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蹊蹺
四十三萬現金，醫院的收納人員足足點了十分鍾才點完。
醫院方麵收了錢，並開具了收據，對宋子瑜的態度瞬間變得嘎嘎好。
看到那個年輕醫生在自己麵前吃癟的樣子，宋子瑜臉上不動聲色，但心中有說不出的暗爽。
叫你丫狗眼看人低！
叫你丫把別的病人不當人！
老子今天就現場教育你！
爽完歸爽完，宋子瑜瞬間又返貧了。
但宋子瑜心中沒有半點兒不舍。
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花在媽媽身上，難道不應該嗎？
自己問心無愧啊！
走出醫院之後，宋子瑜神清氣爽，橫亙在心口的一塊巨大的石頭即將被搬開。
那麽，自己要怎樣給母親解釋手術費用的來源呢？
自己需要一點兒策略。
打了一輛飛的回到木縣元塔街，宋子瑜故作高興的樣子將腎原（源）找到的消息告訴了母親。
聽到消息，母親表現得很冷靜，甚至看不出來一點兒喜悅。
宋子瑜這才意識到母親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醫院既然都通知到了自己這裏，怎麽可能會不通知母親呢。
就在這時候母親的電話響了。
母親看了一眼手機號碼，神情變得似乎很緊張，拿著電話就進了房間。
很少見到母親如此的緊張，宋子瑜忍不住湊近聆聽。
房間內，母親正用忐忑的語氣和電話裏的人說著自己的病情的事情。
興許是母親向人借錢吧，宋子瑜想著。
然而電話裏傳來了一陣辱罵聲已經蓋過了免提！
“想要我們幫忙，門兒都沒有！”
“當初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今天，我不可能給你幫助。”
“死了這條心吧！”
“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嘟嘟嘟……”
母親渾身顫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床邊默默坐了幾分鍾，母親深呼吸調整狀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房間。
“媽媽，誰打來的電話啊？”宋子瑜好奇問。
“……是以前工作時候認識的同事。”母親極力隱藏，但臉上的悲傷是隱藏不住的。
“兒子，這個腎恐怕和我無緣了啊。”母親歎了口氣說道。
“為什麽？”宋子瑜一愣。
“小瑜，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的，根本拿不出來手術的錢。”母親臉上的悲傷神色已經逐漸隱去，取而代之的好事看慣生死的淡然。
似乎，母親已經習慣坦然接受了命運對自己的殘酷。
“媽媽你別急，正好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宋子瑜裝作非常高興的樣子。
“有什麽好消息呢，小瑜。”母親好奇問道。
宋子瑜清了清嗓子說道：“媽媽，是這樣的，在不久前我在水滴籌公益組織上求助，為你籌集手術的費用。在得知你有腎原（源）以後，水滴籌上的熱心人士已經為您籌集到了足夠手術的全部款項。”
宋子瑜組織語言盡量將事情說得具有可信度，但母親依舊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你說什麽？”母親還沒反應過來。
宋子瑜點開百度，拿出水滴籌的百科條目給母親科普。
漸漸地母親的臉上綻放出紅光。
這是對希望的憧憬啊！
“你是說……有人為我的手術費出了錢？”母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媽媽！”宋子瑜做出非常欣喜的模樣說道。
“那得感謝他們啊！小瑜，快把電話給我，我要親自給他們打電話道謝。”媽媽激動起來。
樸素的價值觀讓母親覺得這件事情一定要親口致謝才行。
來了來了，宋子瑜就怕媽媽認真，於是非常鄭重的給母親說道：“媽媽，你別開玩笑了，本次為你捐款的人數多達二十八萬人，您確定要一個一個的感謝？”
“這麽多好心人啊……真是好生有幸啊。”母親忍不住感慨。
宋子瑜為了堵死母親的嘴，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媽媽，非常可惜的是這些錢不會給道我們手裏，公益平台會直接打到了醫院的賬戶上，隻能用作手術和治療使用的哦，不然的話……”
宋子瑜話沒說完，媽媽就教訓道：“小瑜你可別亂打主意啊！”
宋子瑜點頭道：“知道了，媽媽。”
興奮過後媽媽又患得患失起來：“小瑜小瑜，你說這會不會是騙局呢？我聽說現在的騙子可厲害了，什麽手段都有！”
宋子瑜給逗樂了：“媽媽，我的好媽媽，我們家這個情況還有什麽可以被騙的啊？扶貧辦的來了都恨不得給我們家銷戶口呢！真要是被騙了，騙子最多騙您去嘎你兩個腰子，可你的腰子也是壞的啊。”
聽到這話，母親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
宋子瑜長舒一口氣，費了這麽大的力氣終於把母親這裏搪塞過去。
第二天一早宋子瑜帶著母親一起來到漢安第一醫院。
有錢開道果然是一切都好說，母親剛到醫院立刻就被安排住進住院部，然後馬不停蹄的進行術前檢查和血液配型。
檢查很順利，結果出來也很快，母親目前的身體狀態完全可以接受手術。
醫生親自上陣，對母親交代手術的相關事宜。
一切準備妥當，接下來就是進行手術了。
早上七點半麻醉師開始對母親進行全身麻醉，麻醉生效接著便是手術，三個小時以後人順利出了手術室轉入看護病房。
華醫生來到宋子瑜麵前說道：“手術很成功，從目前來看，腎原和你母親的身體很契合，沒有出現任何排斥反應。”
宋子瑜聞言大喜，當即向醫生塞了一個大紅包。
醫生不動聲色收下紅包，然後小聲對宋子瑜說道：“小夥子，不得不說你的決策非常英明啊，你要是晚上哪怕一天，這顆腎你都保不住了。”
“嗯？怎麽了？”宋子瑜被華醫生的話搞得緊張起來。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宋子瑜問。
華醫生道：“小夥子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全額繳納了手術費和供體有償之後不久，有人也盯上了這顆腎呢！”
“是嗎？怎麽會這麽巧？”宋子瑜大吃一驚。
“要求調配腎原（源）的是陽晉省的省會醫院，他們醫院的級別很高……可以這樣說，如果不是你先一步繳了錢，這顆腎極有可能被調走。”華醫生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