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王妃的選擇

山丘上,微風拂來,玉蘭挽著餘閑的胳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低聲說道:

“姐姐好像不想走。”

“那你覺得她為什麽不想走?”

餘閑笑容一斂,反問道。

玉蘭搖搖頭:“我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

餘閑歎息道:“她當然不想走,京都裏有她的娘家,有她的夫家,而且她還帶著恒兒。

跟著我們走,浪跡天涯有什麽好的?

自己做小,還讓恒兒多個後爹?”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如果王妃孑然一身,她可能會把**當愛情,一時昏了頭,追隨著他海角天涯。

然而王妃不是。

所以她注定要考慮很多,她自身的需求反而會放到次位。

更別說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想的那麽堅固。

隻不過是一個見色起意,一個春閨寂寞。

就算他們日久生情,其中的愛又有幾分真心呢。

“那我們還走嗎?”玉蘭弱弱問道,“姐姐現在隻有相公可以依靠了。”

“是啊,她隻有我可以依靠了。”

餘閑沉默片刻,說道:

“我們終究是要走的,就給彼此一個體麵吧。”

王妃如果願意跟他走,他倒是不介意多帶個王妃去修仙界,但絕不願意連她兒子一起帶走。

否則以後她兒子生兒子,生孫子,難道他也要管嗎?

如果不管,他和王妃又該如何自處。

修仙不是過家家,還想拖家帶口,舉家飛仙,簡直是做夢。

連他自己如今修行魔功,都是在走鋼絲,更不會去顧及別人。

從頭至尾,他從未否認過自己是個自私的人,當涉及到自身的核心利益時,誰都得靠邊站。

玉蘭乖巧點頭:“我都聽相公的。”

這時候,玉蘭反倒慶幸起當初父母把她給賣了,可以讓她心安理得,無所顧忌地跟著相公浪跡天涯。

否則的話,她大概會和王妃一樣糾結吧。

玉蘭偷偷瞄了眼餘閑此時近乎冷酷的側臉,暗暗想到,不管去哪,隻要一直跟著相公就好。

……

三個月後。

京都亂象平息。

叛軍信仰大乘教,屬於半軍半信徒。

如今教主身亡,大部分精銳更是死於築基大戰,又沒留下聖子聖女之類的繼承人。

於是群龍無首,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內鬥後,化作七股不同的勢力明爭暗鬥,都想當皇帝。

就在此時。

越國朝中一位年輕臣子挺身而出,先是以先皇名義整合越國殘軍,而後擁立新皇登基。

並且親自遊說了叛軍其中三股勢力,許下承諾,將其編入新編的護國軍下。

於是叛軍就這麽搖身一變,變成了正規軍,又配合朝廷把叛軍打退了。

而京都百姓深恨於叛軍入城後的燒殺搶掠,朝廷招兵旨意一下,紛紛自帶幹糧,踴躍參軍,使得朝廷大軍建製迅速恢複。

加上之前林真為求快速決戰,使得叛軍直入京都,對於中部,北部十數個郡的統治如同空中閣樓。

如今叛軍一倒,各郡又紛紛宣告複立,回歸越國統治。

不到半年時間,叛軍連連後撤,直到退守滄江之險,準備再次與朝廷隔江而治。

隻有那些明白內情的高層知道敗亡是遲早的事情,所以紛紛撈錢隱退,叛軍實力一日不如一日。

……

京都大戰的一年後。

市井上恢複了往日的和平熱鬧,隻有家家掛著的褪色的白燈籠還在傾訴著曾經的痛苦。

人總是要活著的嘛。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但活著的人還得好好活。

隻不過與以往不同,市井中議論的主題不再是上層宮廷內的邊新聞,而是前方不斷傳來的捷報。

那些軍中大將,隨軍宗師成了民間新的偶像。

皇宮大內。

用來上朝的金鑾殿大門此刻緊閉。

高高的台階上。

龍椅座上一個身穿龍袍的女人一臉羞憤地整理著衣物,朝著身後的男人嗔怪道:

“你就是會作踐人,這龍袍都被弄髒了。”

餘閑懶洋洋地收槍入鞘,躺在號稱至尊的皇位上,反駁道:

“剛才明明你也挺興奮的,還叫得好大聲。”

這龍椅之上的人赫然就是餘閑和王妃。

不對,現在應該叫太後娘娘了。

至於小王爺,自然就是新的小皇帝了。

俗話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在薑林兩家修士沒有來臨之前,餘閑作為越國唯一築基,那就是當之無愧的神。

王妃不願隨他浪跡天涯,以後過普通人的生活。

餘閑隻好再推老情人一把,幫她兒子拿了皇位,順便實現了自己穢亂後宮的小小成就。

畢竟先皇在京的直係血脈幾乎都死了個幹淨。

太陰化血魔功中有一門名為化血融靈的奪舍秘術,能夠煉製一種奪舍容器,幫助修士奪舍同族血脈,還能保存八成修為,甚至連體質都能保存一部分,

就是秘法需要的奪舍時間上一些。

而薑老祖選定了皇帝作為鼎爐,於是皇帝的那些直係血脈就成了養料。

福王本來是想來京都找救兵,結果直接送貨上門,他畢竟是皇帝的親弟弟,血脈親近。

最後小福王這個大侄子一時間占了便宜。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餘閑扮演的朝廷忠臣物理說服了絕大部分老臣。

不答應,那就是叛軍餘孽,大刑伺候,抄家滅族。

加上與餘閑作對的人紛紛死於意外,其他人再傻也知道該怎麽站隊了。

就在王妃回味之時,餘閑的聲音傳來。

“我要走了,以後的路就看伱們自己了。”

王妃神情一變:“你要走?你走了後我和恒兒怎麽辦?”

然後她像是想到什麽,嬌哼一聲,主動在餘閑麵前蹲下。

“你不就是想糟踐我嘛,我答應就是了。”

餘閑卻推開了王妃,一本正經道:

“娘娘請自重。”

王妃愣在原地:“你真要走?!”

“如今京都形勢穩定,叛軍敗亡不過遲早的事,而且你如今已經是先天境界,足夠保護自己。至於小白,最好是留作底牌,不要讓它暴露出來。”

餘閑站了起來,淡淡道: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給過你選擇。”

王妃目光陷入回憶。

那是一年前,餘閑

還有一個新的選擇。

她選擇了

於是恒兒成了新皇,她也就成了太後。

對於她個人來說,她並不貪戀權力,太後還是王妃對她來說都無所謂。

但她的兒子不行。

原本她兒子該是下一任福王,掌管一郡之地,萬人敬仰,而不是被關在一個小小的福王府裏,成為一個閑散郡王。

恒兒如今還小,可能分不出兩者區別,但再等兩年,她不知道兒子會不會恨她。

她隻想給自己兒子最好的。

“隻要你願意,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你為什麽還要走?”

王妃的眼眶驀然紅了。

她以為恒兒當皇帝和餘閑留下兩者並不衝突,為了補償餘閑,哪怕是一些很荒唐的要求,她全都答應了。

但餘閑卻還是要走。

餘閑道:“還記得我跟你說的修仙者嘛,越國對於我來說已經太小了。”

“你……”

王妃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道:

“我能跟你一起走嗎?”

餘閑詫異地看了眼王妃,隻是看到其掙紮的眼神卻是笑了。

“當然可以,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後悔。”

“這樣吧,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的晚上,我會在你的寢宮門外等你。

我會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

聞言,王妃定定站了好一會兒。

她的淚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而後她緊緊抱著餘閑,在他耳邊如泣如訴般。

“再要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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