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竟然沒有奸情?

見張武萬般抵賴拒不承認,趙四惱羞成怒,脫下張武鞋子,再脫下足衣,和地上的足衣拿起來比對。

大小差不多,一雙潔白味輕,一雙發黃發臭。

趙四怒聲道:“就是你的。”

張武梗著脖子反駁:“大人可有證據證明是小人的?”

趙四一時有些接不上話。

他確實沒有。

這足衣上一沒名,又沒姓。而且,足衣不像鞋子要合腳,足衣往往要大上一些,尤其是春夏的足衣,比腳要寬鬆許多。

他如何能證明地上這雙是張武的?

趙四一時詞窮。

屋裏另一邊,邊看辛槐在屋裏轉來轉去,邊聽趙四審問的顏少卿突然轉身麵對地上跪著的兩人,厲聲道:

“你說足衣不是你的,可張劉氏臥房有男人的足衣,也就是說,張劉氏有其他的奸夫?”

這話說得張武一愣。

趙四反應過來,再次怒斥:

“大膽張劉氏,定是你夥同奸夫殺了張大強。”

張劉氏連忙哭哭啼啼喊冤。

張武目光閃爍了一下,眼珠子一轉:

“小人母親不是那樣的人,大人莫要汙蔑小人母親。這足衣這足衣……這是小人父親的臥房,這足衣說不定是小人父親的。”

“你撒謊!”檢查完畢,辛槐拍了拍手,直起腰,轉身麵對地上兩人,嗬斥道。

“就算這是張大強的臥房,可他的衣裳用物已經不在了。”

說完,拉開衣櫃。

裏麵除了女人的衣衫用物,並無男人的。

屋裏無男主人衣衫用物,倒是能理解。

畢竟張大強已經死了。

將死人的衣物燒掉,這是他們鬆山的風俗。

不過,一般是頭七後再燒。

這張劉氏未免也太著急了。

顏少卿看向辛槐,這才明白,他方才轉來轉去地在看甚。

原來是在看這個。

其實辛槐不止在看衣物用品,他還想找找房間裏有沒有暗室地道之類的。

說不定丟失的財物就藏在那裏。

可惜沒有。

趙四再次怒斥張武:

“我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張武被堵得一時啞口無言。

張劉氏突然道:“大人,這足衣是妾身的。若是不信,盡可查看。”

說完動了動腿,將腳從被子裏伸了出來。

趙四幾人正要嘲笑張劉氏胡言亂語。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女人腳小,這足衣怎麽可能是張劉氏的?

可等他們看到張劉氏的腳,頓時笑不出聲了。

好一雙大腳!

辛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

不比他的腳小多少。

這個世界女人雖不裹腳,但女人這麽大的腳,他還是頭一次見。

張劉氏低著頭,嚶嚶哭著:

“妾身腳大,味也重,平日裏皆是長裙拖地,不讓旁人看到……沒成想,今日竟然因為腳大,竟被諸位大人無端懷疑妾身清白,汙蔑妾身殺了老爺……”

“老爺啊……妾身好委屈啊……”

趙四幾人很是氣餒。

原以為有了突破,沒想到,什麽都證明不了。

辛槐也沉默著。

也就是吃了這世界刑偵技術落後的虧,若是有DNA技術,就足衣上的汗液皮屑,就能知道這足衣到底是何人的。

他又看向**。

被子已經被他掀開,可**無明顯精斑。

這下,想證明這兩人有奸情也無證據了。

他再次可惜起來。這個世界若是有他去過的文明世界的物證技術就好了。

什麽都未審出來,顏少卿陰沉著俊臉,明顯不高興了。

辛槐走近幾步,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顏少卿愣了一下,又看向張劉氏,最後點了點頭,又對趙四吩咐了一番。

最後,他又看了眼辛槐,然後轉身朝旁邊的小院走去。

辛槐暗歎一口氣,看了眼趙四。

見他點頭,這才跟在顏少卿身後,拖著兩條軟綿綿的腿,慢慢地走著。

他其實不必看趙四的,顏少卿發令,他能不跟著去?

可顏少卿在鬆山待不了幾天,遲早要走的,說不定過個三五天就會走。若是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惹怒了趙四,等顏少卿走了,趙四給他穿小鞋就不妙了。

而實際情況,他方才請示的眼神確實取悅了趙四。

趙四目送辛槐單瘦的背影出了院門,笑了笑。

算這小子懂事。

重回凶案現場,顏少卿再次將現場仔仔細細地勘查了一遍。

越看,越覺得昨夜和辛槐進行的推理是對的。

辛槐跟在他身後,想打哈欠又不敢,隻能無聊地四處張望著。

他其實有些看不懂顏少卿這廝。

堂堂欽差大臣,為何要接管這種小案子?

若是大官,若是大人物被殺了,他還能理解,可這案子裏隻是個窮縣的商人死了。

商人在這個世界可沒什麽地位,尤其在當官的人眼中,隻是錢袋子而已。

顏少卿連胡知縣都未放在眼裏,卻對商人被殺的案子這般重視……

實在不解!

而且,不是隻有發生了重大事件,朝廷才會派出欽差大臣嗎?

欽差大臣下來,難道不是隻負責監督監管地方的嗎?

可顏少卿這廝不僅親力親為,親自下場查案,還管著他們一眾衙役,連午休時間,連早上遲到一點點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都要管。

太不合理,太奇怪了。

辛槐正疑惑著,他鬆山最近也未發生什麽重大事件啊!

除了案件偵破率驚人以外,鬆山不值一提。

朝廷怎麽就派欽差大臣來了呢?

突然就見顏少卿飛身一躍,上了院牆,又飛身跳下了院牆,跳到了外頭。

可片刻後,這廝又飛了回來,招呼也不打,直接提溜著辛槐,跳到了院外頭。

弱雞辛槐:“……”

我是誰?我在哪裏?

我頭昏。

顏少卿鬆了手,辛槐扶著牆,緩了好一會兒頭才不暈了。

他站直身體,看向顏少卿,氣得直咬牙。

大少爺,有院門不走,幹嘛飛來飛去啊?

你要帶小爺我飛,也要打個招呼,讓小爺我做下心裏準備啊!

不知道小爺我是弱雞嗎?

可顏少卿盯著院牆上的血鞋印,認真看著,並未注意到他的不忿。

顏少卿的護衛許河倒是注意到了,於是瞪了辛槐一眼。

顏少卿這對主仆,主子目光銳利如劍,護衛毫不遜色,目光凶狠如刀子,紮得辛槐連忙別開眼睛,裝模作樣也盯著院牆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