,大夫暗自歎了口氣,“那我再給夫人把脈看看吧。”

周遭寂靜了一盞茶功夫。

大夫睜開有些混濁的雙眼,“夫人一切都好。女子有孕犯惡心本是正常,夫人的症狀已經算是輕的了。隻要繼續吃上次開的安胎藥即可。”

謝晚凝收回手,歉意道:“勞煩大夫跑這一趟了。”

本想賞些什麽,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在狀元府。

——她沒有錢。

她又變成窮光蛋了?

這下輪到謝晚凝眼前一黑了。

把脈結束,大夫收拾了藥箱,從管家那兒領了幾吊錢,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狀元府。

正想回自己的醫館時,忽然被一個身穿黑色侍衛服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剛鬆下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這……這位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攬清一手握著腰間的佩劍,沉聲問道:“你剛才是從狀元府中出來的?”

大夫立馬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方才走時,李大人特意告誡他要將燕侯夫人有孕一事保密。

“是……”

“跟我走一趟吧。”鬧市不便,攬清直接把人帶到燕玄燁的麵前。

攬清是習武之人,腳程快,可苦了大夫,小跑著才勉強著跟上。

等站到燕玄燁的麵前時,他已經喘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今天一天出的汗,竟是比他一個月出的汗都多。

與他形成強烈對比的,是正氣定神閑坐著喝茶的燕玄燁。

燕玄燁不緊不慢地沏了一杯茶,推到大夫的麵前,“老先生先喝杯茶吧。”

其實大夫是有點怕燕玄燁的。

京城誰人不怕?

燕侯手段狠辣,剛毅果決,普天之下除了聖上就沒有能治住他的人!

抖著身子,在攬清的指引下在燕玄燁的對麵坐下,“多謝燕侯。”

“認得我?”燕玄燁挑眉。

大夫握著茶杯的手微顫,“燕侯鼎鼎大名,風姿綽約,自然認得。”

“那也認得本侯的夫人?”

大夫脊背一僵,硬著頭皮道:“夫人醫術高明,豔絕京城,自然也認得。”

“那你去狀元府,見過本侯的夫人了?”

大夫此時真恨不得哭出來。

看樣子這燕侯並不知道夫人已經懷有身孕。

可是燕侯的夫人為何會出現在狀元府呢?還與狀元郎的關係那般密切!

燕侯夫人腹中胎兒的父親到底是燕侯,還是另有他人?若是燕侯的,夫人為何不直接告知侯爺呢?有子嗣傍身,身份地位不都能水漲船高了?

所以這孩子極有可能根本不是燕侯的!

夫人給燕侯戴了綠帽子!

那他這時候說出來,燕侯會不會一個暴怒就將他殺了?

果然知道的太多,就是死得快!

早知如此,一開始他就不該去狀元府!

正心中慌亂,忽然又聽到對麵人沉聲道:“再不說實話,本侯就不保證會不會做出一些違背律法之事了。”

大夫瞬間臉色慘白,結巴道:“見,見過了。”

“她情況如何?你去狀元府又是替誰診病?”燕玄燁隱隱有些不耐煩。

大夫此刻已經不敢有絲毫隱瞞,也顧不上其他,隻想保住自己的命,直接全盤托出。

“是夫人懷有身孕,吃不下飯,這才叫我去醫治的……”話音落,汗如雨下。

燕玄燁“騰”地起身,桌麵上的茶盞都抖了三抖,咬著牙,眸中滿是震驚,“你說什麽?”

手握拳,嘎吱作響,手背的青筋凸暴。

“幾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