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韓國滅亡

滅韓戰爭終於發動了。

理由竟是韓人亂秦,辱沒秦人,秦人以何麵立足天下。

韓安居在新鄭拿到此檄文時,臉色唰地下嚇的慘白。幹煸的屁股坐不住王位,噗通一聲,冕旒摔落在地上。

他連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了,揚起手道:“天爺也!秦人果真虎狼也,韓非被寡人逐出,已算不得上是韓人,他所犯之事,與韓國又有何幹係,嗚嗚嗚!”

顧不上顏麵,抓住自己的丞相道,“愛卿,這可如何是好,以秦軍之威,寡人的韓國危矣。”

旁邊穿著紫衣大袍的丞相,眼睛閃爍,神情飄浮,顯然是在為自己的退路打算。

勉強擠出最後一絲應對。

丞相對韓安冷冷道:“為今之計,新鄭之難,唯有國師做法可解。”

“國師!寡人的國師!你可有什麽金光神咒,咒得那秦軍全軍覆沒,或有什麽通天的神技,能使秦國能夠降於寡人,假使能夠解了新鄭之難,寡人事後封你為萬戶侯!”

韓安又去緊緊拽住旁邊國師的袖子。

說到慷慨激昂之處,扶了扶要掉的王冠。

國師嘴角抽搐,說道,“法子是有,隻不過需要黃金三百兩,以此敬天,大王若不誠心不敬天,天自然不會護佑大王。”

“給給給!”

韓安沒有猶豫,把王冠交給他手上,“新鄭國貧,這王冠值錢,寡人誠心誠意,還望天光速現,覆護韓國!”

國師接了王冠後信誓旦旦的承諾,不過卻在不日後的某一個深夜消失無蹤。

甚至他的丞相,他的大臣。

韓國的宗室也如走獸鳥散。

望著破敗的城牆,分崩離析的國土,全線崩潰的韓軍。

看向空****的大殿,韓國坐在冰冷的王位上,頭顱垂下,頭發披散,撲通跪在地上,無力哀鳴道:“韓國,降——”

與此同時,韓殿的王柱上不知何時盤桓著一隻白狐。

在韓王尾音剛落時。

它大張著獠牙巨口,絲絲王氣如煙如縷的納入空中,勾著饜足的眼尾沒入空中。

曆經十三位君主。

一百七十三年的曆史,公元前230年,韓國正式滅亡。

從發兵到滅韓前前後後不過一個月,秦人大受鼓舞,其餘五國驚懼駭然,且滅韓如此迅疾,甚至不動主軍兵力,頓覺恐怖如斯也!

不過聯合抗秦之心還沒堅定起來,很快被另外消息的流傳被分散了注意力。

此消息則為——

韓國不被秦滅,必被他國滅之!

為何這麽說呢?

因為韓國本就軟弱,每天就琢磨著使那些雕蟲小技,長平之戰若不是韓國讓出上黨能夠打起來嗎?周王室本就窮途末路,要不是韓國非要資助周王室,周王室能夠叛亂嗎?要不是非要搞個水工亂秦,秦國能夠修建鄭國渠嗎?

如此種種

再就是韓非死在韓國之事,山東六國之士陰謀陽謀不知道玩過多少遍了,明眼人一眼這韓非就是被冤枉的,十有八九就是被李斯妒忌害死的。

但是你韓安派韓非去秦國是何居心?

反正沒安啥好心。

秦人本就是剛毅無比敢恨敢愛的,先祖野人一群。韓人這麽弱小還非得招惹秦國。

真老鼠舔了貓腚。

大了個膽!

再者,退一萬步。

秦國有趙國對付著呢。

對對對,上次秦國不是吃了個敗仗麽,現在也就吃了個小國,就多占了那麽點地盤,還要提防著那群跑了的韓室之人。

謹防叛亂,謹防複辟。連著安撫那不沾親不帶故的眾多韓人。

算來算去,他秦國占到了啥子便宜了啦?

哎喲,快別多想了,不妨事不妨事,幹你的活去。

就這樣,此言在五國之間瘋狂流傳,逐漸安撫住各國廟堂間的周轉之心。

趙國自不必多說。

正遭受地震大旱蝗蟲的天災,氣都喘不過來,財帛動人心的策略在趙國的上位人身上尤其的好用。

尤其是丞相郭開,以一己之力,大挺休養生息之策。

他用一張厚唇薄舌將一群腦子隻塞滿打仗的趙將打壓的體無完膚。

加上和春平君暗通曲款的娼後,柔媚弄權的韓倉。

更絕望的是,趙國的君王驕奢**逸,修建鋪排的別宮,還多番派人去尋訪所謂的“仙女”,與之調和踏入仙道。

趙人絕望了,竟渴望能夠有才幹能人降臨,再現將相和的清明朝政。

可他們的希望落空了。

在天淡星稀小的夜晚,降臨趙國廟堂的不是什麽賢臣名將。

而是惡妖。

趙宮紅帳昏鳳裙。

娼後跪坐在妝鏡前,素手擺弄著頭上的金釵,一顆妖心也跟著**不堪。

看著外頭濃濃的夜色,她咯咯咯嗔道,“竟敢讓本後等這麽久,這隻老公雞,回頭看本後怎麽折弄他!哼!”

又見鏡中突然出現位銀發妖異的俊美男人。

正欲再看,肝膽欲裂。

她豁然回頭,跪在地上,“不知大仙大駕,小妖該死!”

男人背對著她。

娼後不敢抬頭,頭顱越來越低。

她心裏知道,自己修為低微,麵前的妖一動手,她就能魂飛魄散,“大大仙有何指示?”

“這些年,你在趙國,做的很好。”

“是是是是。”

娼後顫抖著聲線,連忙表忠心,“蒙大仙抬愛,小妖才能化成人形,一切為了大仙,小妖對大仙之心,忠心耿耿.赴湯蹈火,死,死不旋踵!”

他道:“看來這些年,你混跡人世,學到了不少。”

“是”

“不過,還差一點。”

“小妖鬥膽請上仙明示!”

他聲音沒有半點變化,“還差構陷忠良,秦人離間之計廟堂不能盡信,成效太慢,你自行找個叛國的罪名去把他拉下馬。”

娼後還是跪著,嘴唇微張,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又合上了。

最終道,“.大仙,這李牧百戰百勝,驍勇無比,前不久還大勝秦軍,封為武安君,被供為戰神的存在,隻憑小妖一己婦人之言,恐怕隻是愚公移山,徒勞而已。”

話說完,她渾身冷汗都冒了出來。

頭頂輕飄飄一句,“你怎麽現在如此怕我?”

“噗。”

血霧噴出,娼後胸前遭到重擊,妖髒都好似移了位,頭上的金釵落了地,她害怕的不敢看白荼,極力的將頭顱藏在胸脯中。

嚇瘟了:“能,能,小妖能做到!還請大仙高抬貴手。”

白荼轉過身來,玉麵猶如冰雪雕刻,聲音清潤,“在人世間混了幾年,生了個半妖,還真當自己是趙人了。”

“小妖不敢!”

“隻給你一年時間,若能成事,你那兒子,我自有手段助他升仙。”

“真的,真的嗎?”

眼前的大仙早已不在,娼後卻還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心裏的期望似野草般割也割不盡。

她緩緩仰頭低喃道,“我也不想害人的,害人除了背負這殺孽我能得到什麽呢,隻是我終究是妖,趙人是死是活又和我又有什麽幹係,隻要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成仙。”

鹹陽城被籠罩勝利的喜悅中。

蒙毅也和李玥成了婚,在滿堂賓客華彩裏,嬴政和白桃蒞臨於蒙府,這莫大的寵幸,帶給蒙家和李家兩大家族無上的榮耀。

白桃跟在政哥哥身邊參加婚宴時。

稀奇的見到一貫喜行不露的李斯,喝著辛辣的秦酒,對著來賓碰杯不絕。

那眼裏分明是長女找到好歸宿的寬慰。

可盛裝出嫁的李玥卻眉眼淡淡。

那裏仿佛就是一潭死水,一點也不會驚泛起。

蒙毅帶著新娘子一杯一杯的受酒,穿著紅衣的他,麵容嚴肅。儼然是一位氣宇軒昂高門出身的將軍,飲酒如牛灌,一杯接一杯,帶著不醉不方休的架勢。

怕影響到婚禮,白桃和政哥哥實際露麵了一會兒。

就坐著王車離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掀著簾子好奇巴巴地看著路過的店鋪。

身邊人揉了揉眉頭說,“前幾月,蒙毅找過孤,他說要舍棄了這將軍的職位不要,去過那閑雲野鶴的日子,孤罵他糊塗,混賬,”

“罵醒了嗎?”

“看樣子,醉得更厲害了。”

放下簾子。

白桃乖巧地靠在他寬闊的胸膛,長睫微微顫動,說道:“政哥哥,我曾經聽人說過,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