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直沒有露麵的‘特別來賓’並沒有直接回答。
隻是努力撐開眼皮看著洋洋得意的自來也。同時，腦海中卻是翻開了塵封的記憶，那時的自來也，還是一個不甘心被自己的隊友壓下去的小鬼。
——雖然那時的他也已經是可以獨擋一麵的忍者了，但在活了千年的自己看來，還跟新生的孩子沒有什麽區別。
其實活了千年，他也不是誰都見了——然而眼前這個孩子，卻不一樣。
他是自己夢中見過的人。
蟲合蟲莫輕易不會做夢。
一旦做夢，就是預知夢。
夢裏，他將會把蟲合蟲莫之力傳授給數百年後現身於妙木山的白發少年。
然後，他將成為決定忍界未來的關鍵。
——當時，他是真的看到了這樣的內容。
但是。
像人一樣坐著的蟲合蟲莫仙人抬起手按了一下額頭。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關鍵’，會是這麽個‘關鍵’法啊。
蟲合蟲莫仙人陷入了沉思。
你說他‘改變了忍者麽’？那當然是改變了。
如果沒有改變，那怎麽會有這麽多忍者放下忍村和家族的隔閡，來到此處呢？
可如果說改變了……
眼前的情況，還有這些表現。
真的該用‘改變’來形容……麽？
蟲合蟲莫仙人第一次有了‘或許我真的是上年紀了吧’的感覺，不然他怎麽會突然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世界了呢？
不管是這些忍者為什麽願意為了一個跟忍者一點關係沒有的比賽聚集在這裏。
還是那些參賽的忍者們，為什麽能說出這種……這種……蟲合蟲莫聽了都要尷尬的對話。
但是。
蟲合蟲莫仙人閉上眼睛，細細的聽著此時場館裏的聲音。
雖然活了千年，但他的聽力仍然十分優秀。
無論是選手的聲音，還是觀眾們的反應，他都聽得到。
這些聲音其實並不平靜。
尤其是選手們表演的時候，其實也沒少有各種撕心裂肺的悲鳴和慟哭。
可是這
一切，都‘不是真的’。
那些痛苦和絕望，都隻是一場表演。
沒有人因此受傷，也沒有誰因此失去一切。
雖然不是忍者，妙木山也並不會受到忍者們打打殺殺的影響。
但蟲合蟲莫仙人卻覺得，這種他看不透也看不懂的改變……或許還不錯。
甚至，可能比他夢裏的那個未來，還要更好一點。
“仙人？”
“啊啊。”
因為少女的聲音而回過神來的蟲合蟲莫仙人搖了搖頭。
“原諒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吧。”
“哪裏，您這麽精神，怎麽能說老呢？”
雨月熟練的送上一記小小的誇獎。
“那麽我說的合作……”
“啊啊，那個啊。”
蟲合蟲莫仙人像是才想起來一樣道。
“可以啊，反正文太現在跟你們合作的也很開心嘛。”
——開心到連自己這個蟲合蟲莫仙人的召喚都不怎麽回應了。
“文太先生是我們下一個項目的重要成員，能讓他認可現在的工作環境，是我們的榮幸。”
“那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去拿合同了？”
雨月說的‘合同’，當然不是忍者跟通靈獸們簽的那種。
而是正經的商業合同。
規定了工作內容和薪酬的那種。
當然真要說起來，既不是忍者、也沒辦法產生查克拉的她其實也簽不了通靈獸合同就是了。
但這都是小問題。
比起隻是用作召喚，還要消耗查克拉的通靈獸合同。
雨月還是更相信這種標準的商業合同。
內容全都落實到條款，才讓人有安全感嘛。
到時候真出了什麽問題，按照合同上的內容一條一條的去對應就好了。
再說了，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做法，多不尊重人……不尊重通靈獸啊。
她的雨月商店才不會有這種不尊重獸權的事情呢。
既然是她雨月商店的員工，那就一視同仁看待。
不然回頭出現有人欺壓自己的通靈獸，或者覺得自己是‘主人’就影響
通靈獸工作的這種事，就就不符合雨月的利益了。
“止水，那一下藍色……”
“是藍色文件夾的這份吧？”
雨月還沒說完話，卷發少年就把藍色的文件夾拿了出來。
“沒錯，就是這個。”
雨月接過文件夾，然後在蟲合蟲莫仙人麵前展開。
“大致就是這樣的內容，您看一下，如果有什麽疑問或者覺得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們再商量。”
麵對自己未來的合作夥伴，雨月還是很大方的。
蟲合蟲莫仙人短暫的愣了一下。
“我……麽？”
盡管雨月從邀請他開始，就一直在說合作的事情，也給他提交了那個叫‘方案’的東西。
但蟲合蟲莫仙人真的沒想到，她竟然還要跟自己簽合同。
而且並不是忍者和通靈獸的
——怎麽說呢，雖然他一直都是極受尊重的蟲合蟲莫仙人，但哪怕是大筒木羽衣——也就是六道仙人的那個時候，也不會跟他談‘合同’的。
一方麵可能是那時候確實沒這種意識。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忍者們固然尊重他，卻始終把他當做‘異類’。
哪怕他擁有仙人之力，哪怕他擁有預言的能力。
但千年的時光過去，他和忍者之間，也都像是隔著一個看不見的屏障。
如果說那些偶爾穿過屏障的人對他千年的生命來說就像是水麵上的一點漣漪的話。
那雨月就好像對著水麵砸下去的巨石。
不僅驚起水麵翻湧的波浪。
還在水底留下自己到來的痕跡。
不管是過去一天一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隻要沒有人來‘搬走’，那就一直會占據著水下的位置。
甚至就算哪天有人來把它‘搬走’，巨石重重壓過的痕跡，也不會那麽輕易就消失。
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仙人？”
注意到蟲合蟲莫仙人的走神，雨月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難道是真的活了太久了麽？
總覺得他好像特別容易走神。
“……沒問題。”
蟲合蟲莫仙人搖了搖頭，收回了心思。
“是在這裏簽名麽？”
“沒錯。”
蟲合蟲莫仙人拿起筆，在雨月指的位置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蟲合蟲莫丸’。
真的，也是很久很久，沒有再用過這個名字了。
不是蟲合蟲莫仙人，而是在時隔多年之後，重新成為‘蟲合蟲莫丸’——這個感覺，還不錯嘛。
“好！”
同樣正式的寫下了自己名字的雨月收起了合同，然後把合同交給了身旁的宇智波止水。
對方熟練的收起了文件夾，準備把它跟其他合同放到一起。
——沒錯，這已經不是雨月簽下的第一份了。
事實上第一天的時候，她就已經跟來到此處的通靈獸長老族長們簽了不少合同。
再加上後來趕來的一些通靈獸的長老們。
算起來十幾二十份還是有了的。
蟲合蟲莫仙人這邊隻能算是其中之一……當然，是比較重要的那一份。
畢竟是活了千年，統領整個妙木山的仙人呢。
不說它自己的實力和經驗，光是手下的文太等蟲合蟲莫，也都各有神奇的能力。
相信一定可以在她的主題樂園項目上發揮大作用。
老實說，她本以為這回事個持久戰呢。
畢竟對方可是實打實活了一千年的存在——不管是人還是別的什麽，光是活一千年這件事，都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吧。
沒想到對方這麽快就答應了——看來通靈獸們，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嘛。
“你不繼續看了？”
見雨月禮貌的告別，蟲合蟲莫仙人眨巴了一下滿是皺紋皺皺巴巴的眼睛。
他還以為對方會看到最後呢。
他可是聽說了，這個活動可是她的心血呢。
不僅舉辦方聯合了三個忍村，來這裏做項目的人們更是來自五湖四海，不僅有忍者，還有各地的匠人。
更何況中間還出了宇智波斑還有羽村後人的那麽一檔子事兒。
這麽重要的事，難道不重頭盯到尾麽？
“不用了。”
雨月搖搖頭站了
起來。“我相信選手們，還有我可靠的合作夥伴們一定能完美的把活動進行下去的。”
“那你……”
“我當然是要去把接下來的項目都敲定啊。”
她笑了一下。
“我聽說，尾獸也擁有非常神奇的力量。”
那她怎麽能錯過呢？
當然要趁機想辦法跟尾獸們也溝通一下啦。
難得現在大家都聚集在這裏。
雨月說完就推門離開。
留下蟲合蟲莫仙人看向她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都沒有移開。
離開的少女，隻從外表上看並沒有什麽特殊之處。
沒有極為曼妙的身材，也不是什麽強大到會在忍界流傳名聲的忍者。
跟蟲合蟲莫過去見過、夢到過的那些人相比，完全找不到一點出挑的地方。
他突然響起自己不久——嗯，對他來說是不久之前做過的那個夢。
‘碧眼少年嬉笑著呼喚九隻野獸之名’。
他曾堅定的認為，那就是‘未來’。
未來的某一天，忍者世界還有尾獸們，會因為這樣一少年而改變。
世界就是這樣，會在某個時間點，因為某個不管是出身還是力量都極為特別的人改變。
除此之外，其他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忍者還是普通人。
全都隻是芸芸眾生的一員，隻是世界上再尋常不過的過客。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身為所有‘改變’的核心，還同他簽訂了契約的人，卻隻是一個連忍者都不是的小姑娘。
“果然，就算是蟲合蟲莫的夢，也不是絕對啊。”
那個的世界，還有那個夢。
蟲合蟲莫仙人搖了搖頭，接著突然開口道。
“小子，你特地留了影分身在這裏，不會隻是因為沒有見過蟲合蟲莫吧。”
陰影之中，卷發少年的身影走了出來。
“不愧是仙人大人，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您呢。”
少年這麽說著，臉上卻一點沒有被揭穿的局促，反而無比恭敬。
“蟲合蟲莫可不會搞那麽多虛偽的事情。”
“那麽就請恕我失禮了。”
卷發少年走到了蟲合蟲莫仙人身邊，提出了自己留下來的目的。
“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