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夢蝶
第六章 夢蝶（一世）
劇透一下，這是謝小凡輪回轉世的第一世，至於是誰，看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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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凡一開始還不覺得鬼魂需要休息，但是她覺得她還是先洗個澡比較合適，褪去衣衫，感覺跟活著的時候一樣，隻是蓮蓬頭裏的水感覺不到溫度，應該這麽說，謝小凡感覺不到水溫，不冷也不熱，隻是感覺到水的觸感。還好，還有感覺。
沒有睡衣，不過沒關係，謝小凡習慣**。
新床的第一個晚上總是睡不著，何況一天之內接受了那麽多新的東西，死了一次，然後靈魂出竅，感覺就像是沒有死過。但是周圍的一切都提醒著她，她死了。她突然想起她活著的時候，好多東西都沒有珍惜，父母在的時候沒有珍惜，跟朋友在一起的時候還想著做別的事情，沒有珍惜。還有，沒有談過戀愛，應該這樣說，沒有好好愛過一個人。
歎了口氣，成為鬼使，那麽就會回到人間，然後再當人？這麽想的感覺怪怪的，她現在應該還算是一個人，隻是不是活著的而已。
仍然沒有睡意，魂魄真的需要睡覺嗎？謝小凡裹著被子坐起身，呆坐在床上，燈是關著的，米色窗簾也是緊閉，地府是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的，謝小凡不能用科學來解釋這一切，因為今天一切都不能用科學兩個字解釋，要不是謝小凡不是無神論的絕對支持者，那麽她今天一定會崩潰的。
傻呆呆地盤坐在床上，謝小凡的思緒已經飄往遠方，關於生死的問題漸漸在頭腦中被放大。
她感覺自己不是謝小凡，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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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雙眼，我看著黑色的床板，一個激靈，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黑色的睡衣包裹著清瘦的身體。
“趙高！趙高！趙高！”我大聲地呼喊著，空蕩蕩的宮殿，怎麽沒有一個人？我更加恐慌了，從睡塌上坐起身，穿上鞋子，想要出去找人來。
“皇上！皇上！”大門被打開，一道光從門縫裏鑽進房間。
“快，快關上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我的心忽然定了下來，“趙高，朕問你，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進來的是個高大的男人，貓著腰到我身邊，“皇上難道忘了？就是昨天，皇上說他們在，皇上會睡不著，就讓他們都出去了。都在外麵待命，是否讓他們進來？”
“不，不用了。”有個人在外我身邊，感覺好多了，“趙高，朕昨夜又夢到朕的兄弟們，他們問朕索命！還有李斯！他斷手斷腳，還七竅流血，實在是太恐怖了。”
“皇上不必內疚，他們違抗皇上的皇權，不把皇帝放在眼中，死的其所，皇上還是心太軟了。”
我聽了他的話，心裏也沒有覺得多舒服，“當年除去扶蘇的時候，朕就是聽了你的話，然後獲得了今日的皇位，所以，朕一直很相信你，但是現在，朕已經幾夜不能寐了，朕需要一個解釋。還有為什麽那日，朕連馬跟鹿都分不清了呢？”
“皇上放心，臣一定想辦法幫皇上治好迷惑病！”趙高眼睛一眯，“傳召太卜！皇上放心，等太卜占卜過後，自然有方法治皇上的迷惑病的。”
我撫摸著腦袋，當年看著父王做皇帝，也沒有過這樣的病痛，枯枝一般的手指稍微用些力氣，就感覺腦袋被針紮了。
太卜拿著鬼殼在我麵前晃了一陣，我便心急地問著結果，“太卜，結果如何？”
太卜看趙高一眼，便對我說：“這是祭祀時齋戒不好引起的。皇上隻需要去上林苑繼續齋戒七七四十九天就好。”
“要那麽久？”我皺起眉頭，齋戒是很煩的事情，不能喝酒，沒有美女，一點樂趣也沒有。
“皇上，”趙高附到我耳邊道，“皇上是天子，沒有在祭祀時候好好齋戒，就是對上天的不敬，要受到上天的懲罰，便是天罰，這個天罰會引起鬼神奉命將災啊！還會讓皇上折壽啊！”
“是這樣嗎？太卜？”
太卜連連稱是。
我皺著眉頭，這個頭痛一天不好也不是辦法，何況每天做噩夢，簡直就是折磨，“可是四十九天，這。。。朝政大事。。。”
“皇上放心，這文武百官受到皇恩眷顧這麽久，是時候讓他們回報皇上了。”
趙高說的很對，朕養他們那麽久，自然要有所回報。
“那麽趙高，你去安排一下，朕明天就去上林苑。”
“諾。”趙高應下，我就知道不會有差錯了。
齋戒的日子跟我想的一樣那麽難熬，沒有肉吃的身體更加寡瘦，感覺風一吹就能把我吹走，想當日父王在時，身材魁梧，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想來是我的身材沒有得到他遺傳吧！
“皇上，院子裏涼，進去吧！”趙高派來的人，跟他一樣，喜歡跟在我身邊，告訴我應該做些什麽，挺好用的，至少我不用費腦經去想很多事情。
“好吧。”我拉了拉身上的袍子，真的是一點意思也沒有，我突然想起父王在時，喜歡玩弓箭，那個時候自己也練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你去把朕的弓箭拿來！”
“諾。”還好，他們都很聽話。
“皇上這是要在院子裏射箭？”他們拿來了弓箭，但是我沒讓他們把靶子拿出來。
一箭從我的臉頰射出，手感生疏了很多，彎了彎手指，讓手指適應這種強度。
“有刺客！有刺客！皇上小心！”遠處的假山上，掠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我身後的人開始大叫，還有把我往後扯的。
我甩開身上的手，一箭朝著那個方向射了過去，那個身影就倒地了。
“去，看看那邊！”我吩咐了身邊的人。不過那人似乎很膽小，這點上，就比不上趙高了。
事情查清楚了，原來是個誤闖上林苑的人，無關緊要，我打了一個哈欠，躺在榻上，已經是第十天了，也就隻有這件事讓我覺得有些樂趣。
“皇上，趙高大人到了。”
“讓他進來。”
“皇上。”
“嗯。。。你終於來看朕了。”我沒看他，隻是躺著，手撐著腦袋。
“皇上，臣聽聞，今日皇上殺了一個誤闖上林苑的人。”
“怎麽？有意見？”
“皇上若是殺了無罪的人，那麽就會受天罰。”
“天罰？！”我冷笑著起身，“開什麽玩笑，若是我那日沒有殺那個人，他又如果真是個刺客，那麽現在死的就是朕了！還有，天天吃素，你知道有多難受嗎？看著朕的眼睛！你看看朕變成什麽樣子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趙高的腰往上直了一些，“其實這次來，臣為皇上帶了些娛樂項目，臣知道皇上在此處十分無趣，其實臣剛才說的天罰已經過去，那人不過是上天派來告訴皇上，天罰過去的。”
“真的？”不過人都殺了，都開了殺戒，這個齋戒怎麽還會有用，“那你此前講的事情是？”
“那不過說的是無罪之人，那人驚嚇到了皇上，怎麽可以說是無罪呢！”趙高話鋒一轉，“皇上，不想看看臣給皇上帶來的東西？”
“姑且看看。”我從榻上起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他低眉順目的樣子，早年看多了，已經不稀地再看了。
“投壺？還有這些美女，都是給朕的？”我看到他帶進來的東西跟人，那些都是我喜歡玩的，還有十幾個美人，跟宮裏的都不一樣，看來是新來的。
“啟稟皇上，這些都是地方上呈現給皇上的，因為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行了行了，你就先走吧！我要跟我的美人們熟悉一下！”看到如此多的美人，我前幾日的抑鬱不振已經不見了蹤影，“美人們，不要怕，都到朕的身邊來！”
那日巡遊，浩浩蕩蕩的幾百人的隊伍，還是被暴民衝散，最後隻剩下幾人跟在我的身邊。無奈隻能躲在一個茅舍之中，盼望著援軍的到來。原本以為會有一次受民愛戴的出遊，想不到這樣狼狽地結束。
“趙高！你不是說陳勝吳廣不過是毛賊，現在你看看，到處是他們的旗幟，這就是你所謂的國泰民安？”我的眼睛很酸，已經很久不能安然入睡了，這又讓我想起前一陣子的迷惑症。
“皇上。”趙高的腰慢慢直起，“你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冤枉了臣，你這個江山，是誰幫你搶來的？你這個國家，又是誰在幫你治理，就連你身邊的人，都是我一個個挑選來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趙高站在我的麵前，他比我高，我以前都沒有意識到這點，終於看清他的臉了，臉部僵硬著，張牙舞爪，像是一頭獅子，跟原來的他，大不一樣了。
“什麽意思？皇上，這一年，你這個皇上當得開心嗎？你應該是很開心的，不過百姓不開心，我今天就要幫百姓除了你這麽一個昏君！胡亥，你的死期到了。”趙高如此猙獰的麵目，上次出現還是在處死李斯的時候。
“護駕！護駕！”我們的對話，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有所動作，原來，都是他的人。
“皇上，該上路了，喝了這壺毒酒吧！”他拿出一壺酒，那是他說要在宴會上給我享用的，想不到，已經提早了。
我握上酒壺，最後看了他一眼，朕，不甘心！
灼熱的酒順著喉嚨往下，很快，我就沒有了知覺。我隻是在最後一刻想著，如果有下輩子，不要讓我如此盲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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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凡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雙手撫摸著細嫩的喉嚨，剛才那灼熱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那個人，感覺就是自己。那人，應該就是胡亥，秦始皇的兒子，一個暴君加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