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始反擊

結實有力的長臂伸出,將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摟住。

再向懷裏輕輕一帶,她就嬌軟趴進他的懷中。

寬闊溫暖的懷抱,能給人絕對的安全感。

他隻比她大兩歲。

小時候她淘氣爬樹,掉下去也是落在他懷中。

年代有些遙遠,她記不清當時的感覺了。

可也絕對不是如今這般,讓人心生依賴,想要依偎著不再動。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江琯清又羞又窘地推開他,俏臉都紅成番茄色。

葉寒崢卻沒她這般惶惶不安,隻是垂眸看了一眼空落落的懷抱,在腳踏

“若是白日裏你害怕,那我以後夜裏來。”

說完就將窗戶推開一條縫,確定窗外沒有人,嗖的一下翻身上房,眨眼就消失在偏僻的小院裏。

臨走之前,還將腰間的鏤空翡翠熏球,丟在她的桌麵上。

這就能解釋,為何她的屋內會有他的雪鬆香。

他們倆昨夜乘坐同一輛馬車,她撿到他腰間的飾物也很正常。

江琯清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想反駁,想拒絕。

已經來不及了。

她汗津津地柔荑捏著手帕,坐在床邊沉思許久。

下午,她讓門子去傳話,得了葉夫人的允許,門子才將門鎖打開。

江琯清這才能出門,按照請示去見葉夫人。

“婆母,這是昨夜拾的,妾身不方便親自還給小叔,隻能勞煩婆母代勞。”

也不需要丫鬟告狀,她親自說了。

葉夫人沒好氣地接過來,道:

“你既還知道禮數,昨天就不該跟崢兒出府的。”

她昨夜已經罵過江琯清一次,依舊沒有消氣就又埋怨起來。

總之是看寡媳哪兒哪兒都不順眼。

江琯清破天荒地開口反駁道:

“妾身既然還活著,就還是個人。妾身也會想家,會想親人。妾身出府隻是回了娘家!若非婆母一直看管嚴格,不許妾身出府門一步,妾身也不會跟小叔同去。”

越說越委屈,難免聲音就大了些。

葉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反問:

“你一個寡婦家不知潔身自愛,不知做錯悔改,居然還反過來怨怪婆母?”

“做錯才需要悔改!妾身沒做錯,根本就不需要改。”

江琯清一反常態,不再委曲求全。

反正無論她怎樣退讓討好,葉家人都恨不得把她囚禁到死。

她溫柔順意三年早就看清楚,也到了該為自己爭取的時刻。

“江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別以為有崢兒為你說兩句話,你就能在葉家翻天覆地。那孩子不著調慣了,你以為他真的是想護著你?他不過是拿你做筏子,故意忤逆我和你公爹罷了。”

葉夫人也清楚她突然改變的底氣是什麽,這會兒反倒是不生氣了。

字字句句都如尖刀一般,想要狠狠戳入江琯清的心窩子。

可惜,她還是想錯了。

江琯清的底氣源於自身。

她一個寡婦,除了依靠自己,能指望誰呢?

“妾身和小叔並無往來,就從未想過要仰仗小叔。也不可能仰仗的了!婆母,妾身今日就把話說清楚。”

她緩緩站起身,是給自己底氣,也是為了讓葉夫人看清楚她的態度。

“妾身自三年前,就是娘家嫌棄婆家兩難的棄人了。這天地間,妾身也隻剩下自己可以依靠。若江葉兩家能給妾身一條活路,妾身定然感激不盡好好的活下去。”

“若不然……”

“若不然,你當如何?”

葉夫人柳眉倒豎,怒聲詰問。

“若不然就玉石俱焚!妾身也不是個麵團捏的,到底還有兩分血性在。若婆母不能一碗毒藥,將陛下親筆所書的英雄遺孀毒死。別說是英俊瀟灑的二公子,那就是府內的小廝廚子,妾身也敢委身。妾身活不好,所有人就都別想好了!”

讓小小年紀的貴女殉葬,皇帝當然理虧。

當年葉寒崢救下她,皇帝為表聖明,就親筆給她題了牌匾,懸掛在她院內的正廳。

一是提醒她自己的身份,別做出玷汙丈夫英明的事情。

二是提醒葉家,要善待這苦命的望門寡兒媳婦。

這道牌匾就是江琯清的免死金牌。

誰敢忤逆皇命,偷偷弄死江琯清?

更何況江太傅那邊,葉家也不好交代。

這會兒被江琯清如此威脅,葉夫人差點沒氣暈過去。

“你到底想要什麽?”

她將桌麵拍得山響,當真恨不得掐死這被帶壞的寡媳。

江琯清捏著帕子,淡定地回答:

“妾身隻是想活得像個正常人,做個堂堂正正的少夫人罷了。”

自此之後,江琯清的院門就再也沒落過鎖。

雖然一樣沒有客人來,可到底是暢通無阻了。

哦!這話說早了。

她換好寢衣,春安已將蠟燭熄了離去,就有個紅衣男人從窗戶飛了進來。

江琯清結結實實嚇了一跳,是被他捂著嘴才沒喊出聲來。

“不是已經告知嫂嫂,我晚上會來嗎?”

江琯清回不了話,隻能用力眨巴眼睛。

她是想瞪他的,奈何雙瞳剪水太過美豔,怎麽看都像是秋波橫生,哪裏來的一份淩厲威脅?

葉寒崢竟有些看呆了。

等不到他鬆手,氣得她張口就咬上他的食指指腹。

他輕輕嘶了一聲,稍稍鬆了一點力氣,讓她能咬得更方便一些。

“這貓兒養大了,倒是伶牙俐齒起來。你要是再咬我,可別怪我也咬你了。”

威脅的意味明顯,她嚇得立刻鬆開貝齒。

兩個人都沒有和異性相處經驗。

可是青春年少,寂靜深夜,孤男寡女,本就自帶曖昧屬性。

她哪裏還聽不出來,這玩笑帶著某種意義上的暗示?

甚至就連脫口而出的葉寒崢,都自覺有些難忍。

黑暗的房間裏,他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

卻也因為屋內太過安靜,吞咽津液的聲音都被放大幾倍。

既突兀又曖昧。

江琯清臉紅著轉過身去,想當什麽都沒聽到。

可那聲音卻仿佛生了根,在她腦海中不停地回響。

心跳越來越快,甚至都已經到了耳鳴的程度。

“你趕快走,以後不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