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野男人藏哪兒了
麵容一如分別時那般,沒有一絲變化,隻是一直精心打理的發冠現在卻全亂了,連袖口都沾了雜草,明明之前他最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了,是因為急著找她,才失了分寸嗎?
謝晚凝這樣想著,但很快又被她否定了,她怕隻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廂情願……
在看見謝晚凝的那一秒,燕玄燁愣在了原地,眉宇間的焦急一掃而光,倒多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
說實話,在看到燕玄燁的那一刻,謝晚凝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明明連差點被鬱仲尋侵犯的時候,都沒有掉一滴眼淚。可如今……
隻是看到燕玄燁,便熱淚盈眶,鼻子發酸,這幾天所經受的委屈似乎都傾湧而出。
可是很快,她的心裏又變得十分忐忑。
她私自違抗燕玄燁的命令,偷逃出府,現如今還將自己置身險境,無端給他添了那麽多的麻煩……以燕玄燁的性格,恐怕連想殺她的心都有了吧。
倒是大狼“嗷嗚”一聲,撲在她的身上,圍著她不斷蹦跳,甚至開始舔她的手,熱情非常。
與之相反,他的主人卻冷靜得令人害怕。
隻見他一句話都未說,一步一步靠近謝晚凝。
謝晚凝冷不丁被嚇得渾身瑟縮了一下,連眼角的眼淚好似都被凍住了。
冰冷的手背輕撫著她的臉頰,大狼識趣地從謝晚凝身上下來,老老實實地窩在一旁。
謝晚凝完全不敢抬頭看燕玄燁的臉色,垂著頭,腦子還昏沉著,小聲道:“對不起。”
燕玄燁炙熱的氣息噴灑到她的脖頸,勾起她的一縷發絲,替她擦掉眼淚,不緊不慢道:“好端端的,夫人為何要向夫君道歉?”
“我,我不該,趁著你不在家便私自出府。”
“夫人想要出府做什麽呢?”
謝晚凝沉默了,雙唇抿成了一條線,她可不會不要命的直接說是想要逃離他,理了理思緒道:“之前誤聽了消息,以為哥哥在邊關遭了難,這才都來不及知會侯爺一聲,便匆匆趕路。”
“本侯不是說過,看在你的麵子上,也不會讓他受任何傷的嗎?夫人不信我?”燕玄燁的眼神猶如一把利刃,不斷地想要在謝晚凝的臉上找到一絲留戀的情緒。
可是讓他失望了,謝晚凝渾身似乎都寫滿了恐懼與抗拒,長久以來建立的自信心忽地崩塌,自己明明已經待她這般好了,怎麽還是捂不熱她的心呢。
燕玄燁感覺他受到了挑釁。
但是轉念一想,隻要謝晚凝還在自己的身邊,日子就還長著呢,等手頭上的事情辦完,再補一下一直以來沒有舉行的婚禮。
對,她一定是因為自己沒有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婚禮,所以才生氣的。
女兒家最看重名分了。
“妾身相信,所以才出了城便後悔了,隻是中間又發生了些事兒,這才耽誤到現在。”
謝晚凝過了很久才組織好語言,說到這兒,恍然想起青田村的小玲,焦急地問道:“侯爺是怎麽找到這兒的?見到鬱仲尋了嗎?小玲呢,小玲還好嗎?”
燕玄燁扯了扯嘴角,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這麽多問題,為夫要先回答哪一個呢?”
“小玲!小玲怎麽樣了?”
“這個你放心,本侯來時,恰巧她被青田村的村民發現,當即便把她給救了,連同那一群麵目醜陋的村民全拘了起來。”
謝晚凝用一雙充滿擔憂的水眸看向燕玄燁,拉著他的衣袖,下意識湊近了幾分,“侯爺會殺了他們嗎?”
畢竟前世,就是因為自己的臉上有這紅斑,燕玄燁才會想要殺她的。
隻聽見他低低地笑了兩聲,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些魅惑,“本侯又不是什麽殺人魔,隻不過是長得醜了些罷了,又罪不至死。”
那為什麽前世他看到自己卻想要直接殺了她呢?
謝晚凝疑惑了,因為離得近,她又聞到了燕玄燁身上好聞的檀香味兒,一聞到這味道,謝晚凝便覺得自己全身心都舒展開來了,像是中了迷魂藥一般。
忽然她靈光一現,轉瞬間頭皮發麻,檀香!她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重生沒多久,她的臉上便也起了紅斑,可是還沒等她開始醫治,紅斑便又消失不見了,現在想來,紅斑出現的那日,她幾乎一整天都與燕玄燁待在一起,而但凡燕玄燁所經過之處,都被下人熏了檀香!
忍不住又湊近深深地吸了一口。
燕玄燁一動不動,任由謝晚凝附身上來,挑眉道:“才幾日不見,本侯竟不知夫人如此想念本侯。”
明明來時怒氣衝衝,說什麽都要好好罰一罰謝晚凝,可如今真的見了她,心中卻不由得泛起了柔軟。
算了,心疼都來不及呢,還罰什麽罰?
謝晚凝聞言立馬彈開,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些紅暈,隻是不知是由發熱引起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發熱了?”燕玄燁問道。
謝晚凝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眼前明晰了片刻,便又開始模糊起來,迷迷糊糊間隻聽到燕玄燁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好本侯有先見之明,想到你這嬌弱的身子,經過長途跋涉又逢陰雨天,肯定得生病,便多帶好了幾種藥。”
嘴巴裏被身旁人塞了幾粒藥丸,有些苦,但還可以忍受,隻是這苦味兒並沒有持續很久,很快嘴裏又被塞了一個蜜餞,糖意四散,不斷將那苦味兒衝淡,直至完全消失。
見謝晚凝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燕玄燁緊張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想把謝晚凝抱在自己的懷裏,卻在把她抱起的一瞬間,看到了她的身下壓著一件外袍。
這明顯是男人的外袍。
燕玄燁神色一冷,固執地把謝晚凝抱在懷裏,謝晚凝大概是覺得不舒服,哼唧了幾聲,直至在他的懷裏找到了舒服的姿勢才消停。
他挑起謝晚凝的下巴,強行喚醒正昏昏欲睡的謝晚凝,“說,那野男人藏哪兒去了?”
謝晚凝本就難受,吃了藥困意來襲,不太想搭理燕玄燁,一巴掌拍在他的嘴上,“沒有野男人。”
燕玄燁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懷裏,“沒有野男人,那地上的外袍是誰的?謝晚凝,你不老實!”
謝晚凝睡得朦朦朧朧,下意識地附和,“不老實……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