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被關入大牢
梁祁璋一雙眼眸沉得像是黑色深淵,手指被捏得咯吱作響,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來人!燕侯夫人違抗皇命,殿前失儀,即刻將其關入大牢!”
“是。”
身穿暗紅色服飾的宮中侍衛魚貫而出,押著謝晚凝的雙臂,扭得她疼得齜牙咧嘴,額頭上生了許多汗,連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即便如此,她還是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眸看著眾人,陰惻惻道:“皇上,貴妃娘娘不會原諒你的。還有淑妃和小怡,祝願你們今晚能做個好夢……”
梁祁璋眉心一跳,不願再看謝晚凝一眼,怒吼道:“還不快將她押下去!”
淑妃見謝晚凝被關入大牢,正得意著,“皇上,您也不要過度傷心,保重龍體要緊啊。”
“滾。”梁祁璋閉了閉眼,從喉嚨裏擠出來這個字。
淑妃的笑意僵在臉上,臉白三分,有點不敢相信,皇上居然會對她說出這個字,“什,什麽?”
“朕叫你滾!聽不懂人話嗎?”梁祁璋突然大聲吼道。
淑妃嚇得渾身一顫,背上立馬被冷汗浸濕,顫抖著下唇,“妾身告退。”
而後,利落地逃走。
角落裏的小怡害怕地打起了嗝,梁祁璋冷冷瞥她一眼,麵無表情,“來人,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丟到亂葬崗去。”
小怡一聽,甚至忘記了呼吸,拚命磕頭求饒,“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奴婢把知道的全都說了!請皇上饒奴婢一命!”
然而,梁祁璋隻是擺了擺手,連眼神都不曾施舍。
所有人都走了,裝飾得富麗堂皇的宮殿靜得出奇。
梁祁璋趴在床邊,撈起貴妃的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喃喃道:“容月,你睜開眼看看朕好不好?朕再也不叫你做你不開心呢的事兒了,你醒來好不好?”
“朕真的知道錯了!”
“你醒過來,打朕兩巴掌都可以,朕隻要你醒過來……”梁祁璋埋頭痛哭。
寬闊挺拔的肩膀,在這一刻倒塌,望著心愛的女子就這麽死去,他的心都好似空了,細細密密地泛著疼。
他或許是真的願意悔過了,可是**的人兒卻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喪鍾再一次響徹整個皇宮,天色變得昏沉,風雨大作,顯得紅牆綠瓦有些陰森恐怖。
剛得了消息,正疾步朝貴妃寢宮走去的燕玄燁,聽到這喪鍾,腳步慢慢緩了下來,脊背一僵,目光變得渙散。
他抓了個路過的小太監,“這喪鍾是為何人而敲?”
“是貴妃娘娘薨了。”
燕玄燁的手一鬆,小太監便趕緊溜走了。
攬清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燕玄燁,“侯爺,住持才給您施了針,毒性還沒有被完全抑製住,您可千萬不能傷心過度!”
燕玄燁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何感受。
隻隱約記得,子淵曾一臉羞赧地告訴過他,他喜歡上了一個女子,而那女子也深深地愛慕著他。
燕玄燁見過他們恩愛兩不疑的模樣。
在龍棲山上,兩個人手牽著手,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仿佛給他們鍍了一層金光。
他們笑得是那樣開心。
可是現在……
燕玄燁閉了閉眼,隻覺得喉嚨湧上血腥味,他硬生生又將血咽了回去。
“侯爺,侯爺,不好了!”漫音突然一路跑著來,一臉焦急之色。
攬清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皇上把夫人關入大牢了!”
“什麽?!”
燕玄燁臉色一變,方才剛壓下去的血,再次上湧,洶湧澎湃。
攬清連忙拿出手帕,紅得發黑的鮮血將淺藍色的手帕染黑。
燕玄燁將攬清的手推開,自己用手背將剩餘的血跡擦幹淨,眸光陰沉,“皇上現在在哪?”
漫音道:“如今在貴妃宮中,正寸步不離守著貴妃的屍身。”
燕玄燁直接闊步而去,攬清和漫音擔憂地跟在他的身後。
貴妃宮中空無一人。
燕玄燁毫無阻擋孤身進去。
梁祁璋連頭都沒回,便知道是他來了。
“為何要抓我的夫人?”燕玄燁冷冷問道。
梁祁璋依舊固執地握著貴妃的手,好似隻要能把她的手捂熱,她就能醒過來了。
“她明明能救容月,卻沒救。”梁祁璋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沒有任何起伏。
“容月死了。”他說。
燕玄燁卻道:“別再執迷不悟了,本就是你要橫插一腳。”
“強娶了容月便罷了,偏偏還見不得子淵好,你明知道容月對子淵的感情有多深,卻還要這樣刺激她!”
“哪怕隻是不讓那太監敲子淵的喪鍾,容月都不會死得這樣決絕!”
深呼一口氣,“你們三人之間的恩怨,我也不想再插手,但是你明知道我夫人是無辜的,為何又要抓她?”
“她沒救容月。”梁祁璋又重申了一遍。
燕玄燁的怒火瞬間燒了起來,“你搞清楚,是容月自己不想活了!跟我夫人沒有半點關係!”
“她沒救容月。”梁祁璋還是這句話,呆愣木訥。
燕玄燁直接兩步走到他的跟前,揪起他胸前的衣裳,惡狠狠地瞪著他,壓低聲音,“你忘了到底誰才該坐到這個皇位上了嗎?”
梁祁璋終於掀起了眼皮,“沒忘,也不敢忘。”
“但是,隻要朕還坐在這皇位上一天,朕就是天子!燕玄燁,你無權管朕。”
梁祁璋淡漠地看著燕玄燁的眼睛,眸光沉如水,帶著帝王的威嚴。
“來人!”梁祁璋突然喚了聲,“將燕侯好生請出去,朕要陪著貴妃,沒有精力再同燕侯議事了。”
燕玄燁縱使有一肚子的怨氣,但如今他是君,自己是臣,他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地位和權勢還是不夠。
“侯爺,咱們接下來去哪?”
冰冷的雨滴砸到燕玄燁的臉上,他緩緩吐出兩個字,“禦牢。”
攬清忙道:“侯爺放心,漫音已經去打點了,禦牢基本上都是咱們的人,夫人在裏麵肯定不會吃苦的!”
暴雨傾斜,雷聲滾滾,一路泥濘。
兩人剛到禦牢的門口,禦牢使官便出來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