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受傷
再次吃了滿嘴泥巴的秦明輝，心中的怨念，野蠻滋生了起來。
可隨之而來的槍聲，卻是讓秦明輝既興奮激動又緊張害怕。
腎上腺素飛快飆升，心跳速度也驟然加快了不少。
如此刺激的事情，他居然沒法參與，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遺憾的事情。
“李瑞東受傷了，大家小心那隻東北虎！”
有人大聲喊著，秦明輝嚇了一跳。
受傷了？
嚴不嚴重？
深山裏，真的有東北虎？
老虎這東西，肉不太好吃，別說跟野豬肉比較了，就算是狼肉也比老虎肉好吃一些。
食肉動物的肉質，普遍酸澀，如果沒有大量的調味料來燉煮，很難下嘴。
可是，該說不說，老虎身上還是很多寶物的。
虎皮就不說了，古代很多王侯將相、獵民等家裏，就有這些虎皮。
還有就是虎鞭、虎牙等等，這些都是以前漢民跟北方遊牧民族交易的物品之一。
在秦明輝胡思亂想的時候，許多年已經衝了過來。
殷旭東他們也第一時間開槍射擊那頭東北虎。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眾人居然又一次闖入東北虎的領地，並且李瑞東更慘，居然被東北虎埋伏了。
“怎麽樣？李瑞東還好吧？”
幾聲槍響之後，東北虎倒地了，由溫德剛和莫成友兩人上前去檢查，殷旭東則是來到李瑞東這邊，關心問道。
許多年讓人提著煤油燈，他自己則是撕破了衣服，同時先讓李瑞東咬住一根木頭，接著把衣服綁在李瑞東的胳膊上。
“胳膊被虎爪抓了一把，帶走了很多肉，估計要休養好幾個月了。”
隻是掃了一眼，許多年便已經確認了李瑞東的傷勢。
跟殷旭東說了一句，他又朝李瑞東說了一句：
“忍著點，會很疼！”
當即，許多年便先綁住了李瑞東的胳膊，減少血液流量再說。
最少是被虎爪帶走了五六兩的皮肉，沒碰到動脈，但大的靜脈血管，血液流量也是非常誇張的。
跟隨眾人過來的秦明輝，看到了李瑞東的傷勢，然後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這一幕，還被李瑞東瞧見了，當即他自己笑了。
然而，李瑞東的笑容很快就變成了痛苦的表情，冷汗直冒，牙齒把木棍咬得嘎吱作響。
沒辦法，因為此時的許多年已經從他自己的包裏拿出一些早已備好的中藥碎片，直接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還好我這次進山之前就做好了準備，李瑞東，你小子該知足了。”
許多年嘿嘿直笑，可他的笑容落在秦明輝眼裏，卻滿是震撼。
難道姐夫沒有看到李瑞東那猙獰痛苦的表情麽？
姐夫是如何做到如此雲淡風輕的？
秦明輝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姐夫可以做到如此舉重若輕。
殷旭東、巴特爾、胡偉民等人，沉默地看著，沒有吱聲。
他們很感激這許多年，不僅運氣逆天，現在更是多了一個醫生的作用。
打仗的時候，大家最希望的就是身邊跟著醫生。
隻要是有輕傷重傷，醫生都可以幫忙，及時拯救，不至於讓士兵因為受重傷而落下殘疾或者直接血灑沙場。
很多受傷的士兵，幾乎都是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而殘疾或者死亡的。
因此，一個醫生，特別是一個很懂外科的醫生，對部隊而言，有多麽重要的作用。
隨後，許多年又從包裏拿出紗布，開始給李瑞東進行包紮傷口。
繃帶是沒有的。
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之前，我國用來包紮的主要原料仍然是紗布，繃帶是近代工業革命後西方國家的產物，在清朝末期才傳入我國。
五十年代的內地市場，隻能買到紗布，買不到繃帶。
當然，可以自製繃帶，比如在古時候，古人就知道用長葉子當做繃帶包紮傷口。
現如今，在深山裏，許多年也是就地取材，直接用衣服撕成碎布條，當做繃帶使用。
“好了，注意傷口防水和休息，回到城裏之後，過兩天再去找醫生換藥就可以了。”
給李瑞東包紮好之後，許多年便站起來笑著說道。
盡管現在的紗布有諸多缺點，但也沒有辦法了。
紗布的吸收性有限，滲出較多時需要頻繁更換，增加了工作量和病人的換藥痛苦。
以及通透性高，易使傷口變幹脫水，細菌也比較容易穿透，增加感染機會。
此外，普通紗布的纖維容易脫落，形成異物從而成為感染核心。
諸多缺點，也無法掩蓋其取材方便、價格低廉、應用靈活等優點。
何況，現在的許多年根本沒有其他選擇。
李瑞東拿下自己嘴裏的木棍道：
“許組長，就不能勞煩您，到時候再給我換藥麽？”
“我又不是醫生，你找我幹嘛？”許多年沒好氣地說道。
殷旭東聞言，趕緊站出來打圓場道：
“許組長說得對，找醫生就可以了，小東你也是的，胳膊都受傷了還這麽愛開玩笑？活該啊你！”
後麵一句是衝李瑞東嗬斥的話，許多年也稍微定了定，道：
“我是看了一些醫書沒錯，但我真不是醫生，現在給你包紮傷口也是形勢所迫，如果是在城裏，我最多給你綁一下，讓你傷口流血慢一點，其他就等醫生來處理了……”
解釋過後，許多年便不再搭理李瑞東了，而是去了被打死的老虎那邊。
他一走，殷旭東便蹲下來小聲衝李瑞東再次勸說道：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許組長最不喜歡別人喊他醫生，更別說讓他幫忙給你換藥了。”
“什麽樣的玩笑可以開，什麽樣的玩笑，不可以開，你不知道麽？還要我來教你？”
“要是許組長真生氣了，以後可就不會再搭理你了，甚至嚴重點，不搭理我們保衛科了。”
後者也已經十分後悔了，他剛才是衝動了一些。
可沒想到許多年如此敏感，讓他很是納悶。
見他仍有不解，殷旭東接著又道：
“去年的事情你忘記了麽？咱們單位去年就已經有一千多人了，年初的時候又增加了幾百人，可現在還是隻有一千多人，幾乎沒變過，你還不明白麽？”
有些事情，不能明說。
但許靈均就是去年被派遣到西北牧場勞動去了。
李瑞東聞言，頓時打了一個冷顫。
雖然去鄉下放牧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兒。
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誰不願意在城裏苟活著呢？
國人都有念家情節，落葉歸根才是人之本能。
所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背井離鄉？
秦明輝看著他姐夫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後也跟著過去看那頭東北虎了。
一處小平地裏，溫德剛和莫成友等人，已經把東北虎給拉到這裏了。
東北虎很沉，少說有一百七十公斤重，因為這是一頭母老虎。
老虎身上中了好幾槍，其中有一槍是從王字額頭被射穿了一個血洞。
“好家夥，這老虎還真大！”
巴特爾、秦明輝等人驚歎不已，兩眼放著狼光，看著眼前地上的這頭東北虎。
難怪大家在附近沒有發現什麽動物呢，合著是這頭東北虎的領地，所以，動物們都不敢多待。
眾人也隻是感慨了一會兒，然後就開始動手肢解這頭東北虎了。
虎皮雖然不太完美，但也保留了下來。
畢竟東北虎身上最值錢的部位就是虎皮了。
其他部分當然也不差，比如虎膽可治小兒驚癇、疳痢，跌打損傷等。
還有虎筋可治風濕性關節炎，燉雞食。
“師傅，我聽說老虎肉很好吃，這是不是真的呀？”
秦明輝看著大家動手，他也站在旁邊幫忙，同時小聲問道。
巴特爾不屑地切了一下聲：
“屁話，老虎肉最難吃了，我跟你姐夫都吃過，老難咽下去了。”
此話引起了殷旭東等人的讚同，不過許多年卻是搖搖頭。
隨即給眾人普及了一下醫書上，關於老虎肉的科普學識。
不可否認，虎肉味甘、酸等，不好吃，但是具有補脾益氣，強筋壯骨的功效。
特別是對於惡心，嘔吐，痛風，脾胃虛弱，瘧疾和陽虛所致的腰膝冷痛，尿頻，浮腫，**，小便清長，耳聾等症有治療的作用。
此外，老虎肉還有提高免疫力和治療皮膚病的作用。
聽完許多年的話，眾人眼睛雪亮。
難吃歸難吃，可是有食用療效的話，完全可以當做食療嘛。
不說其他了，僅僅隻是提高免疫力，就足以讓殷旭東等人歡喜至極了。
來了十多人，肢解之後，大家直接開始分肉了。
先是拿出一部分肉，當做今天的早餐。
等下吃飽了，估計也差不多快天亮了，然後就可以繼續追尋獵物蹤跡了。
一百七十公斤的大老虎，那是三百四十多斤的龐然大物。
除去虎皮、虎骨、內髒等等，單純的虎肉也有一百多斤，可不算少了呢。
虎皮沒人要，估計是太張揚了吧。
於是，大家商量著拿回去賣了，然後大家分錢。
而虎鞭這玩意兒，大家也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而且害怕被大家輕視。
畢竟你年紀輕輕就要用這玩意兒了，說明你腎髒不好。
對於男人來說，提及腎不好這三個字，那絕對是對一個男人的人格侮辱了。
許多年見他們沒人要，便開口道：
“虎鞭給我吧，再給我來二十斤的虎骨，我拿來泡酒。”
“許組長，這玩意兒，泡酒，好喝麽？”
胡偉民舔了舔嘴唇，好喝不好喝是其次，關鍵是有沒有用啊。
他是聽說過虎骨酒的，可也隻是聽說，誰知道好不好啊？
隻有用過的人才知道虎骨酒的療效到底如何。
“我也沒有喝過，不知道。”許多年搖搖頭。
這是大實話。
不過，老中醫張明德給他的診療病例醫書裏麵，有提過虎骨酒。
其中就有一位病人，因為不相信張明德的話，非要過量飲用虎骨酒，結果老慘了。
因為補過頭了，體內血液速度加快，導致心髒負擔過重，且血管變得脆弱不堪導致出血。
當時那人就是一直出血、心悸、失眠和腹瀉等症狀，若不是張明德及時出手，那人怕是當天就全村人吃席了。
不管是虎骨酒還是人參，亦或者是其他補品，其實都一樣，適量才是最好的。
如果一旦超過一定量，肯定會引起身體不適。
除了這個病例之外，在醫書上，張明德也把虎骨酒的製作之法、材料等列了出來。
因此，甭小看那本醫書，其實裏麵蘊藏了不少好東西。
眾人紛紛沉默，隨即殷旭東便表示，虎鞭和虎骨分給許多年，其他人沒有什麽意見，這事兒便定了下來。
輪到秦明輝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也可以分到五斤虎肉，興奮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分了肉之後，眾人便尋了一處有水的地方，撿來幹柴，開始點火做飯，準備吃飯。
期間，分批次睡覺休息，然後到點之後，大家全都起床，一起吃肉。
等大家吃過肉，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於是，大家便準備出發了。
由於李瑞東受傷了，所以隻能由秦明輝照顧。
最好的辦法，就是待在原地休息。
李瑞東不願意，許多年皺眉沒有開口。
殷旭東看了許多年一眼，還是決定讓李瑞東留在原地休息，取消這次的行動。
畢竟，如果傷口再受傷，到時候會非常麻煩。
既然殷科長已經發話了，李瑞東不敢不聽。
別說什麽這裏是太行山，不是單位，可以不用聽殷科長的話。
狗屁！
這樣的客氣話，聽聽就好，誰敢當真，誰就是傻子。
秦明輝也被留了下來，但李瑞東表示不需要，他自己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不過，反對無效。
“你可以督促這小子訓練，我就把他暫時交給你了。”
巴特爾嘿嘿直笑，李瑞東當即興奮了起來。
搞掂了傷員和閑散人員之後，許多年他們這才出發。
這次分了兩隊，因為昨晚的事兒，讓大家警惕了不少。
許多年他們離開之後，不到一個小時，正在做俯臥撐的秦明輝，卻被李瑞東突然站起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隻見後者突然持槍站立，槍口在四周轉了一圈，急聲喊道：
“秦明輝，你馬上爬樹，有危險！”
作為一名退伍兵，李瑞東的警覺性隻是普通水準，但第六感告訴他，眼下十分危險。
還沒察覺到不對勁的秦明輝，卻很聽話，二話不說就爬上了旁邊的大樹。
就在這個時候，一頭巨大的老虎，從不遠處的草叢一躍而出，撲向了地麵的李瑞東。
抱住樹枝的秦明輝，立馬大喊：
“東哥，有老虎！”
不用他提醒，李瑞東已經把槍口調轉，對準了撲過來的老虎。
砰砰砰！
連著三槍，但射偏了兩槍，打中的一槍，並沒有造成致命傷害。
何況眼前這頭老虎，比他們昨晚麵對的那頭老虎，更加龐大。
李瑞東的反應速度也是部隊裏的平均水平，險之又險地躲開了。
可在這過程中，他的傷口也裂開了，痛得他齜牙咧嘴。
所以不敢托大，瞬間往樹上爬。
樹上的秦明輝，緊張到抱住樹枝，不敢亂動，更別說伸手幫忙了。
不過，李瑞東也沒打算讓對方幫忙。
就在他爬上樹的時候，老虎也從身後幾個助跑，直接開始爬樹。
“草，往上爬啊，你想死是吧？”
看著還一動不動的秦明輝，李瑞東氣得半死。
下麵的那頭老虎可是一頭雄性東北虎，體重五百斤以上，體長兩米三左右。
因此一個撲躍，三四米高的樹，輕輕鬆鬆可以到達。
唯一幸運的是，李瑞東兩人爬的這個棵樹，足夠大，也足夠高。
這是兩人為何選擇在這裏的原因之一。
秦明輝也怕了，手忙腳亂地往上爬。
砰砰！
隨後，李瑞東舉著五六式步槍，站在大樹上，對準老虎就是兩槍。
然而，這頭東北虎的閃躲能力很強，又躲開了一槍，剩下一顆子彈射中了它厚厚的屁股。
看著跳下樹的老虎，李瑞東衝秦明輝道：
“繼續往上爬，別在這裏打擾我！”
“東哥你胳膊出血了！”
“我讓你爬，你是不是耳朵聾了？想死是不是？”
真特麽囉嗦！
氣得李瑞東很想打人，可他沒那個時間，他需要注意下方的老虎。
視線裏，根本沒有老虎的影子。
但，誰知道它躲在哪裏了？
作為森林之王，老虎可是非常聰明的，捕獵都是全力以赴，且善用技巧。
更別說，它這次是複仇！
李瑞東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兩人在樹上等了十幾分鍾，依然沒有見到老虎的身影，秦明輝不由畏畏縮縮地道：
“東哥，那頭老虎是不是走了？”
“這點耐心都沒有？你上趕著給老虎送菜是不是？”
“不是，東哥，這老虎那麽長時間都沒出來了，說不定是剛才被您射傷，害怕逃跑了呢？”
“要不是許組長是你姐夫，我現在就想揍你，你丫想死的話，我保證不攔住，但他媽能不能別拉上我一起死？”
再次的對話，把李瑞東給惹毛了。
他胳膊的傷口本來已經再次裂開了，疼得要命，偏偏那小子還來氣他，真是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