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稻草人,祭拜一塊大石頭
這人他們再熟悉不過了,不用看臉,隻看身形就能認出來,這是劉友。
在這件案子中,一個被牽連的倒黴蛋。。
雖然這件事情自始至終跟他沒有關係,可是屍體是在他的田裏被發現的,即便沒有人懷疑他是凶手,他這幾天的心理壓力肯定也很大。
薑雲心和黑暗中的方明宴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下彼此的感想。
為什麽劉友會在半夜三更來到山神廟,難道他是覺得自己最近太倒黴,所以想來找山神禱告祈福嗎?
也不是說不通。
大家都不出聲,在黑暗中安靜的看著,等著劉友的下一步行動。
劉友雖然是一個人來的,但是他手裏拎著一個籃子。
他真的是來祭拜的。
隻見劉友走進了山神廟,走到了山神麵前,在蒲團上跪了下來。
然後他將籃子放在麵前,掀開籃子上的布,裏麵是一些最常見的祭拜的用品。
有酒有菜。
劉友從籃子裏拿出幾個盤子在麵前一一放好,然後給山神磕了兩個頭,說了一些山神保佑之類的話。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不會武功。能在這個時候一個人來山神廟,已經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抖,生怕黑暗中會忽然撞出一個妖怪。
他自然也不可能發現隱藏在黑暗中的眾人,就算是薑雲心的呼吸有些重,不能夠隱藏的很好,他也無暇去分辨。
眾人依然不動聲色。
劉友拜完了山神站起身來。
這時候薑雲心發現有些不對勁,劉友拎起的籃子,這是一個竹子編織成的籃子,現在裏麵的盤子都拿了出來,應該很輕才對。
可是他拎起籃子的時候,薑雲心隱約聽見了一點瓷器碰撞的聲音,也就是說這個籃子不是空的,現在裏麵還有東西。
可是他已經拜完了,這個籃子裏還會有什麽東西呢?難道他這一趟出來並不僅僅是拜一個山神,還有其他要祭拜的地方。
劉友已經走了出去,薑雲心站著不動,龍橋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隻見劉友走出了山神廟,往左前方走去,走了大概有二十米的距離,在一塊石頭前站住。
那是山中一塊常見的石頭,和邊上的石頭沒有什麽兩樣。石頭周圍雜草叢生,和其他的地方的雜草也沒有什麽兩樣。
但是劉友跪了下來。
劉友跪在大石頭麵前,先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然後又拿起了竹籃子。
果然竹籃裏還有東西,他從竹籃裏又拿出了三個盤子,一一放好,裏麵依然是各種祭品,但是好像和他祭拜山神用的不一樣。
天色太黑,隻有微微月光,他們又不敢靠近,因此看的不真切。
劉友磕完頭以後,又低聲說了一些什麽,但是那聲音實在太小,幾乎是沒有說出來,隻是一些含糊的音節,他們又怕打草驚蛇,沒敢離的太近,因此實在是沒聽清。
劉友說完之後,歎了一口氣,然後就起身走了。
隻帶走了竹籃子,沒有帶走盤子。
方明宴示意薛東揚帶人跟上去看看,自己走到了那塊大石頭麵前。
奇怪了。
拜山神就罷了,為什麽要拜一塊大石頭呢,也沒聽村裏的人說,山裏有什麽拜石頭的習俗啊。
薑雲心蹲下身來,看上個盤子裏的祭品。
然後她又走回山神廟去,看另外三個盤子裏的祭品。
山神廟裏的三個盤子,都是很尋常的祭品。一盤饅頭,一盤米飯,一盤魚,還有一壺酒。
村裏不富裕,大葷吃不起,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祭品了。
這種事情講究一個心誠則靈,祭品當然有講究,但是窮苦老百姓有時候講究不了那麽多,家裏有什麽,就供奉什麽也是可以的。
但是,大石頭邊上的祭品,不一樣。
也有一碗飯,也有一杯酒。還有兩盤子糕點。
“這是什麽意思?”薑雲心奇怪道:“兩個地方,祭品不一樣,莫非是這個劉友家裏揭不開鍋了,隻有那麽兩盤菜?”
荊風華說:“胡說八道。”
薑雲心就不樂意了:“那你來說說,是為什麽?”
荊風華給薑雲心科普:“人將一個一碗水端平,神仙也將一個一碗水端平。如果這塊大石頭也是一個神的話,肯定不能厚此薄彼。這裏的祭品和那裏的祭品不一樣,隻能說明,他們對祭品的需求不一樣。”
說的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荊風華蹲下身,也不忌諱那是祭拜用的,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
薑雲心也拿起一盤看了看,然後說:“我知道了。”
眾人都看她。
薑雲心道:“這兩碟糕點都是特別甜膩的那種,如果非要說區別,他要祭拜的這個神,特別喜歡吃甜食。或者,這是個女神。”
其實想弄清楚很簡單,薛東揚正跟著劉友,直接抓起來問就是了。
但是那樣就打草驚蛇了,劉友隻有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才可能做的更多。
而且,還有另一個呢?
劉友的地裏,有一具屍體。
還有另一個人的地裏,也有一具屍體。
劉友來了,另一個人呢,會來嗎?
就在荊風華和薑雲心研究祭品,龍橋帶著差役研究大石頭,考慮要不要把這塊石頭整個撬起來看一看的時候,另一個人,果然也來了。
另一個人叫做鄒安邦,他和劉友一樣,帶了一個竹籃。
眾人又躲了起來。
隻見鄒安邦先進了山神廟,一套常規祭拜流程之後,走了出來。
然後他在大石頭前麵跪下,磕頭。
然後打開了放在一邊的籃子。
很意外的,他從籃子裏,拿出來一件衣服來。
然後,他從懷裏摸出火折子,將衣服點著。
他也半夜來祭拜大石頭,但是給大石頭燒了一件衣服。
這都是什麽毛病?
方明宴這下不躲了,走了出來,眾人都走了出來。
鄒安邦都嚇傻了。
他怎麽也不明白,怎麽突然冒出這麽多人來,大半夜的,是人是鬼?
火把點起,著涼一片,鄒安邦終於認出來方明宴。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