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道士

太子發現沈玉宜不一樣的地方,產生興趣,突出對陸承景的嫉妒。道士來了,太子震驚沈玉宜還會這個。道士叫徐清言,財迷屬性,有陰陽眼,能看見陸承景,感慨二人果然伉儷情深,進入冷宮,沈玉宜開始往外丟道具,震驚沈清言一百年,化煞過程中,沈玉宜接觸到了女鬼的身體,被動技能共情觸發,看到了她的一生,和假死送出宮的嬰兒。

看到沈玉宜眼中的震驚,李淮安朗聲一笑:“你的欲擒故縱成功了,做我的側妃,如何?。”

陸承景盯著李淮安抓著沈玉宜手腕的那隻手,冷笑了一聲。

沈玉宜手腕微轉,從李淮安手中掙脫出來,也不知道這位太子殿下用了多大的力氣,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十分明顯的紅痕,沈玉宜甩了甩有些隱隱作痛的手腕,向來盈滿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沒有半分笑容。

“我倒是很好奇,太子殿下怎麽讓我做你的側妃,再去請一次旨?殿下又如何認為,陛下會同意把已經定下來的外孫媳婦指給你做側妃?”

沈玉宜著重強調了‘外孫媳婦’這四個字,畢竟單論血緣,陸承景才是當今陛下唯一的血脈,若不是這該死的封建社會,帝位傳男不傳女,哪裏還有李淮安的機會。

李淮安表情一滯,隨即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沈玉宜從十三四歲第一次見他,就跟在後麵淮安哥哥,淮安哥哥叫個不停,每次看向他時含羞帶怯的眼神他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她要嫁給陸承景那個活死人的事已經傳遍京城,他以為她是在欲擒故縱,難道……是心灰意冷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嗎?

沈玉宜當然猜不到太子心裏那些彎彎繞繞,她現在能克製住不動手已經忍得很辛苦,見李淮安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看,又用眼尾掃了一下陸承景。

沈玉宜決定將戲演到底。

她透過重重宮牆看向蔚藍的天際,眼中露出柔軟的笑意,緩緩說道:“陸小侯爺大敗北蠻回京那一年,我曾在人群中看過一眼,僅僅是那一眼,就叫我掛念到了如今,還望殿下不要再壞我的姻緣。”

陸承景眉頭一跳,看過一眼?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根本就沒認出來。

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小騙子。

李淮安聞言,心中的感覺忽然複雜了,就好像……一件獨屬於他的物品被那個活死人搶走了,明明整日裏躺在**,靠藥材吊著命,還能從他手裏搶東西,真該死!

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你既願意嫁,那就嫁,機會我不是沒有給過你,別後悔。”說罷就要轉身離開,卻撞上了另一個人。

被撞的人穿了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衣服,一根木簪在頭頂挽了個發髻,歪歪斜斜有些淩亂,模樣卻長得俊秀溫潤,他捂著被撞痛的腦袋,快速抬頭看了一眼。

李淮安本就不痛快,被撞了一下當即勃然大怒:“大膽!本太子你也敢撞!”

那人身後忙鑽出來一個侍衛,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帶沈玉宜去冷宮,嚇得吱哇亂砍的宋瓚。

宋瓚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太子殿下恕罪,這是皇後娘娘請來的五華山的道長,還請殿下多多寬恕。”

聽到是皇後請來的,李淮安才閉了嘴,畢竟皇後不是他的親娘,在他繼承大位以前必須得敬著,他瞪了那道士一眼,才擺了擺手示意作罷。

宋瓚鬆了口氣,這才轉向沈玉宜那邊,那天晚上沈玉宜的本事他是見識到了的,說話時也帶上了幾分敬仰:“沈小姐,這位是五華山的玉韜道長,娘娘吩咐,讓我帶二位前去冷宮除煞。”

除煞?正要踏出門的李淮安腳步一頓,他轉過身,看向沈玉宜:“你會除煞?”

沈玉宜莞爾一笑,把玩著自己的頭發,神情坦坦****:“是。”

不可能!她一個深閨女子,如何能接觸到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李淮安心中升起幾分不安,他將這種令人難受的感覺壓了下去,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鳳棲宮。

等李淮安走遠了,那位叫玉韜的小道士才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無量天尊,這就是權力巔峰的人嗎?差點就以為小道要性命不……”

沒說完他的目光就停在了沈玉宜的腰上,他伸出手,想要去摸那個鈴鐺,被沈玉宜躲開了。

玉韜麵露遺憾,嘖嘖稱奇道:“這鈴鐺上麵靈氣充沛,能感萬物,好東西啊,好東西。”

聽著他的話,沈玉宜倒來了興趣,她問道:“你認識這個東西?”

小道士搖了搖頭,卻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它?它不屬於這個世界。”

沈玉宜一楞,隨即低下頭笑了:“道長好眼力,隻是現在,我們是不是該去冷宮看看了。”

她知道她這次話題轉移的很失敗,但是沒辦法,她很怕這小道士下一句就是她也不屬於這裏,這可是皇宮大內,到時候被抓起來當妖怪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旁的宋瓚也反應了過來,有些心有餘悸的說道:“沈小姐說得對,那地方,還是白天趁早去看看比較好。”

“好,二位稍等,我去準備一些東西。”

為了避人耳目,沈玉宜特意去了自己之前住過的偏殿,好從商城兌換物品。

等她抱著一個小包袱走到玉韜麵前時,他的眼已經直了。他直勾勾盯著沈玉宜懷裏的小包袱,隔著包袱皮他也能感受到裏麵充沛的靈氣。

這位沈小姐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隨隨便便就能拿出這麽多好東西。

沈玉宜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反而大喇喇將包袱放在地上,問玉韜:“道長,你瞧,這些東西有用沒用?”

米白色的包袱裏,散落了幾張符籙,一個做工精細但有些陳舊的八卦鏡,還有幾張粗糙的紙人。

前兩樣玉韜都認識,也是常見的驅邪化煞之物,但是這紙人……怎麽看怎麽都不像驅邪這一方該用的東西。

他點了點頭,喃喃道:“沈小姐的東西,一樣可抵普通物品百樣,夠了,夠了,隻是這紙人……”

玉韜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一下,口中下意識問道:“不知您是要拿來做什麽?”

沈玉宜在他的手碰到包袱前嗖一下拿走了,她眼睛微彎:“自然有用處,隻是到時候還需要道長多多幫忙。”

宋瓚特意選了陽氣最盛的午時將幾人帶到了冷宮,即便如此,他心裏也害怕極了,走到上次的那條宮道時,忍不住放慢了腳步,讓沈玉宜和玉韜走到了他的前麵。

此刻豔陽高照,陽氣十足,通往冷宮的這條逼仄狹長的宮道卻還是有些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來。

沈玉宜已經將她所知道的信息基本上都共享給了玉韜,這是她的習慣,有隊友總比單打獨鬥活下來的希望大。

但是歌謠和女鬼的身份的部分她還是隱去了,畢竟事關皇家隱私,又牽扯到朝堂,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玉韜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摸著下巴重複道:“以鏡為媒,還可窺探人心。”

沈玉宜以為他在想對付的辦法,比起專業的道士,她這種無限流世界殺出來的說到底還是不夠專業,她準備聽聽眼前這位專業人士的意見。

隻見玉韜邊走邊沉默,直到走到冷宮門口,才停下來,轉向沈玉宜,神色凝重:“所以,沈小姐,那兩個紙人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沈玉宜:…………合著半天您就琢磨這個呢?!

沈玉宜言簡意賅的說道:“鏡子是她的媒介,紙人就是我們的媒介。”

玉韜先是一臉迷茫,接著明白了過來,由衷地讚歎道:“沈小姐果真是高人,在下佩服。”

冷宮四周已經被安排了一圈禁軍,將偌大的宮殿圍得水泄不通。他們和宋瓚一樣,大多都是十六七歲的世家子弟,身穿金甲,頭戴羽盔,遠遠望去意氣風發,唯獨手中所持的兵刃都殘破不堪,有的甚至還有缺口。

似乎感受到了沈玉宜的疑惑,玉韜解釋道:“他們手裏拿著的都是在戰場上沾過血的兵刃,這樣的兵刃下死過無數人,殺氣極重,是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

戰場……沈玉宜下意識看了身側一眼,被看的人仍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情緒沒有一絲起伏。

她猶豫片刻,然後轉身對宋瓚說道:“大人是否會和我們一同入內?”

宋瓚雖然害怕,但是當著這麽多兄弟的麵,他堅決不能露怯,便硬著頭皮說道:“沈小姐身份貴重,我自然會跟著一起,保護小姐安全。”

沈玉宜這才放下心,捏緊了手中的包袱,跨進了冷宮陳舊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