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慕容墨宸,救我!

雲溫莞被帶走的消息很快傳到顧知韻耳中,彼時顧知韻正在冠軍侯府,跟母親商量和慕容墨宸的婚事。

這門親事早些年就定下來了,無奈中途小皇子反反複複又病好幾次,就這麽耽擱下來。

眼看自己的女兒已經十八,冠軍侯夫婦開始著急。

顧知韻一回來便訴苦,三言兩語離不開雲溫莞,一口一個鄉下野丫頭,正愁不知道如何除掉雲溫莞這個礙眼的絆腳石,現在這個消息來得可謂及時。

“父親母親,你們要替女兒做主,我沒名沒分住進宸王府那雖有王爺和老太婆允許,終究名不正言不順,現在機會來了,咱們正好可以在牢中悄無聲息把她給……”

顧知韻執起纖纖之手往脖子上一抹。

冠軍侯攏旅順胡須,陷入沉思。

“那孤女真有這麽大能耐?”

冠軍侯不太相信,“韻兒,她掀不起大浪的。”

假以時日,憑宸王對女兒寵愛,雲溫莞都不用他出手便能讓出王妃之位。

“父親,難道你們希望一個鄉下孤兒騎在我頭上嗎!”

顧知韻不依不饒。

冠軍侯當然不想,當初眼看就要成其好事,結果皇帝臨時改變主意。

皇帝之意不難猜測,一來是要羞辱宸王這個不受寵的皇子,二來他冠軍侯位高權重,被宸王拉攏,於皇帝而言江山不穩。

冠軍侯眉目微眯。

把女兒嫁給不得寵的宸王也有自己考量。

身為宅院婦人,顧夫人想不到這麽遠,單純為女兒委屈。

“老爺,咱女兒乃人中龍鳳,斷不能受此大辱,那個雲溫莞不過無權無勢一個野丫頭,您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趕走她?”

冠軍侯休閑愜意,壓根不把雲溫莞放在眼裏,“倒不必如此小題大做,韻兒有宸王的寵愛,那民女深受王爺厭惡,想來王爺不會上心的。”

顧知韻哭哭啼啼,“爹啊……”

冠軍侯笑著寬慰,顯然不放在心上。

顧知韻一個眼神投遞過去,珠兒立刻站出來添油加醋。

“侯爺,夫人,可不能小覷雲溫莞,她沒少讓小姐栽跟頭,王爺現在都動不得她。”

“噢。王爺都無奈?”冠軍侯來了興趣。

那看來要做點什麽了……

……

午後,慕容墨宸回府,看守的侍衛還是看守的侍衛,該行禮的仆人照樣行禮,可一邁進大門,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無一例外,慕容墨宸回到風凰院率先去看慕容念霖。

還未進屋,裏麵便傳來哇哇的哭聲。

小桃勸不住,這都哭了一個時辰了。

慕容念霖經常哭,下人習以為常,這次,意外地哭了很久。

鬧著要王妃,連昔日愛吃的糕點、玩具都狠心丟掉不要,仆人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怎麽回事?”

慕容墨宸聲線中透著寒涼。

仆人自覺站成兩排,行了行禮,低頭不語。

慕容墨宸過去把慕容念霖抱起來,小家夥眼睛紅腫,慕容墨宸把小家夥帶進了內室,變了個小魔術。

慕容念霖依舊不買賬,喊著要姐姐。

這便是對雲溫莞的稱呼。

慕容墨宸話裏的怒氣直線上升,“把雲溫莞叫來。”

侍衛麵麵相覷。

有個膽子大的小心翼翼走上前,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本以為不用驚動王爺,畢竟王妃是清白的,進去做一下筆錄也就回來了

誰知人到現在還沒出現。

風林見事態不妙趕緊跑去衙門,現在也沒回來。

慕容墨宸抬眸,“雲溫莞真是這麽說的?”

擔心皇帝抓到他把柄借機挑事,故意不亮出身份。

風揚點頭,“王妃是這樣說的,王妃還說自己能搞定,可眼下還未回來……”

慕容墨宸那好看的眉宇凝成一團,“自己去領罰。”

菟絲子吃死人案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慕容墨宸想不通那女人要這麽多菟絲子做何用。

慕容念霖的藥方單上沒有這味藥,慕容墨宸記得清清楚楚。

君辭君陌相望,一臉迷茫。

“麻煩的女人。”

慕容墨宸煩躁地揉捏眉骨,追問,“她今天都見了什麽人?”

小桃很好這般近距離被王爺問話,哆嗦著,話都說不完整,大意卻很清晰。

雲溫莞見到了孟小姐,順便問了一下孟小姐的病情。

孟惠心?

慕容墨宸狹長的睫毛眨了一下,思慮著,什麽也沒說,獨自出了宸王府。

而此時,雲溫莞在做筆錄過程中,莫名嗅到一股味道。

有些刺激。

意識到不對勁也晚了,人就這麽昏過去。

醒來發現自己被關了起來。

任憑她喊破喉嚨都無用。

“慕容墨宸……”

喊出他的名字幾乎是下意識的。

這一刻,真希望慕容墨宸會出現。

地麵禾草亂七八糟,老鼠竄來竄去。

雲溫莞不敢坐著,手心抓緊大牢鐵門圓柱,有些顫抖。

“啊——”

一隻蟑螂爬到自己肩膀上東看西竄,雲溫莞發出雷鳴尖叫。

牢獄中旁的犯人粗桑有些嚇人,“叫什麽叫!”

雲溫

莞視線望過去,看到有些牢裏幾個凡人關在一起,她怕自己下一刻也被拖進去遭人毒打,識趣閉上嘴。

也就是這一叫,雲溫莞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牢裏關押的基本是男性,見到雲溫莞就跟見到了金子似的兩眼發亮。

“真漂亮啊……”

有些地痞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恨不得把雲溫婉莞一口吞入腹。

雲溫莞不敢去看那群人狼一般發狠的目光,低頭偏過腦袋。

這才注意到隔壁關押的是一個口吐白沫的年輕男人。

身上衣裳破敗不堪,臉也髒得看不清麵容。

見他四肢抽搐,十分痛苦地滾來滾去。

雲溫莞的注意力就這麽吸引過來。

為醫者,銀針隨身攜帶。

男人的症狀太熟悉了,雲溫莞壓根不用把脈。

“別動,我是大夫,我能幫你。”

全程,雲溫莞反複重複這句話。

男人扭來扭去,這個狀態顯然沒有辦法施針,雲溫莞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好見一官差巡邏。

雲溫莞趕緊喊他過來。

“做什麽!”

官差話裏衝動,雲溫莞二話不說,把自己身上所有值錢的首飾都給了官差,連同頭上的簪子,一並給。

“勞煩大哥幫我把他打暈,且不論他往後會不會死,若當下能救他一命也算大哥恩德。”

官差雙手捧著發光的首飾,慢悠悠掏出懷裏的鑰匙串。

……

雲溫莞給男人施針成功,隻是最後關頭外頭來人了,說要帶雲溫莞簽字畫押。

隻有罪犯才需簽字畫押,這點雲溫莞還是懂的。

她看了眼官差丟過來的罪狀。

嗬。

“無憑無據,你們憑什麽就

咬定我是造謠凶手,從哪裏看出來的,不給我個說法就要我簽字,絕不可能。”

不可能!

官差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

“喲,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由得你做主,國法新規,民間菟絲子一次購量必須低於三包,多出依法治罪,你一次性買如此多,還敢說自己沒有陰謀,說出去誰信,害了這麽多無辜百姓,以死謝罪便宜你了。”

雲溫莞趣笑,“國法新規,哪條規,依法治罪?哪條法?你把律法條文拿來我瞧瞧,說我有陰謀,你哪知眼睛看到的,哪隻耳朵聽到的,告訴我,我幫你看看是不是眼屎耳屎太多,好幫你治治。”

官差吞了吞口水,麵對雲溫莞的威逼,硬生生後退了兩步,啞口無言。

律法條文,那都是滿口胡謅的,當然拿不出來。

雲溫莞瞧這形勢心裏明鏡似的。

“把你們頭兒叫過來,不然我要是冤死第一個找上門的就是你。”

此刻,清風一過,雲溫莞故作呼了呼,小差吏猛地打一個寒栗。

又進來一個官差,氣勢一看要比這個淩人。

“說那麽多幹什麽,趕緊帶走行刑。”

雲溫莞沒了解過滄菱國律法,也知道犯人犯再大過錯都不是直接行刑的,中間還有好些個環節,旁的不了解,縣官擬好犯人罪狀還需呈給刺史,這是必要的環節。

“你們草草結案,分明做賊心虛,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雲溫莞掙紮著不肯就範。

牢中蟑螂老鼠穿梭來回,雲溫莞有意避開,被眼尖的官差發現,便抓了一隻老鼠向雲溫莞靠近。

“你最好識趣畫押,否則我就把你丟到老鼠窖,蟑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