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廖蘭珩
嫁給表哥就能衣食無憂了,還能受各方的巴結,京城的都是富貴人家,必然能叫她富到流油!
隻是,這幾日的相處下來,表哥總是對他不冷不淡的,隻有當外祖母在場的時候才會順帶著問候她兩句,若是老太太不在,表哥甚至都不太愛搭理她。
她也有自己的驕傲,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所以這才纏著外祖母,一定要叫她能來參加今日的賞雪宴,重新物色物色人選。
雖然她做不成表哥的正妻,但是表哥的正妻絕對不能是謝晚凝!
聽方才安國公嫡小姐的語氣,對此事也多有哀怨,俗話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若她能當上自己的表嫂,隔三岔五的去找找謝晚凝的麻煩才好。
到時看她還怎麽得意。
“說開了便好,我一見你便喜歡。你初來京城肯定陌生得緊,這幾日我可要帶你多去轉轉了。”謝晚鶯將帕子又收了起來。
這個動作就像是一道封印術。
拿出帕子時,便自覺的將自己與柴輕月的距離隔開了;收起帕子,便又好似親昵如親生姐妹。
柴輕月聽了果然高興,還得是自己,第一次在這樣公眾的場合上出現,便結交了國公府的嫡小姐!
另一邊,謝晚凝一來,李嘉榮便再也沒有從她的身邊離開,現下兩人正在朝湖心亭走去。
因著謝晚凝實在美的突出,一路上惹得不少人注目,李嘉榮忍不住打趣道:“我瞧著那些毛頭小子們都在偷偷看你呢,要是叫燕侯知道,非得把他們的眼珠子剜出來才好。”
“嘉榮姐姐又取笑我。”謝晚凝可不敢再招惹旁的男子了,一個燕玄燁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
“話說,剛才那個表妹是怎麽回事?從也沒聽說過燕侯還有個表妹。”
謝晚凝把玩著手爐,漫不經心道:“前幾日才從潁陽來的,說是要來京城挑夫婿,連同侯爺的外祖母也一道來了。”
李嘉榮擰著眉頭,“那老太太沒刁難你吧?”
謝晚凝詫異,“何出此言?”
李嘉榮思量片刻,道:“早年隨燕侯一起打仗反朝時,曾途經潁陽,在他外祖家歇腳了一天,那老太太大概是福享的太多了,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端得很呢。”
“便是你,她也不放在眼裏?”謝晚凝反問。
李嘉榮沉聲答道:“便是我,她也不放在眼裏。”
謝晚凝在心中琢磨一二,暗暗道:看來以後得多留個心眼兒了。
連日來的積雪厚厚的,將長路都完全覆蓋住,人走在上麵,發出清脆的“咯吱”聲,並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這樣的大雪,在京城倒是不常見。”謝晚凝突然感慨到,忽然又想,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麽呢?有這樣的雅致出來和三五好友一起賞雪嗎?
太久遠了,不記得了。
“是啊,不過早幾年我在邊關的時候,見過比這還大的雪,冬日裏都是白茫茫一片,人走在上麵,就直接陷進去了,連仗都打不了。”李嘉榮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就在這時,突然冒出一道洪亮的聲音,將兩人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晚凝姑娘!好久不見!”
謝晚凝有一瞬間的愣怔。
“怎麽,才幾日不見就認不得我了?”男子一襲純白色的白夜雲紋長衫,身形頎長挺拔,眉眼帶笑,站在陽光裏,白雪裏,卻讓人如沐春風。
李嘉榮先一步道:“我記得好像沒邀請你,你怎麽混進來的?”
男子撓了撓頭,帶著絲稚氣,傲嬌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倒還真有閑心來,怪不得你爹常要打你。”
男子手一抬,擺手道:“都是小事,都是小事,早知道晚凝姑娘要來,我怎麽能不來呢?”男子的眼波流轉,最後眼神又落到了謝晚凝的身上。
謝晚凝看著眼前有幾分熟悉的人,突然靈光一現,“你是那日宮宴上說要給我作畫的公子?”
男子眼底閃過一絲驚喜,“你果然還記得我,我就知道,本公子如此絕美容顏,叫人隻需見上一麵,便再難忘卻。”
李嘉榮大大咧咧地翻了個白眼,嫌棄道:“你得了吧,我們晚凝已經是有夫之婦了,你還是把你的花花腸子收起來吧。”
男子卻再次擺手,一本正經道:“膚淺,實在是膚淺,廖某隻是傾心於晚凝姑娘的容顏,這世間除了愛情,還有許多別的真情在。”
李嘉榮還想反駁,但忽然聽到謝晚凝聲音堅定道:“最後一句話,倒是說得在理。”
“知音也。”男子抱拳作揖,麵帶溫潤的笑意,意氣風發,“重新認識一下,在下廖蘭珩,父親是如今的工部侍郎,在家中排行老三,你也可以喚我三郎。”
家世清白,父親身處高位,家中又有長兄操持,所以可以無憂無慮,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怪不得他的眼中總是帶著幾分孩子氣。
謝晚凝忽然有些羨慕。
“謝晚凝,叫我晚凝便好。”謝晚凝回了個禮,既沒說自己的父兄,也沒說她的夫君,她就隻是她自己。
廖蘭珩沒什麽心眼,隻知道這是謝晚凝願意交他這個朋友了,當即大笑起來,陽光打在他的身上,泛著金燦燦的光。
謝晚凝忽然有些羨慕他。
忽然,她的腦海裏不停地閃過“工部侍郎的三公子”“廖蘭珩”這幾個字眼,過了許久,仿佛生了鏽的腦袋才轉動起來。
這不是老太太給柴輕月相中的夫婿嗎?
若真是這樣,倒是委屈廖蘭珩了。
“快別和他浪費時間了,咱們快去湖心亭坐坐吧,咱們賞的是雪,可不是他。”李嘉榮說罷,拉著謝晚凝的手便往前走。
廖蘭珩落了兩步,跟在後麵。
長長的木板路,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兩旁便是深不見底的湖水,大概是怕雪地路滑,人容易摔下去,李嘉榮早早地便命下人來增添了柵欄。
木板路蔓延向遠處,大概有十幾米遠,走在這條路上,仿佛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