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化小家為大家

上了高三後,三中學生的放假時間再度削減,從原本的兩周一休變成了一月一休,除了月假,平時隻有周末的下午能放鬆一下。

楚青魚周日中午放學回家的時候,恰好撞見周大紅和楚家耀正在飯桌上吃飯,看起來氣氛不怎麽好。

原因也很簡單,兩人正是各懷鬼胎,都有著自己的打算。

周大紅一邊想要維持這段婚姻,一邊又想要用楚家耀動手打她這件事拿捏對方。相較之下,楚家耀的心思就簡單多了,他隻想找個合適的借口提離婚。

雖然迫不及待想要甩開周大紅這個代表了他人生恥辱的妻子,可楚家耀好麵子,哪怕是離婚也必須得把過錯安在周大紅頭上。

因此楚青魚不在家的這兩天,周大紅和楚家耀很是鬧了幾回。

周大紅也隱約察覺到了楚家耀想要甩掉她的想法,又氣又急,氣氛正是冷凝的時候,扭頭看見開門走進來的女兒,頓時想起這個不爭氣的廢物已經幾天沒落家了,怒火立馬轉移過來:“不要臉的狗東西,這幾天都去哪裏鬼混了?”

楚青魚抬頭看了她一眼,眨巴眨巴眼,扭頭看旁邊的楚家耀:“爸,你們怎麽又在吵架?”

楚家耀一愣,狐疑的眼神飄到周大紅身上。大概是在疑惑這句話難道不是在罵楚青魚,而是真的在罵他?甭管他這幾天是不是在外麵鬼混,這又是個可以挑刺的機會,他完全可以小事化大,然後營造出一種不可調和的矛盾,不耐之下提出離婚。

周大紅一噎,眼看楚家耀準備接茬,連忙解釋:“我在問你,你又扯你爸幹什麽?上次就是因為你亂扯才讓我跟你爸打了一架,楚青魚,你這個攪家精,還想不想我們這個家好了!”

楚青魚撇嘴,看看兩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仿佛有什麽話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看著這個沒腦子的女兒,楚家耀覺得自己解脫的機會就在她身上,自然巴不得楚青魚說點什麽增加家庭矛盾的話:“咳,周大紅,你能不能聽聽孩子到底想說什麽?每天不是吵吵鬧鬧就是罵罵咧咧,把好好的家搞得一團亂!”

說完回頭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楚青魚:“青魚,你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你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

楚青魚撓撓臉頰靦腆一笑:“真的?”

楚家耀微笑頷首:“真的。”

楚青魚腳尖畫圈:“那我真說了?”

楚家耀不耐煩地皺眉,但還是保持微笑:“說。”

楚青魚像個好奇寶寶:“媽,我不是故意扯爸,我那不是聽你罵人幾天不回家在外麵鬼混嗎?就以為你發現爸爸這幾天都在袁阿姨和西洲弟弟那裏過夜,還把我嚇了一跳,原來你不知道啊?”

周大紅都挺糊塗了,“什麽袁阿姨?什麽稀粥稀飯的?你哪來的弟弟?”問完扭頭看見楚家耀僵硬猙獰的表情,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震驚地後退了兩步:“他、他們是誰?楚家耀為什麽在那裏過夜?”

楚青魚仿佛看不懂人的臉色,依舊“天真單純”地說:“噫,當然是爸爸的另一個老婆和兒子吖!”聲音清脆婉轉,好聽極了。

可落在兩位中年人耳朵裏,真跟晴天霹靂一樣。

嘩啦一聲刺耳的剮蹭聲,楚家耀驟然起身,帶動得椅子險些摔倒:“楚青魚,你從哪裏知道的!”一個小孩兒怎麽會無緣無故知道這麽多?連孩子的名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周大紅又不是傻子,震驚過後就是狂怒與狂喜無法抑製地洶湧而來,過分激烈複雜的情緒讓她嗓子都劈叉了:“楚家耀你個不要臉的渣男!你居然敢婚/內/出/軌!”真是天都在幫她!雖然很憤怒楚家耀這窮光蛋居然敢背叛她,可隻要一想到自己可以憑借這個把柄拿捏死楚家耀,周大紅亢奮得眼睛發光,渾身顫抖。

楚家耀對楚青魚的質問才剛發出去,還不等繼續反應,周大紅蒲扇般的厚實巴掌就毫不猶豫呼扇了過來。

那清脆響亮的巴掌聲聽得楚青魚縮了縮脖子,嘖嘖搖頭。所以說啊,也別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了,看看,這一個巴掌分明比兩個巴掌都還響。

楚家耀硬撐了幾秒,就在周大紅整個人撲上來發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高頻率攻擊之下避無可避以攻代守。

——兩口子又打起來了。

楚家耀:“你神經病啊!她一個小孩兒說什麽就信什麽?你t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汙蔑她說的話不真?楚青魚可不答應,一邊貼牆繞彎一邊忿忿然辯解:“我怎麽可能撒謊騙媽,每次你說出差其實十次有八次都是騙媽媽的,我同學就住那個桂庭小區,人家看得真真兒的!”

周大紅氣楚青魚這個死丫頭早就知道了居然也不早點跟她說,不過現在她可沒功夫收拾死丫頭,回頭再跟她算賬!現在最重要的是一鼓作氣徹底壓倒楚家耀:“好你個山裏頭來的泥巴腿子,靠我周大紅才走到這一步,居然敢在外麵偷人?我讓你給我戴綠帽!我讓你跟外麵的j人鬼混!我讓你老娘的錢養女人養兒子”

知道這事兒瞞不過去了,楚家耀也不是軟柿子,反而理直氣壯反罵回去:“要不是你個死肥豬生不出兒子要絕我楚家的後,我能在外麵養?什麽你的錢,這些年你跟你那兩個老不死的哪樣吃穿不是勞資掙的錢?幾萬塊的學費早八百年就加倍還給你們了,還拿這事兒念念念,念你麻*@#%#”

別看楚家耀平時裝得二五八萬的,真罵起人來那是比周大紅的嘴都還臭。楚青魚作為兩人的女兒,真是聽不下去了,替周大紅叫屈:“爸你別亂罵我媽!什麽生不出兒子?人家科學都研究表明生男生女全靠男方。再說了我媽怎麽生不出兒子了?她都跟李峰叔叔生了兩個兒子了,我不是男孩子明顯就是你的問題!”

纏鬥在一起的楚家耀和周大紅不約而同地一頓,再一次震驚懵逼了。

楚家耀:“什麽李峰?李峰不是你那個初戀嗎?你什麽時候跟他生了兩個兒子?”

周大紅:“楚青魚你怎麽知道的?”明明她藏得那麽好,就連楚家耀這個窮鬼精都沒發現過。

一看周大紅這反應,跟剛才他自己的事被叫破時一毛一樣,楚家耀哪還能不知道楚青魚說的是真的?他這次是真的邪火直往頭頂冒,楚家耀恍恍惚惚之間總覺得這邪火冒到頭頂就t變成鬼火了,還是綠油油的那種!

要說之前楚家耀還保存了幾分理智暗自謀算著如何把鍋都甩到周大紅身上,自己順利抽身,現在他是一點理智都不剩了,滿心滿眼都是自己被周大紅這個他看不起的醜女人戴了綠帽,而他自己則是被周家人哄騙著穿了二十多年的破鞋。

媽的!奇恥大辱啊!

兩人是徹底恨死對方了,你來我往很快就滾到了地上,掐住彼此的脖子就往死裏弄,嘴上罵罵咧咧,到後麵罵不過來了就幹脆互呸口水,場麵一度十分慘烈。

到底是自己的父母,在楚家耀罵周大紅是破鞋時,楚青魚在一邊努力勸架:“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麽多年媽媽為了你,背了不能生兒子的黑鍋多少年啊。一邊是賺錢養家的二婚丈夫,一邊是丟不開手的初戀和兩個親生兒子,我懂,我都懂。這些年媽媽您兩頭奔波照顧著兩個家,真的辛苦了。”

楚家耀氣得渾身發抖,臉皮直抽抽,惡狠狠地瞪著周大紅:“好哇!居然用我的錢養野男人狗雜種!”

當周大紅罵楚家耀窮比廢物,當年像條狗一樣跪在他們麵前求著娶她時,楚青魚一點也不厚此薄彼,依舊在努力勸架:“媽你別說了!雖然當年要不是你,爸爸早就沒書讀回山溝溝裏放羊去了,可他也為了你忍受了這麽多年的骨肉分離啊!袁阿姨和西洲弟弟雖然得到了比我們更多的物質上的滿足,可他們卻沒有得到爸爸的更多陪伴啊!”

楚家耀就一四十多歲缺點滿身的惡臭渣男,周大紅這些年要不是為了她峰哥和孩子們,早就忍受不下去了,現在一聽自己最想要的錢居然全被外麵的野女人狗雜種掉了,當即氣得戰鬥力爆發,剛顯露出來的頹勢一掃而空。

楚青魚看得捂心口,心說果然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幸好麵對坦克型周大紅鐵拳的不是她。比起皮糙肉厚的楚家耀,她可纖細脆弱了。

眼看要不了多久就能引來左鄰右舍的關注,門外甚至已經響起了遲疑的敲門聲,楚青魚一邊走位躲閃免得被亂飛的物品殃及池魚,一邊抓緊時間努(煽)力(風)勸(點)架(火),生怕兩人打得火氣消退:“爸爸媽媽別這樣,大家一路相互欺騙走過二十來年真的很不容易,為什麽要為了這點小事打打鬧鬧呢?”

“我們何不化小愛為大愛,化小家為大家,三家人合成一家人從此相親相愛?這樣,爸爸你能有兩個老婆,媽媽你能有兩個老公,而我和哥哥弟弟妹妹們同時擁有兩個爸爸媽媽,難道不好嗎?”

楚家耀:“!!!”

周大紅:“!!!”

好!好極了!還想把野女人/野男人和狗雜種領進這個家門?看我不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