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要娶親了?

細想起來也實在複雜。

攬清與漫音本是青梅竹馬,自小便在一起練舞,後來又一同進入侯府,交情深篤。

可是她的到來,卻硬生生將他們拆散了。

雖然她明確向攬清表達過,自己已經有了心儀之人,但是攬清卻說,“那就當朋友唄,我對朋友向來如此,仗義得很,你不必心中有負擔。”

多次勸阻無果,她也漸漸接受了。

畢竟,攬清在侯府的地位是大家都認可的,有了他做靠山,她在府中的日子也好過不少。

仍記得,漫音曾提醒過她,叫她不要跟攬清糾纏。

她隻能以為是漫音喜歡攬清,這才來“提點”她。

可關鍵是,她壓根兒就不喜歡攬清,所以便也沒把這話當一回事兒。

以至於,後來每次見漫音冷臉,都讓她覺得,是不是因為攬清喜歡自己,而惹了她不快。

可是現在漫音不僅沒有冷眼嘲諷她,恐嚇她,反而幫她。

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

臘月十五,離過年的世間越來越近了,整個京城都籠罩在紅色的喜慶之下。

天兒也越發涼了,如果不是必要,謝晚凝甚至不想從被褥種出來。

今天也不例外,已經是日上三竿,她還賴在**,翻出一本醫書看。

門忽然被打開,冷冽的寒風立馬鑽了進來。

謝晚凝以為是小玲,忙道:“快把門關上,冷!”

外麵呼嘯的風聲被隔絕,門被人關上了。

“這麽冷,怎麽不多加些炭火?”

略帶些沙啞的男聲響起,似是寒風中吹過了斑駁樹葉。

謝晚凝驚坐起,“侯爺,你怎麽來了?”

燕玄燁一身深紅色的長袍,袖口綴有金銀絲線繡製的祥雲圖案,連今日頭上的發冠,都帶著一抹紅。

活像個新郎官。

他要娶親了?!

怪不得最近都沒怎見他……

謝晚凝的心中又是一緊。

燕玄燁沒察覺出她的心思,在床邊坐下,撈起她的一雙手,放在自己手中,“手怎麽這麽涼?”

又帶著三分癡笑,“夫君給你捂一捂。”

謝晚凝卻是神情冷冽地將自己的手收回來,淡淡問道:“侯爺今日怎麽穿得這麽喜慶?”

燕玄燁低頭理了理衣襟,嘴角噙著笑,“宮裏的飾官昨日才送來的,夫君穿著好不好看?”

“……”

見他,繞著彎,卻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謝晚凝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曾經說過,燕玄燁娶正妻之時,就是自己離開之日。

當年母親就是不清不楚地跟父親在一起,連個名分都沒有,男人又向來絕情。

是謝淵先招惹的母親,可最終卻將懷著孕的母親留在那個小地方,到死連個妾室都不是,而她,更是不受國公府待見,才有了後來的一樁樁一件件。

“侯爺,廖府的禮送來了,廖大人也來了,是否要出去迎一迎?”門外響起攬清的聲音。

哪個廖府?那個廖大人?

廖姓珍貴,整個京城中隻有一戶人家姓廖,那便是工部侍郎大人,可是他家隻有三個兒子,並無女兒啊。

“快起身吧,送禮的隊伍都要到府門口了,你身為侯府的女主人還在**睡著,算怎麽回事?”燕玄燁有些寵溺道。

又彎腰,雙手將謝晚凝撈在懷裏,他的身上已經被炭火熏熱,謝晚凝隻覺得整個人從被窩裏出來,隻冷了一瞬間,便又被一個火爐似的擁抱包裹著。

謝晚凝呆呆地趴在燕玄燁的肩膀上,全身都縮在他的懷裏,臉貼著臉,身貼著身,燕玄燁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傳來,讓她的臉不由得紅了三分。

衣物小玲已經給她準備好,就放在床邊。

謝晚凝本想掙脫擁抱自己穿,剛一抬頭,就又被他摁了回去,繼續趴在他的肩頭。

“是不是應該先穿這件?”

他拎起一個嫩粉色的裏衣。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穿梭在嫩粉色之中,偏偏臉上卻是一副高冷禁欲的表情,這視覺衝擊讓謝晚凝的臉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一把搶過,藏在懷中,又掙脫了兩下,“侯爺,妾身自己穿……”

衣服被搶走,燕玄燁摸了摸鼻子,臉不紅心不跳道:“那你先自己穿吧,不過我看你穿一次,下次就能記住了,下次再幫你穿。”

謝晚凝的臉更紅了,聲音小得像是細蚊,“不用你幫,我自己會穿。”

可真正穿起來,謝晚凝的身體又僵住了。

因為燕玄燁正像是猛獸盯著獵物那般,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好像能把她的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無奈道:“侯爺,您先出去吧,不然我都沒辦法穿了。”

“可是我想看。”

“……”

穿衣服有什麽好看的?更何況她現在身上還穿著裏衣,又不是身上什麽都沒穿。

門外攬清又催促了聲,“侯爺,真要來不及了,能不能過了這事兒再調情?”

燕玄燁嘴角抽搐,但礙於謝晚凝還在,強忍著沒有對攬清破口大罵。

而謝晚凝一聽到“調情”二字,立馬跟隻鴕鳥似的,將自己的頭埋了起來。

可愛至極。

燕玄燁覺得自己的心好似都要化了,恍惚間又想起那個小時候愛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一口一個“燁哥哥”叫著他的小瓷娃娃了。

門外的攬清,雙手抱胸,撇著嘴唇。

或許是知道有夫人在,燕玄燁不會暴露出他血腥的一麵,越發大膽起來。

一點兒也沒想過,夫人不在時,他應當要如何獨自一人麵對燕玄燁。

見屋內還是沒有動靜,站在他不遠處的管家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再催一聲。

攬清別扭的轉過頭,不太情願,為什麽每次這種觸侯爺眉頭的事情都要他來做?

但他的月例還捏在管家手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清了清嗓子,“侯”自卡在喉嚨裏,後麵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門就被“咣當"一聲打開了。

先走出來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經過他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攬清立馬垂下頭。

緊接著,視線中又進入一雙金絲珍珠鞋,鞋麵繡有鳳凰的圖案,裙擺也是由金絲圍繞。

這金絲線,製作起來極難,可偏偏在燕侯府,就像那白米飯似的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