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朝堂對峙,來人撐腰
薑雲絮看著婦人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咬咬牙對著她大罵:“都是我的錯,不該生養出你這麽個孽障,害死了全家。”
“翠娥,收手吧,你已經傷害了太多無辜的人,造孽啊。”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忽然滿臉滄桑的開口,他情緒激動,忽然咳嗽起來,竟嘔出血來了,渾然不在意地用衣袖隨意地擦拭:“咱們都是低賤的人,不配享受天大的福氣,隻要你認錯,就還是我的女兒,天大的事兒,父親替你扛著。”
嘖嘖
多麽感人呐。
引來了無數人的熱淚盈眶,再次將薑雲絮推向了萬劫不複之地。
好像她是個不忠不義不孝的大惡人!
薑雲絮心裏堵得慌,看來薑宰相為了報複自己,找來的人個個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薑雲絮,你騙得本王好苦!”楚宥齊氣不過衝上前就要去打她。
“主子小心!”紅俏大嗬。
薑雲絮一把扣住了楚宥齊的手腕,堪堪躲開了那淩厲的一巴掌,她再次掏出銀針,卻被上首的京兆尹怒喝:“放肆,大堂之上不得胡來!”
無奈,她隻好放棄了。
此時此刻,薑雲絮滿腦子裏就隻有一個想法,等老娘解決這次麻煩之後,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跟這個狗男人和離!
“賤人,本王今日就要看著你怎麽死的!”楚宥齊收回了手,又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還不忘指著紅俏:“大人,這丫頭手裏人命不少,應該當場審問,說不定能有什麽線索。”
他早就看紅俏不爽了,趁此機會,正好可以要了她的命。
京兆尹點了點頭,抬手便讓侍衛將紅俏按下:“杖打五十大板。”
紅俏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卻仰著頭對薑雲絮說:“主子,奴婢不怕,您不必擔心。”
此刻,薑雲絮才收斂了輕視,她怒喝:“大人,現在罪名還沒確定,你有什麽資格打本王妃身邊的丫鬟?”
她伸手攔下了其中一個侍衛手中的木棍,冷著小臉:“京兆尹,你這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京兆尹還未開口,不遠處來了兩人,竟是慶王爺跟趙國公兩個人。
看見這兩個人,京兆尹就知道事情不妙。
“宸王妃怎麽在這,讓本王好找啊。”慶王滿頭大汗,氣息都喘不勻了:“本王有事兒求你,快跟本王走一趟。”
慶王許是太著急了,所以,竟忘了此時此刻身處於什麽地方。
薑雲絮蹙眉:“抱歉,慶王爺,我現在是京兆尹口中的罪人,還不能離開。”
“罪人?”慶王這才知道自己來了府衙,他急忙擦拭了額前細細密密的汗,看向了京兆尹:“出什麽事兒了?”
京兆尹無奈看著慶王,但凡長了一雙眼睛就知道對方是來給薑雲絮撐腰做主的。
“王叔,眼前的這位根本就不是宸王妃,而是冒名頂替的罪人,她作惡多端,殺了原本的王妃。”
楚宥齊站出來解釋。
慶王聽著一頭霧水,還是小廝極快的在他耳邊解釋了一句,慶王沒好氣道:“就這麽大的事兒也至於鬧成這樣了,是不是,滴血驗親不就成了?”
“剛才已經驗過一次了,這女人擅長醫術,想要動手腳簡直太簡單了。”楚宥齊說。
慶王翻了個白眼,一時竟也不知該說什麽了,隻好給趙國公遞給了眼神。
於是趙國公哭笑不得:“一個人在眼皮底下生活了這麽多年,怎麽會真假都分不清,總不能因為這幾人胡說八道,就中傷了無辜人。”
“就是,倘若明兒本王找兩個人來說你被人掉包了,你根本不是皇子,怎麽,難道你就真的不是皇子了?”
慶王一向不待見楚宥齊,雖接觸不多,但每一次看見,總覺得這個侄兒傻乎乎的樣子,眼神中透著愚蠢。
楚宥齊被反嗆得漲紅了臉:“王叔,這怎麽能一樣。”
“怎麽不一樣,如今你們不就是仗著鳳氏都死了,二房沒人證明,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慶王最痛恨的就是拿一個女子的名節開玩笑,而且,對方已經不再這個世上了。
薑雲絮是萬萬沒有想到人高馬大的慶王會這麽有正義感,立即多了幾分好感。
她也不甘示弱:“不瞞慶王叔,我最近得罪了很多人,多少人想置我於死地,竟用這麽拙劣的計謀汙蔑我。”
慶王聽了之後點點頭,表示也不是那麽著急了,坐在一旁:“京兆尹,本王就在這觀案,本王倒是要看看這麽簡單的案子能審到什麽時候?”
趙國公也留下了,坐在了慶王的下首位置。
這話是明晃晃地在敲打京兆尹。
京兆尹鐵青著臉,看著兩尊大山坐在那,倍感壓力,又看了眼像個鵪鶉似的默默不語的楚宥齊,心裏狠狠地鄙夷,倒是開口啊。
楚宥齊沒了動靜。
無奈,京兆尹隻好繼續剛才的話題,要對紅俏動刑,薑雲絮寸步不讓。
“大人,本王妃的丫鬟犯了什麽錯,為何用刑?”
京兆尹硬著頭皮甩出兩張證詞,上麵記載著兩個人的證詞,指認紅俏殺了人。
薑雲絮拿過證詞,特意也讓紅俏看了眼,紅俏搖頭:“主子,奴婢是被人冤枉的。”
聽她這麽說,薑雲絮就相信這是個連環陷阱,專門針對她們主仆的。
“大人,您也聽見了,我家丫鬟是被人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一打就知道了。”
“若是打了還沒有招呢?”
兩個人當場質問了起來。
京兆尹冷著臉:“若打了五十個板子還沒有招,那便是被冤枉的。”
“五十個板子直接就被打死了,一條人命換來清白,寫證詞的人在何處,又有什麽懲罰?”
薑雲絮步步緊逼,言辭犀利,幾乎快要讓京兆尹下不來台。
氣氛一度陷入了僵持。
慶王爺已經沒了耐心,清了清嗓子催促:“不如將那兩個寫證詞的人交出來,當麵質問不就一清二楚了?”
“那兩個人已經畏罪自殺了。”京兆尹淡淡地說:“牢獄之內很多人都是見證。”
“這麽說,就是死無對證了?”
京兆尹無奈嗯了一聲。
“大人,人是什麽時候死的,可有屍首,方便抬上來見見麽?”
薑雲絮忽然提出要求。
眾人都被這句話被嚇到了,暗歎宸王妃的膽子也太大了,誰料京兆尹卻說:“你當這裏是什麽地方,隨便給人收屍麽,那兩個混賬早已經丟去了亂葬崗?”
薑雲絮嗤笑一聲,這是故意往上誣賴了。
“不是審問宸王妃身份問題嗎,怎麽就變成了一個丫鬟,扯來扯去沒完了,這事兒和宸王妃又有什麽關係?”慶王嘟囔。
京兆尹接二連三地被反嗆,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大著膽子說了句:“王爺,這裏在公堂上,您莫要幹擾本官。”
慶王聞言動了動嘴皮子,卻被趙國公拽了拽衣袖阻撓了開口,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於是京兆尹的注意力又從紅俏身上挪回了薑雲絮身上,薑雲絮提出要求:“最簡便的辦法還是滴血驗親,隻需要將薑二老爺請來,滴一滴血,即刻驗證本王妃的清白。”
正說著,薑二老爺就來了,不過臉色卻不是很好,進了大堂便要打她。
幸虧被她及時避開。
“孽障,你還敢躲?”薑二老爺氣不過,一想到鳳氏竟然背叛自己,還有大嫂和侄兒都是薑雲絮給害死的,害得薑家現在家破人亡,他殺了薑雲絮的心都有。
薑雲絮一把捏住了薑二老爺的手,目光淩厲:“薑二老爺,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你怎麽會質疑我母親的清白?”
“你母親本來就是個**!”
此話一出,薑雲絮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忽然心疼鳳氏這麽多年的等待。
“不用驗證了,她根本就不是我女兒,我才沒有這麽忤逆不孝的女兒。”
薑二老爺聲音很大,又說了幾句很侮辱人的話,字字珠璣。
薑雲絮聽著心裏就跟針戳了似的難受,她深吸口氣,表麵上故作淡定;“驗不驗你說了不算,除非,你想薑家背負欺君大罪。”
“你在威脅我?”
薑二老爺此刻厭惡的看著薑雲絮:“是你冒名頂替,薑家並不知情,何來欺君之罪?”
“你又如何得知薑家所有人不知情,明明就是薑家暗中派我入宮,還特意派人教我本事,讓我接近皇上……”
薑雲絮現在豁出去了,大不了一起倒黴,她現在也不著急給自己辯解了。
而是第一時間將整個薑家都拖下水。
薑二老爺瞪大眼看著她:“你胡說八道什麽,薑家什麽何時派你去接近皇上,你別胡說。”
“試問,薑二老爺如何自證這事兒薑家並不知情?”
“孽障!”
薑二老爺氣不過要動手,薑雲絮閃身躲開,一腳狠狠的踹在了薑二老爺的膝上,迫使對方彎腰下跪。
膝蓋碰地,發出清脆的骨頭聲,疼的薑二老爺臉色煞白,薑雲絮在他耳邊說:“你若是再不配合,我賤命一條,可要將你們教我給皇上下藥的事兒說出來了,皇上應該會很感興趣,到時,整個薑家都給我陪葬,也值了!”
“你!”
薑二老爺已經把薑宰相臨出門前交代的話都給忘記了,滿腦子都是薑雲絮的威脅。
這混賬!
竟這麽無恥。
“大人,薑二老爺是願意滴血驗親的,事實如何,很快就真相大白了。”
薑雲絮鬆開了手,一把扶起了薑二老爺:“父親腿腳不利索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薑二老爺氣不過一把拂開薑雲絮,被氣的心口劇烈起伏,這時慶王還補充了一句:“趕緊驗一驗吧,本王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搞小動作。”
無奈之下,隻能再次滴血驗親,在割手指之前,薑雲絮對著薑二老爺說:“父親,這裏驗證無論什麽結果,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定會將此事鬧到禦前,再要一個公道,若是兩次驗證結果不一樣,可別怪我沒提醒您,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她剛才清楚的看見了薑二老爺的小動作,指甲縫裏還有白色粉末。
薑二老爺一愣。
“請慶王和趙國公給我做個見證,我若是死了,也要帶著血驗一驗我的清白,還我母親個公道。”
薑雲絮轉身對著兩位磕頭。
慶王蹭的站起身,扶著薑雲絮站起來:“你放心,這事兒本王定會替你做主。”
眼看著事情越鬧越大,隱隱有收斂不住的形式了,薑二老爺恨不得腳底抹油要離開。
可眼前擺放著一碗清水,薑雲絮毫不猶豫的刺破手指,滴入一滴血入了碗中。
薑二老爺猶豫了,因為他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去招張太醫來檢查水中可有異物。”慶王吩咐身後的侍衛。
見狀,薑二老爺心裏咯噔一沉,眾目睽睽之下他哪還敢有小動作。
他呼吸變得急促。
忽然,薑雲絮沉聲說:“諸位做個見證,若是我母親鳳氏真的背叛了薑二老爺,不必京兆尹大人動手,今日,我一頭碰死在這,再無顏苟活於世!”
這句話是連京兆尹都給裝進去了。
京兆尹眼皮跳了跳,看向了薑二老爺,兩個人四目相對,沒了下一步。
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薑二老爺身上,那一家三口眼看著苗頭不對,更是不敢隨便說話了。
薑二老爺遲遲不肯開口說話,也沒個動靜,就這麽僵持著。
於是,聰明的人大概就看出端倪了。
“這薑家真是心狠,大房作踐二房,虎毒還不食子呢,薑二老爺也是個沒良心的,大難不死回來了,頭一件事兒就是休了鳳氏。”
“哎,鳳氏真是可憐,嫁了個什麽玩意。”
有些人開始替鳳氏打抱不平,覺得薑二老爺根本就配不上鳳氏。
同時也可憐鳳氏,人都死了,還要被汙蔑清白,真是命苦啊。
薑二老爺聽著這話臉色一陣青白變幻著,怒瞪著薑雲絮,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非常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