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日幽魂
第二天一大早，周浩宇便拉著車出攤了。
有了先前打出去的名氣，早早地就有顧客蹲守著，眼看周浩宇過來了，一個個都是流著哈喇子湊了過來。
看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稻香鎮爆發喪屍危機了呢。
“大夥兒先等等昂，我先把攤子支起來！”
周浩宇苦笑著喊道。
人群逼得太近了，他現在甚至都沒辦法把鍋搬出來。
好在，大家並沒有完全被美食衝昏頭腦，還是很快就給周浩宇騰出了地方。
擺攤，起鍋，熱油！
很快，美食的香味便四下蔓延起來，早已守候多時的群眾們也是饞壞了，一個個攥著錢就圍了上來。
“老板，給我來份狗牙土豆！”
“那叫狼牙土豆，老板，先給我弄一份，別理這種連名字都記不住的人。”
“我也要我也要！”
“給我整十份！我要帶回廠給大夥兒都嚐嚐！”
生意異常的火爆，哪怕周浩宇準備了滿滿一車食材，沒多時便售賣了個七七八八。
好在，早高峰很快過去，絡繹不絕的食客們也是退卻了不少，周浩宇也是爭取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隻是，沒等他喝口水歇息一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湊了過來。
“小子，索爺我倒是看走眼了，你的確是個做生意的料啊。”
索爺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
周浩宇心中一喜，他原本以為索爺不會來的，沒想到居然還真來了。
對於索爺的那一大堆珍寶，周浩宇可是眼饞的很。
隻要索爺跟自己合作，以他的商業頭腦，很快就能將這些個寶貝如數變現。
想必對於索爺而言，坐擁一堆不能吃不能喝的寶貝疙瘩，指定沒有真金白銀來得痛快。
“索爺，您老起挺早啊。”周浩宇笑著招呼道。
昨晚在夜市時，由於光線昏暗，周浩宇沒有看清索爺的容貌，現在趁著大白天，倒也是終於窺清了這位京爺的尊容。
相比索爺的聲線，他的年齡明顯更大一些，不說白發蒼蒼，反正大半腦袋都是白的，飽經滄桑的臉龐也是溝壑叢生，看來他這些年的逃亡生活倒也不好過。
綜合來說，索爺差不多有個小六十歲了，倒也稱得上是老前輩了。
索爺依舊搖頭晃腦，自我打趣道：“得了吧，我要再起晚點兒，怕是隻是在你這兒嗦兩口殘羹冷炙了。”
他很是自然地拿起碗筷，自顧自地給自己挖了碗狼牙土豆。
周浩宇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倒是沒想到索爺這麽不拘小節，你高低也得給自己這個攤主支會一聲吧？
好在，周浩宇本來就有求於索爺，倒也沒有惱怒，反而幫著倒了杯水。
“索爺，滋味兒如何？”
索爺一邊嚼著土豆，一邊搖頭晃腦道：“不錯不錯，味道挺好的，雖然及不上索爺我年輕時吃的大餐，但也別有一番滋味兒。”
聞言，周浩宇也是哭笑不得。
您這都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還惦記你那大餐呢？
隨後，索爺又吃了顆茶葉蛋，還弄了碗土豆泥。
可以說這位爺純粹把周浩宇這邊當自助餐。
周浩宇耐心伺候著，卻也是一直有留意索爺神情的變化。
很顯然，不同於索爺臉上的雲淡風輕，他眼睛中閃爍的喜色，完全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味道還成，索爺我吃著還將就。”
索爺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塊髒兮兮的手帕，一邊擦著嘴，一邊點評道。
周浩宇盯著那塊手帕，不由有些詫異。
髒歸髒，但這手帕的材質可不簡單，恐怕是由上等布匹製成的。
看來索爺現在雖然落魄了，以前小日子過得還真不錯。
“索爺能夠喜歡，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周浩宇笑著附和道。
索爺瞥了周浩宇一眼，怪笑了一聲，道：“小子，你倒是挺上道，索爺喜歡！”
“給，這東西送你了，算是索爺賞給你這小輩的見麵禮！”
索爺丟來一樣東西，周浩宇眼疾手快，緊忙給接住了。
東西拿在手上，周浩宇這才注意到，這竟然是昨晚自己相中的手鐲！
索爺對這手鐲開價是五百塊，事實上，這並非獅子大開口，畢竟以這種品相的極品羊脂玉，哪怕定個五千塊的價格，那也是值得的啊。
如此貴重的禮物，周浩宇自然是收不了。
哪怕他再想要此物，但也不會憑白收下。
開玩笑，哪怕索爺把他的攤子吃了，也犯不著用這樣的寶貝來支付啊。
“索爺，這太貴重了，我真不能收。”
周浩宇苦笑著，想要將東西還回去。
誰料到，索爺卻是連連搖頭，甚至拉開了距離。
“小子，這塊鐲子可不是索爺白送你的。”
索爺這一開口，倒是令周浩宇平靜了一些。
所謂無功不受祿，索爺要是沒有什麽要求的話，他是真不能收的，可要是有要求，就另說了。
“索爺我覺得你是個人才，是個賺大錢的料。”
“這塊鐲子就算我的入夥費。”
“以後你做生意賺到錢了，看著給索爺我孝敬點兒就行！”
索爺這一番話下來，使得周浩宇一下子激動起來了。
做生意，埋頭單幹固然是一個選擇，但這樣效率太低了，唯有找到合作夥伴，方能在短時間內讓資本翻倍。
索爺現在是沒什麽錢，但他有貨啊！
光是那些寶貝，隨便挑出來一賣，賺到的錢就足夠旁人眼饞了。
“索爺，我這隻是個小攤，您覺得將來從我這兒分的紅，能夠抵得上這塊鐲子？”
周浩宇又確認了一遍。
他不是個平白占便宜的主兒，做生意嘛，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
偷奸耍滑固然能夠取得暴利，但那僅僅是鼠目寸光的做法。
想要把生意做大做強，誠信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索爺眉頭一挑，不耐煩道：“小子，你是在質疑索爺的眼光嗎？”
“我給你說，索爺當年在龍京，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結識的朋友哪個不是富甲一方的？”
說到這裏，索爺突然頓了一下。
他那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也是多了一抹蕭瑟。
周浩宇看在眼裏，倒也猜到了索爺想到了什麽。
是啊，無論他過去有多麽輝煌的成就，現在卻已經淪落到了這幅田地。
估摸著他往日的好友，結局也不會比他好太多。
新時代的開始，總是伴隨著舊時代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