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溫泉

周日一早,祝鳶早起梳妝,隨後穿上那條淡紫色的禮服,最後套上了一件白色的羽絨外套。

池景行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他坐在後座吸煙,一隻手隨意地翻看著手機上的新聞。

一支煙盡,他按下車窗,將煙灰悉數彈了出去。

陳明恩看向車外,低聲道,“池少,祝小姐出來了。”

池景行掀起眼皮,眼角餘光向一側看去。

隻一眼,他的目光卻忽的滯住,眼眸裏似乎有什麽不明的情緒閃了閃。

徐徐走來的女人一襲長裙,淺v領的設計,修身包臀,長度至腳踝。

衣料是薄如蟬翼的蠶絲,勾勒出精致的花紋,一針一線都幹淨利落。

就像幽穀中的被雨雪吹打的玫瑰,柔若無骨地顫抖著,更添一絲美豔。

秋末的季節,清晨的風冷得入骨,祝鳶坐進車內的時候,渾身都在不自覺地發著抖。

而池景行隻是目光深深,看向她的眼神裏帶著明目張膽的別有用心。

他想的沒有錯。

淺紫色和祝鳶很搭。

就像那個人一樣。

他緩緩移開視線,繼續垂眸看向手機。

隻是那一個個搖晃著的字符,終究是沒有再入得了他的眼。

……

山莊位置很隱秘,車子跨越大半個城市,在彎曲的山路裏行駛了很久,祝鳶有些暈車,模模糊糊中看到幾幢中世紀歐洲風格的別墅,大片的草坪似乎和遠處的天色連為一體,看不到盡頭。

車子在別墅外麵的大院停好,院子裏站了許多服務員,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西裝上了些年紀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溫文儒雅,微笑著走上前來幫池景行和祝鳶拉開了車門。

“池少。”他禮貌頷首,又看向祝鳶。

池景行睨了祝鳶一眼,祝鳶走上前挽住池景行的手臂,輕聲道,“我叫祝鳶。”

“祝小姐好,”中年男人笑道,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溫少爺和程少爺他們都已經到了,正等著池少您呢。”

池景行挑了挑眉,抬腳走上台階。

祝鳶微微提了提裙子。

她有些不習慣穿高跟鞋,抓著池景行的手腕微微用了些力,池景行不動聲色地垂眸,挽著他手臂的手纖長白皙,青筋明顯。

一推開門,裏麵散散地坐著幾個人,祝鳶定睛一看,有幾張曾經見過的麵孔,還有幾個雖然沒見過,但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哥。

世家大少爺們三三兩兩地懶懶坐在沙發上,周圍坐著的是他們帶來的女伴,個個身材高挑,前凸後翹,一襲大波浪配上烈焰紅唇,帶著迷離的笑容。

其中一個打扮得比較青春的少女言笑晏晏地看過來,卻在看見池景行身邊的祝鳶時驀地一怔,雖然仍然保持著笑容,但比起方才來,顯然有些咬牙切齒了。

少女正是那天晚上在音色認識池景行的山茶,當時組局,山茶鼓起勇氣提出一起,池景行並未反對,她原本以為,自己就是池景行的女伴了。

可誰知……他身邊竟然帶了個女人?

隻有程牧身邊坐著另外一個富家少爺模樣的男人,看見祝鳶之後,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當是打了個招呼。

反應最大的應該是溫函。

他站起來,上下打量了祝鳶幾眼,眼裏帶著明顯的驚豔。

當時在音色見過一次,祝鳶不小心用酒弄濕了溫函的褲子,溫函當時看不清她的模樣,發了好大的火,幸好是池少出聲,告訴他祝鳶是他帶來的女人,溫函才就此罷休。

沒想到祝鳶在白日裏看起來,竟然美得這樣觸目驚心。

不過嘛……

溫函眯了眯眼。

祝鳶的眉眼,以及這身打扮……很像一個他認識的人。

他了然於心地笑了笑,給池景行讓了個位置。

“池少,好久沒見了,能請得動你,我這個生日也算是值了!”

祝鳶這才知道,原來今天是溫函的生日。

祝鳶順勢在池景行身旁坐下,溫函給她遞了杯水。

“祝小姐是吧?”溫函笑道,“當初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哈!”

祝鳶頷首微笑,“溫少爺哪裏的話,祝你生日快樂,沒有提前準備禮物,真的抱歉。”

溫函挑眉。

“池少能帶著祝小姐來賞光,就是最好的禮物。”

池景行懶得聽溫函在這兒假模假樣地打啞謎,身體向後仰了仰。

“今天安排了些什麽節目?”

他抽出支煙來,還沒來得及拿打火機,身旁一個打扮豔美的美女便已經把火遞了上來。

池景行動作一頓,眼神淡淡地睨了女人一眼。

溫函見狀,連忙撥開女人。

“沒眼力見,人家池少有女伴,輪得到你給人點煙?”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住,祝鳶心下會意,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打燃。

池景行的眼神幽幽地掃了她一眼,點上煙,吸了一口。

溫函笑道,“節目多著呢,我老爹給我弄了個全景玻璃溫泉房,還沒開張,就等著諸位大駕光臨,先試一試呢。”

程牧來了興趣。

“哥幾個,走著唄?”

他向來吊兒郎當,但一群人裏麵,也隻有程牧敢和池景行稱兄道弟。

程牧發了話,池景行淡淡一笑,掐滅了煙,站起身來。

剩下幾個少爺連忙帶著女伴起身,跟在池景行後麵。

溫泉房很大,露天的設計,整個頭頂都是保溫玻璃環繞,冬暖夏涼。周圍的景觀都是弄南亞設計,鬱鬱蔥蔥。

程牧伸了個懶腰,“不錯,湯泉配美人,還是溫大少爺會享受。”

溫函仰頭笑了笑。

祝鳶垂眸看去,發現溫泉一側,擺滿了來自世界各國的頂級私藏紅酒,幾乎整整半圈。

溫函壞笑著開口。

“美女們,誰能一次性幹一杯,誰就能領一張十萬塊的支票。”

“有沒有人玩?”

在場的公子哥們都了然地挑了挑眉,而女伴們則是一臉躍躍欲試,互相遞眼神。

對於她們來說,陪著這些少爺們出來玩,就是為了撈錢的。

一杯烈酒,十萬,再劃算不過。

溫函玩味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的女人,忽然把視線落在了祝鳶身上,笑了笑,對著池景行問:

“祝小姐就不用參加了吧?畢竟是池少你帶來的人。”

聞言,其他幾個女人麵上明顯有些不屑。

可池景行隻是懶懶地抬了抬下巴,眼神睨向祝鳶。

“都是出來玩兒,有什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