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當年的故事
不是手術出了問題？
陸襄的眉頭頓時緊皺起來，準備摸向醫生的手也停頓了。
他立刻問道：“這是怎麽回事？能和我們講一講嗎？”
“講一講？”醫生疑惑地看向陸襄，語氣中滿是對陸襄地不信任，“你想要了解這些事情幹什麽？”
“我們很早之前就聽說過這些事情了，所以……有些好奇？”
陸襄現在也意識到了，自己很有可能根本不用通過醫生地記憶就能夠得到當年的真相，還有比這更輕鬆地辦法嗎？
“隻是好奇嗎？”醫生聽了陸襄地話之後笑了起來，臉上地笑容是自陸襄他們見到他以來最誇張的表情。
“哈哈……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對當年的事情好奇啊！”
看著醫生這樣奇怪的表情，陸襄偏了偏腦袋，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自然是沒問題的，隻不過……”
醫生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起身來，正麵看向陸襄。
此時他距離陸襄不過二十公分的距離，兩人挨得很近，近到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陸襄鼻腔中呼出的熱氣來。
陸襄抓住太清正氣籙的手微微攥緊。
他也在防備著這名醫生，一旦對方有異動，他就會立刻和其拉開距離，至少給自己爭取出念出淨天地神咒的時間來。
“我很想知道，你們外麵是怎麽解釋那件事情的？”
“外麵？”這下子陸襄有些搞不懂了，怎麽這名醫生突然就……
等等！
“你說的外麵是……”
“這棟住院大樓外麵。”醫生點點頭，笑了起來，“你們既然能夠活著走到這裏，就說明你們還是有點本事的，其他人困不住你們。
“那麽你們應該也是能夠理解我們的存在的，對吧？
“如果是的話，你可以將你手中攥著的東西拿走嗎？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但是我感覺到很不舒服。”
陸襄看著醫生，並沒有聽他的話將太清正氣籙拿走，而是退後了一步，說道：“我可以距離你遠一點。”
“看來你們還是不信任我啊，虧我還帶你們過來處理傷勢呢。”醫生聳了聳肩，“那麽你們知道多少？不……先從我剛才的問題開始吧。
“至於要不要說，你自己決定，不過我肯定是要從你們這裏得到了消息之後，才會向你透露我所知道的事情。”
‘說不通啊……’
陸襄心裏暗自歎了一口氣，隨後望向坐在一旁的王二水和王三水。
他們三人現在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果自己將這些事情說出來了而對方卻並沒有履行承諾，說不定會導致他們三人團滅。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至少陸襄手上的太清正氣籙對付這名醫生是沒有問題的，但關鍵就在於剛才醫生說了“其他人”，有可能還存在著更多的鬼魂，
而九樓他們遇到的那個創造出鬼打牆的黑影，也有可能是醫生他們的人。
而此時陸襄的腦子裏也在飛快思索。
直到現在，他見到的醫生以及記錄中的醫生大概可以分成三批。
第一批就是蔣銳進、劉長虹這樣的對地下二層的棺槨有所了解的，並且是第一時間接觸到並加以研究幻覺的一聲。
第二批就是陸襄在八樓的病房裏麵見到的那些舉行祭祀的醫生與護士。
他們像是被什麽東西蠱惑了一般，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癲狂，無法理解。
而第三批，就是站在陸襄他們麵前的這名醫生。
和其他兩批醫生不一樣的是，這名醫生是可以交流的，並且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展現出來任何敵意。
這對於陸襄來說還是挺重要的。
因為陸襄曾經也見過存在理智與善意的鬼魂，所以陸襄此時也暫時將這名醫生歸納到了這一行列中。
這也是為什麽陸襄現在都還站在醫生的麵前和他談判。
而就在陸襄思考的時候，王二水和王三水兩人也交流完了眼神，前者看了一眼身材高大卻有些瘦弱的醫生，對陸襄說道：
“道長，您就跟他說了吧！要是您有製服他的手段，咱們也不怕他啊！”
王二水的這句話打斷了陸襄的思緒，而那名醫生也看了王二水一眼，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來。
“你們倒是有意思。”醫生笑著，目光又轉向了陸襄的手中，“你手中的東西……我確實很害怕。”
“不必示弱。”陸襄沉聲說道，“我可以暫時相信你，不過也請你記住了，要是欺騙我，我有能力讓你魂飛魄散。”
“說吧。”醫生絲毫沒有在意陸襄的威脅，身子向一旁傾倒，直接靠在了牆壁上。
“外界新聞的說法是，當年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發生了醫鬧事件，在爭執中引起了火災，導致整棟醫院八樓之上都被燒著了。
“關於這場火災，網上眾說紛紜，不過我之前看到的官方解釋好像是因為氧氣管爆炸，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總之，最終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因為這次火災而搬遷離開了這裏，這裏一直到現在也都是一片荒地，沒有人願意在這邊搞建設。
“據我所知的消息，是因為所有準備在這裏搞房地產的人，都會遇到詭異恐怖的事情，鬧鬼的傳聞也就在這裏傳開了。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說的倒是不錯。”
“鬧鬼的傳說？那可不是我們的問題。”醫生搖了搖頭，又問道，“那麽現在距離當年那場火災，有多少年了？”
“十七年左右了。”
“十七年啊……”醫生張了張嘴，好像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卻將這些話給咽了下去，沒有說出口來。
陸襄靜靜地看著他的神態，也沒有著急，默默地等待著對方感慨完。
很快，醫生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經和我說了這些了，那麽按照我與你之間的約定，你想知道什麽，我也會和你說清楚的。”
“那樣最好。”陸襄點點頭，也不客氣，直接問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在火災發生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在八樓看到的那一場祭祀又是怎麽回事？”
“火災之前？還有那場祭祀？嗬嗬……”
醫生低著頭，突然笑了起來。
“看來你們了解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多啊。
“那麽就從最開始告訴你吧，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
“是八樓那個被作為祭品的人？”
“沒錯，是他。”醫生突然止住了笑聲，輕輕地歎了一聲，“他曾經是八樓最樂觀的一名病人。”
“八樓最樂觀？”陸襄皺起眉頭，“八樓是哪個科室的病房？”
“精神科。”醫生回複道，“八樓、九樓都是精神科的病室，不過那個時候有精神疾病卻沒有直接送到精神病院的，大多都是心理類疾病——這種病症在我們那個時候也並不好治療。
“大多數人長時間待在醫院裏麵，其實對於治療並沒有多大的幫助，隻是那個時候我們並沒有發現而已。”
“那那個青年又是怎麽回事？”
“他很樂觀，樂觀到我們甚至有一段時間都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得了病。
“但根據我們的診斷結果來看，他確確實實已經是抑鬱症晚期。
“將痛苦承擔在自己的身上，卻不願意別人為他擔心，因此他的病情越來越重，但卻給人完全不屬於這種病症的感覺。
“你們……能想象到嗎？”
陸襄低頭沉默。
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想象得到？
隻是……
那個青年伸出手向他求救的模樣，他還深深刻印在腦子裏麵。
那個樣子……真的像是一個抑鬱症患者嗎？
還是說，他確確實實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會被選中？
就在陸襄思考的時候，醫生繼續問道：
“蔣銳進這個名字，不知道聽說過沒有？”
蔣銳進！
這件事情果然和蔣銳進有聯係！
陸襄立刻集中了注意力，回答了醫生的話。
“我知道他，也在這家醫院裏麵找到了很多關於他的事情。”
“那就好辦了。”醫生稍稍頷首，“蔣醫生當時就是那個孩子的主治醫師。”
“主治醫師？蔣醫生不是不負責治療嗎？”
“最開始是這樣的。但是後來他對這個孩子非常感興趣，醫院便將他安排到了那個孩子身邊，而後來……”
“是蔣銳進害了那個孩子？”陸襄脫口而出，心中的很多線索在這一刻連成了一條線。
“沒錯……但也不完全是。蔣醫生隻是一個載體，真正盯上那個孩子的，是將醫生背後的東西。”
“是那尊棺槨裏麵的東西吧？”
陸襄將自己話搶走，醫生顯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點了點頭，說道：
“你們掌握的事情，真的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多。
“沒錯，後來我們才知道，並非是蔣醫生對那個孩子感興趣，而是棺槨中的東西對那個孩子感興趣。
“至於為什麽……你看到了那場祭祀，應該能夠明白一些。”
“是為了那個嬰兒的降生吧？”陸襄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也就是說，那場祭祀是當年真實發生過的？”
“是的，當年真實發生過的。”醫生點點頭，隻是此時他的動作不知為何竟有些遲緩，“或者說，當年的一切，都是因為那棺槨中的東西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