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第二位道侶

駱涵醒來的時候,隻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就好似剛剛泡過溫泉,血氣通暢,似乎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當她抬起頭,就見到餘閑一手支頤,側靠在床前茶桌,正閉目養神,神態溫柔。

‘並不是夢,他守了我多久?’

駱涵如此想到。

她看著餘閑的臉,想起昨夜的凶險和絕望。

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外麵太過險惡,一不小心就會踏入陷阱,淪為他人玩物和工具。

所以她一直以來都謹言慎行,在暴露出自己的煉丹水平後就常住上陽山洞府,並不輕易出城。

這一次若不是涉及到師父,她不會如此輕易中計。

另一個,則是……

駱涵看著餘閑的臉,露出一絲苦笑。

就是這個男人在這些時日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不自覺鬆懈了下來。

如果放在半年前,即便是董月月真的是師父的女兒,她也不會輕易答應,將自己置於險境。

因為以前的她沒有退路,沒有後悔的機會。

但現在的她有了新的選擇,她知道如果自己出事的話,餘閑一定會來救她的。

事實也如她所料,他真的來了。

那一刻,她無法訴說自己的感受,隻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離不開他了。

他以前那些曖昧的小動作,如今想來,非但沒有讓他形象變得輕佻,反而成了彼此甜蜜的回憶。

隻不過……

駱涵想起與餘閑的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的他好像說過,要為發妻煉製築基丹,她還為其介紹了莫丹師。

這麽多年過去,他的妻子築基成功了嗎?

自己夾在他們中間,又算是什麽角色,第三者還是一個外人?

駱涵心中驟然升起無限愁思。

在餘閑之前,她這輩子沒有愛上過一個男人,從不知道愛情的滋味。

曾經倒是對趙清風頗有好感,可惜彼此的感情終究未能再進一步,因此反而可以坦然接受趙清風的死訊。

如今當她真的愛上了,卻有些不知所措。

是該主動出擊,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還是默默退後,等待良人回首。

駱涵隻覺得這感情之事比她煉丹還要麻煩。

煉丹隻要琢磨藥材的藥性,彼此間君臣相佐,便能煉製出一顆顆靈丹。

但感情之事,連她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又如何能煉出一枚真丹來。

正暗自憂傷著,一旁的餘閑有了動靜,他的眼皮輕輕顫抖,似是要馬上睜開。

駱涵的第一反應,竟是趕緊閉上了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但藏在被窩下方的手卻是偷偷攥緊了衣角。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駱涵似乎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在靠近,她的呼吸跟著一緊,接著就感覺到有一雙熾熱的視線在她臉上梭巡著。

她的眼皮輕輕顫動,就是不敢睜開。

下一刻。

腳步聲再次響起,還有房門打開關閉的聲音傳來。

駱涵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悔意。

她到底在害怕什麽?

她睜開眼,就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正笑吟吟地瞧著她。

“讓我看看是誰在裝睡呢?”

駱涵身體一緊,粉色從脖頸泛起,直逼腦門,兩邊臉頰都紅透一片。

“你沒走?!”

餘閑反問道:“你想要我走嗎?”

“那我走?”

駱涵見餘閑這副戲謔的模樣,剛才女兒家的小心思一股腦丟到腦後,自**坐起,抓起被子蓋在身上,氣哼哼道:

“走了最好。”

餘閑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地坐在床邊。

“有你在這兒,我怎麽舍得走,乖啦,誰惹了伱,我幫你揍他出氣。”

聽著餘閑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駱涵本就沒有什麽氣,這會兒更是覺得心裏甜滋滋的,嘴上卻不饒人。

“就是你惹了我,你揍自己吧。”

餘閑一臉寵溺道:“駱大師發話,在下豈敢不從,不過我要你親自來揍。”

說著,他抓起駱涵的手往自己臉上打去。

輕飄飄的。

說是打,和摸沒有區別。

隻是打著打著,就變成了小手被餘閑把玩。

一切水到渠成。

駱涵幾次想要抽出都沒有成功,隻好嬌哼一聲:

“流氓。”

餘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讓兩人十指相扣。

“流氓也得看對誰,除了駱仙子這樣的人物,一般人我就是想流氓也流氓不起來。”

駱涵感受著餘閑手掌的溫度,緊張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這種話你不知道對多少女人說過。”

餘閑嘿嘿一笑:“我可以保證你是第一個聽到的。”

駱涵臉色一紅,不再說話了。

氣氛愈發曖昧。

兩人的距離不知何時越來越近,主要是餘閑在靠近。

駱涵緊張地閉上了眼。

這個時候千萬別問我能不能親你,女孩子都閉上了眼,還傻不拉幾地問她,簡直就蠢爆了。

而餘閑一向是個行動派。

他辛苦了這麽久,可不是等著女孩子跟他說你是個好人,該出手時就要出手。

良久。

餘閑不知何時已經鑽進了被窩,大手攬著駱涵的腰,手指輕輕摩挲著嬌嫩的肌膚。

此刻,兩人沒有進行最後一步,不過也差不多了。

駱涵靠在餘閑的懷中,手指輕輕撫摸著自己唇,回憶著剛才,眼波如水,嬌豔欲滴。

剛才的吻熾烈又溫柔。

她就像狂風駭浪中的小舟,隻能任由摧殘,讓她來不及思考任何問題。

偏偏她又樂在其中。

“我們太快了。”駱涵有些緊張道:“我還沒有準備好。”

餘閑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笑道:

“愛情來不及等待,若是什麽都準備好了,那還有什麽意思?”

餘閑眼神真摯地盯著駱涵的眼睛,問道:

“你隻要問自己,現在的你開心嗎?”

駱涵愣了一下,而後臉上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嗯,我很開心。”

餘閑目光掃過駱涵的唇,說道:

“你想不想再開心一點?”

駱涵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仰起了自己的腦袋,而後閉上了眼。

再次……

唇分。

駱涵第一次發現原來嘴唇間的接觸也能讓人心潮澎湃,令人無法抑製。

她呼吸急促地伏在餘閑的胸前,聽著其強勁的心跳聲,喃喃自語道:

“你一定不能丟下我,不然我會死的。”

餘閑對女人的承諾一如既往的穩定。

“隻要你不走,我便不會丟下你。”

駱涵得到許諾,輕輕地嗯了一聲,而後便趴在餘閑身上,再次沉睡了下去。

隻不過這一次,她的嘴角卻是偷偷翹起。

餘閑看著駱涵嘴角的笑,眼中有一絲愧疚一閃而逝。

別看駱涵快五十歲了。

但對於修行中人來說,大部分的時間都在修行中度過,更別說駱涵還是煉丹師,業餘時間也被煉丹占據,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來琢磨什麽人際關係。

隻有那些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修士,才是一個個心狠手辣,城府極深的狠角色。

大部分如駱涵這樣的修士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舒適區,所以性情都相對單純。

而正是這份單純讓餘閑多了一絲良心上的譴責。

雖然他一向喪良心,但偶爾良心也會出來冒個泡。

自己身邊的那些女人也幾乎都是利益關係得來,哪怕事後發展出了感情,也改變不了最初開始的本質。

所以他哪怕女人再多,也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渣男。

大家彼此間本就是利益交換,你突然跟我聊真心,就有點得寸進尺了。

唯有現在被他抱在懷中的駱涵,是他主動出擊,算計得來。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

有種如釋重負,不用偽裝的感覺。

原來不僅僅是極限可以突破,還有底限也能被擊穿。

他抱著駱涵,慢慢閉上了眼。

良心不能當飯吃,他既然踏上了修行的路,良心這玩意偶爾冒下泡刷刷存在感,證明他尚有良知就夠了。

……

一睡無夢。

餘閑醒來的時候,駱涵湊在他的唇邊,正偷偷親他,親完後還砸吧了下嘴,似乎在嚐什麽味道。

“你幹什麽呢?”

駱涵這次沒有害羞閃躲,反而黏糊糊地抱在他身上,下巴微抬,一臉好奇。

“為什麽你親我的感覺,和我親你的感覺不一樣?”

餘閑略作思索,說道:

“大概是因為……”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低頭。

行動遠比言語有力。

駱涵瞪大了眼睛,整個人似乎都無法呼吸,有種窒息的感覺,偏偏她的修為又讓她即便不呼吸也不會有事。

許久。

“怎麽樣,現在能理解了嗎?”

餘閑擦了擦嘴道。

駱涵眼睛再次變得水汪汪的,好似小貓咪似的,慵懶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

她突然問道:“餘閑,你什麽時候娶我啊?”

餘閑愣了下。

驚喜來得太快,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按照他的原計劃,還以為自己要再使些手段才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他。

畢竟他沒有隱瞞自己還有好幾個女人。

而從之前的交往來看,駱涵對於這方麵一直有些顧忌。

看來英雄救美的效果超乎他想象的好。

見餘閑沒有反應,駱涵麵露失望之色,低下頭,強忍著心中酸楚道:

“沒關係的,我想好了,我們像現在這樣子也挺好的。”

餘閑念頭一轉,卻是順勢問道:

“涵兒,你真的願意這樣跟著我嗎?”

果然……

駱涵心中一酸,背過餘閑,故作堅強道:

“你別以為我會一直跟著你,等我哪天不開心了,我就會離開你。”

餘閑想把人給扳過來,可這一次駱涵卻格外的固執。

他隻好從背後擁著她,柔聲道:

“我剛才隻是在想你若嫁給我,我恐怕不能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會有些愧對你,所以才會遲疑。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現在就能嫁給我。”

駱涵的身體肉眼可見的鬆了下來,扭扭捏捏地仍由餘閑抱了過去。

她的臉上有些委屈,又有些開心。

“真的?”

餘閑苦笑道:“難道現在你還不相信我嗎?

昨天得知你出了危險,我差點就瘋了,我不知道你如果出事了,我該有多麽傷心。

我想可能會比我自己死了還難受。”

駱涵眼中又多了幾分羞意,與餘閑靠得更緊了。

“我才不信,你有那麽多女人。”

餘閑道:“可你是不同的,你知道嗎?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就喜歡上你了。

隻不過那時候我隻是個出身寒微的普通築基修士,如果沒有趙道友的關係,連你的麵都見不著。

我本來以為我們從此就沒有緣分了。

但老天爺給了我機會,讓我成了上陽城的總管大人,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得到你。

現在我的夢想成真了。”

餘閑緊緊抱著駱涵,帶著一絲虔誠,認真道:

“我不會把我的夢丟下的。”

“現在輪到我再問你一遍,駱涵道友,你願意嫁給我嗎?”

駱涵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

沒有女人能夠拒絕自己喜歡的人的情話,哪怕她的理智告訴她這些都是假的,但感性會瞬間壓倒理性。

“我願意。”

“好!”

餘閑精神一振,當場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從**坐起,赤腳走到書桌前,拿出一張雪白宣紙,開始奮筆疾書。

不多會兒。

餘閑就帶著寫滿字跡的宣紙走到還一臉懵逼的駱涵麵前。

“這是?”

駱涵定睛看去,隻見紙上寫著。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

上奏九霄,下鳴地府。

曉稟眾聖,通喻三界,諸天祖師見證。

天地為鑒,日月同心。若負佳人,便是欺天。佳人若負,便違天意。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上麵已經簽下了餘閑的名字。

“你我婚書。”

餘閑遞過毛筆,說道:“簽下你的名字,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餘閑的道侶,生死不離。”

駱涵呆呆接下毛筆,幾次下筆,都有些猶豫。

“是不是太快了點?”

在她的想象中,他們的婚事不應該這麽草率。

不過因為剛才的失望,她又怕放棄這次機會後,以後餘閑真的不娶她怎麽辦。

餘閑見狀,歎了一口氣道:

“我知道這樣是倉促了些,但我有我的苦衷,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說著,他作勢要取走婚書。

駱涵一把按住,咬牙道:“我簽!”

說罷,她似乎怕餘閑真的反悔,唰唰幾筆,便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待到一切做完後,她好像打了一仗,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餘閑拿起婚書,騰的一下火焰燃起,婚書在靈火下燃盡,變成了灰燼飄散。

“婚書已經燃盡,你我誓言成真,便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駱涵呆呆看著變成灰燼的婚書,喃喃道:

“天地為鑒,日月同心。”

與此同時,餘閑在關注著視野前方的綠色麵板。

【姓名:餘閑】

【修為:築基後期(12344/110000)】

【道侶:玉蘭,駱涵(2/2)】

麵板不會騙人。

這一刻婚書成真,已然禮成。

餘閑之前一直閑置第二個道侶位置,一個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另一個則是他的私心作祟。

他害怕萬一哪天出了意外,自己兩個道侶一起身死道消,那他還拿什麽成道。

所以寧願閑置,也不補滿。

畢竟一個道侶已經讓他的修行速度堪比普通天才。

他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等著他去報,幹嘛要急著這一年兩年的,永遠閑置一個道侶位置,就意味著他永遠有翻盤的本錢。

但陳伊的出現,讓他的思想發生了改變。

陳伊是他的機緣,也是他的風險。

陳伊和他在一起,就意味著他的安全得到了保證,但安全得到保證的同時也意味著陳伊就是他最大的危險。

哪怕陳伊現在很愛他。

但他向來是以最壞的情況來考慮現實的,他不敢保證陳伊的愛會一直持續。

所以他必須在這份愛沒有消失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獲得在陳伊麵前的自保能力。

這個時候再保留第二個道侶位置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另一邊。

駱涵發現自婚書燃盡後,餘閑看著她的眼神就變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大灰狼眼皮底下的小白兔,還是被剝光的那種。

“你,你想要幹嘛?”

望著一步步逼近的餘閑,駱涵似乎預知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顫抖著問道。

餘閑跪在**,抓住駱涵向後退的腳掌,向自己方位輕輕一拉,露出狼外婆的笑容。

“自然是幹道侶間該幹的事情。”

一縷縷粉色氣息自他身上彌漫而出,很快就遍布在整個床榻之間。

……

二階上品靈脈不愧是二階上品靈脈。

哪怕隻是在山腳下,也無需聚靈陣,就能滿足日常修煉所需靈氣。

餘閑忽的又發現了道侶身為煉丹師的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她可以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服用最合適的丹藥。

而恰好駱涵煉丹多年,身上各種靈丹都有。

在他的耳廝鬢摩下,她的理智幾乎喪失,主動拿出了各種或用來療傷,或用來助興的藥物。

當然,這種藥物不是吳老祖之前說的那種。

而是滋補恢複類,可以大幅度縮短彼此的恢複時間。

一時間。

餘閑竟有種自己的紅粉氣息有種用之不覺的錯覺。

這一場修行,持續了整整五天。

直接打破了餘閑的記錄。

待到太陽不知道第幾次從窗外升起,駱涵終於告饒。

“不行,再修行下去,就得不償失了。”

她體內初次的元陰之氣已然被餘閑采補殆盡。

不過她也沒吃虧,每一次修行餘閑都會度入一股香甜美味的氣息,她的修為也能跟著增長少許。

按照這般修行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著手突破築基中期了。

粉紅色的氣息漸漸收斂,露出餘閑恬靜的麵容,如玉石般晶瑩的身軀,好似造物主完美的雕塑,幾乎沒有一絲缺陷。

雙修功法雖然鬥法不行,一向遭人鄙夷為下流功法,但對於身軀相貌的改造都是一等一的。

畢竟就靠著這玩意吃飯了。

餘閑滿意地睜開眼,視野下方的綠色麵板已然發生改變。

【姓名:餘閑】

【修為:築基後期(13710/110000)】

【道侶:玉蘭,駱涵(2/2)】

駱涵的元陰之力給他增加了一千多個修煉點,再加上他們兩本身的修行進度,以及各種靈丹的輔助。

短短五天就幾乎相當於他與玉蘭兩個月的修行效果。

當然,隻有第一次效果這麽好,後續的話大概也就比玉蘭好上一點。

畢竟駱涵的修為境界擺在那兒,頂多就是可以嗑藥罷了。

比如他早就想要煉製的金風玉露丹。

隻不過之前顧及在駱涵心中印象,這會兒肉都吞到肚子裏了,再拿出來就是兩人間的情趣了。

“也好,先休息一番。”

“稍後我們再一鼓作氣,助你突破築基中期。”

駱涵沒有回應,因為初次修行就遭受如此烈度的戰鬥的她早已疲憊不堪,此刻已然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