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以暴製暴

日小結完成後,就是閑聊休息的時間了,也是不能下板,有事要報告。

外麵有值班巡視的幹部,來來回回的走。

這次的休息時間,還可以吃零食。24號從衣服兜裏摸出來兩塊奶糖,給了何樹一塊。

“你家裏人給你存錢了嗎?”

何樹搖頭,24號說道:“得有人給你打錢,要不然根本吃不飽,你得有錢買東西吃。”

何樹握著糖,低頭沒有吭聲。

“怎麽了?你家裏人不管你?”

“我是孤兒,沒家人。”何樹低聲說道。

24號眼裏露出同情,拍了拍何樹的肩膀:“沒事,以後哥買吃的,給你帶一點。”

何樹感激的朝24號笑了笑:“謝謝哥,這個糖你留著吧,我不吃。”

“吃吧吃吧,關在這種地方,也就隻有吃糖的時候能感覺出點甜了。”

何樹聽完,內心很是觸動。

是啊,這裏的生活枯燥,單調,最主要的是沒有自由,連上廁所睡覺都嚴格規定著時間。

何樹望向前麵的那些人,有人頭發都花白了,還在這種地方。

聽24號說,這裏雖然不是監獄,但有的人都關在這一兩年了,跟坐牢沒什麽區別。

人呐,不管做什麽都不能犯罪。

如果問問這些人的內心,如果有選擇,隻怕他們寧願在外麵撿垃圾,睡大街,也不會願意在這種地方待著。

5點到6點,終於到了洗澡的時候了。

那根掛在牆上的水管子,就是淋浴,大家要排隊一個一個的去洗。

水池下麵,他們拿出自己買的香皂或者小袋裝的洗發水,都是花錢在這裏買的。

何樹剛來,除了發的臉盆牙刷和一支小指粗的牙膏,還有一卷手紙,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24號洗的時候,他在後麵排隊等,洗完後,24號還給何樹留了三分之一的洗發水。

這一小袋,一個人可以用四到五次,男的頭發短,隨便抹點就行了。

如果上廁所還可以背著身的話,那麽洗澡就真的是很尷尬的一件事了。

無論麵朝哪一麵,都是光著的。

何樹不敢耽誤時間,逼著自己無視別人的目光,飛快的衝洗了一遍。

其實也沒多少人喜歡看別人洗澡,都是男人,有什麽好看的?

就算是在間號裏待得時間太久,想女人想瘋了,也不敢在這裏動什麽歪心思。

至於為什麽這個看守所內的犯人都這麽老實?何樹在被關進來的第三天時找到了答案。

睡在前排的3號跟6號發生了矛盾,在第三天下午吃飯的時候兩人打了起來。

6號是個很壯實,身上紋滿了紋身的男人,他也是號內唯一個穿紅馬甲的人。

不知因為什麽事,他突然把3號打的口鼻噴血。

幹部在外麵警告時還沒有鬆手,於是何樹就看到了6號的下場。

被手銬給拷在鐵門邊上,在靠廁所的位置站著。

兩隻手臂高高的吊著,不能蹲,不能坐,就那麽被吊了一天……

而他們這些同一個間號的人也受到了連坐處罰,當天的放風和休息時間取消了,全部端坐學習,不準交頭接耳…

對於錳茂看守所的嚴厲,何樹有了新的認識,難怪這裏的犯人,不管看上去多厲害,到了這裏都老老實實。

因為懲罰的時候,是真的體罰,而不是口頭教育。

對於頑固型,屢教不聽類型的,還有更加嚴厲的懲罰,所以在這裏,沒人敢鬧事。

在錳茂看守所裏,大多都是南湛這邊的人,和少數如同何樹這樣的外地人。

南湛靠近萬塔,一個最亂,最沒有法紀的國家。

每年因為各種走私,倒賣人口,詐騙,甚至是運送毒品被抓的人數不勝數。

何樹眼見的這些看似被馴服的人,實則每一個都帶著滿身的罪惡。

但何樹也不得不承認,以暴製暴,在這種地方是真的管用。

就連24號,在周六的大總結會上,也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不想說也瞞不住,因為幹部會問。

難怪24號不肯跟何樹說他是犯了什麽罪進來的,原來他就是拐賣人口的,騙一些涉世不深的學生這邊有機會掙錢,然後將他們送去萬塔幹詐騙。

雖然24號不承認,也不交代接頭人,但查出切實證據,都是早晚的問題。

輪到何樹的時候,何樹還是那一套說辭,在看守所裏,像何樹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也有很多人是被騙的,並不知道自己違法了,直到被抓住,搜出了東西還是不敢置信。

還有被冤枉的,案子來回拉扯,找不出能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這種的就比較少見,何樹聽說,之前有一個人就是被冤枉進來,關了一年半才洗清嫌疑放了出去。

在何樹被關進來第五天的時候,幹部叫到他的編號,說是警察來提審。

何樹被銬上手銬,帶出了間號,來到監區外麵的小會議室,裏麵坐著的是何樹並不熟悉的那位叫做唐參的男人。

他此時身穿公安部門的製服,見到何樹,仔細的打量了他許久。

幹部,也就是管教把何樹帶到這裏,打開手銬就走了,還關上了門。

唐參從桌下拿出一大包的食物:“看你有點瘦了,在這裏是不是吃不飽?”

何樹點點頭,五天時間,每日幾乎一樣的夥食,清湯寡水,連片帶蟲眼的菜葉子都看不見。

唯一的營養來源,就是周六周日早上的那個雞蛋,平時還沒有。

唐參拍拍旁邊的椅子:“過來坐。”

何樹走過去坐下,唐參從袋子裏拿出幾個飯盒:“吃吧,以後我隔幾天就用提審的名義來給你送點吃的。”

眼前幾個飯盒裏,裝著燒雞,豬腳飯,牛肉粉,還有酸辣魚,像是從飯店打包來的。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我隨便買了一些,你可以告訴我想吃什麽,下次來我給你帶。”

何樹打開一盒白米飯,撕了一根雞腿,然後開始狼吞虎咽。

他是真的餓,這種餓不是一連幾天不吃飯的那種…而是每天給你一點食物,就這麽溜著,餓不死,吃不飽,不上不下的那種難受。

唐參不再問話了,靜靜的看著何樹往嘴裏猛塞食物。

何樹並沒有每一樣都吃,他隻吃了自己想吃的,白米飯和肉,其他的東西,動也沒動。

一根雞腿也隻咬了兩口,然後幹下去半盒米飯就放下了筷子。

唐參疑惑道:“這就吃好了?”

何樹點點頭:“餓的時間長了,一次不能吃太多,萬一打嗝會被懷疑,我現在不餓就行了。”

唐參聽完不知道說什麽好,動手收拾了東西。

“我給你存了兩百塊錢,你可以用來買東西。”

“我還要在這裏多久才能換地方?”

唐參以為何樹堅持不住了,提醒道:“換到監獄內,要比這裏更難,我認為你應該先在這裏多適應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