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認識

震耳欲聾的夜店音樂聲裏,幽暗無光的角落。

祝鳶被男人狠狠壓在身上,男人炙熱而急促的吻落在她薄薄的嘴唇上,原本鮮嫩的肌膚被擠壓得迅速紅腫。

祝鳶緊緊閉著眼,用盡全身的力氣,卻無法撼動眼前的男人分毫。

強烈的酒氣湧進她的口鼻,她意識到,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經快要失去理智。

千鈞一發之際,她卯足力氣,彎曲膝蓋,狠狠向男人兩腿中間踢去——

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男人終於鬆開她,彎下腰去,緊蹙眉頭,捂住自己那處。

祝鳶終於掙脫開他,吹彈可破的嘴角肌膚已經被他吮吸得破了皮,她用手背擦了擦,有些刺痛,微微流了點血。

“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說罷,她拿起一旁的對講機,“三樓過道處有位喝多了的客人,請大堂經理來處理一下。”

男人慢慢緩過勁來。

他直起身子,雖竭力隱忍,但從他死死咬著的後槽牙和有些發紅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慍怒。

他眼神向下,看向女人。

很漂亮,微卷的長發,臉頰有些肉,眼神卻很清冷。

他微不可聞地挑了挑眉。

怪不得認錯了人,眉眼之間,是幾分相似。

尤其是左眼角的那顆淚痣。

他真是喝得不少。

頓了頓,他從外套內拿出一張名片,卡在祝鳶的銘牌上。

“如有冒犯,可以聯係我的秘書,想要多少賠償,和他提。”

說罷,男人繞過她的身子,離開過道。

名片順勢掉落下來,落在祝鳶的腳邊。

她垂眸看去。

【池氏集團總裁特助陳明恩】

祝鳶的心狠狠一滯。

池氏集團?!

她站在原地,還沒來得及走動,一道男聲響起。

“祝鳶,你不是說有客人喝多了?人呢?”

是會所的大堂經理徐偉。

祝鳶壓下心中思慮,撿起地上的卡片,淡淡道,“走了。”

徐偉皺眉。

“那你愣在這幹什麽?還不快去工作?”

徐偉睨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確實漂亮,隻可惜,是剛剛從監獄裏出來的,要不是她還算有點人脈,他們這海市頂尖高端會所怎麽會要一個從監獄裏出來的人。

祝鳶將名片放進口袋裏,“知道了。”

擦肩而過時,徐偉的對講機響起來。

“徐經理,A01包房的小姐不夠了,趕快再叫幾個過來。”

徐偉臉色一僵。

A01是會所裏最尊貴的一個包房,能進入這個包房的人非富即貴,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包房裏的人是……

想到這,徐偉身子顫了顫。

他連忙叫住還沒有走遠的祝鳶。

“你現在換身衣服,去一趟A01!”

-

祝鳶已經習慣。

從出獄到現在,她來這裏駐唱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會所裏的人時常不夠,她因為長得漂亮,偶爾會進去幫忙倒酒點歌,不僅小時費更高,經常還會有客人給不少的小費,足夠她半個月的工資。

她快速地化了一個不算精致、但恰到好處的能掩飾她原本容貌的妝,換了一身旗袍,走向A01包廂。

她深呼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正中間的男人。

就是方才抱著她啃個沒完的人。

此刻他微微低著頭,眼神眯著,似是在假寐,並沒有注意到她。

即便看上去有些憔悴疲倦,他的身上依然散發著強烈的氣場,和這個嘈雜的環境似乎格格不入。

他更像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最高處累積著皚皚白雪,高處不勝寒。

有人見到祝鳶,隨意地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新來的美女是吧,隨便坐。”

祝鳶很快看到一個小姐喝醉了,被兩個男人抬了出去。

她斂下眉,溫順地從一旁走過去,拿起桌麵上的酒,倒滿杯子。

“這位少爺,我敬您。”

她的聲音放得很輕,好巧不巧,剛好一首歌結束,有幾秒的空隙,包間安靜得不像話。

祝鳶的話就這樣輕飄飄地落入了一個人的耳朵裏。

他幾乎快要睡著了,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一張巧笑倩兮的臉呈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抬眼便看見了祝鳶。

有那麽一瞬間,他看見那個側影,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

祝鳶手裏的酒還沒有拿穩,手臂從後麵被人撞了撞,杯子裏的酒撒了出來,悉數落在了身旁人的褲子上。

“我曹——!你會不會來事兒啊?酒都還沒喝,就醉了?”

說話的是被酒淋了一褲子的富家公子,他的臉有些紅,應該是喝了不少,此刻對著祝鳶怒目而視。

旁邊有人哈哈大笑著打趣,“哎喲喂,溫大少爺也有尿褲子的一天呐!”

祝鳶放下酒杯,扯了幾張桌麵上的衛生紙。

“對不起溫少爺,我幫您擦幹淨……”

“擦?”溫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這個位置,隻能讓你舔幹淨!”

說罷,他拉著祝鳶就要走。

“慢著。”

一道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下一秒,包房裏的歌被人暫停,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著方才那個人繼續開口。

祝鳶聽出來了,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她回過頭,和他對視。

男人直直地盯著她,語氣懶散。

“一條褲子而已,我叫明恩給你送來,別掃興。”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在場的人誰不是個人精,溫函上下打量了祝鳶幾眼,有些不確定。

“景行哥,這女的,你認識?”

祝鳶微微閉了閉眼。

池家,池景行。

果然是他。

此時此刻,池景行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他喝了不少酒,但意識還算在掌控之中。

他記得自己方才和她在過道處擁吻,也記得她踢了自己。

到現在都還有些痛。

他不是隨便什麽女人都碰的,剛剛失控,是因為那一瞬間,她的臉讓他想起了另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

方才是臉像,而現在,濃妝下的臉不像了,但聲音更像。

池景行扯了扯領帶。

“認識,是我帶來的女人。”

在場一片嘩然。

池氏集團池景行,這麽多年,竟然終於在夜場帶了一個女人?

這已經是足夠引爆明日新聞頭條的爆炸性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