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服不服
今天十幾人，全都有自行車。
可平日裏，保衛科有自行車的人，可不多。
更別說巴特爾這家夥，剛回到京城，哪裏來的自行車票？
“借我老領導的車，他今天不出門，我就去借來用了。”
巴特爾坦言道，許多年點點頭：
“那你什麽時候買自行車？有沒有自行車票？”
“過段時間去鴿子市看看，今天早上我去問過了，鴿子市居然沒人？”
談到黑市這一塊，又在山裏麵，大家都放開了聊天。
直到這個時候，許多年才明白，大家夥不僅知道鴿子市，而且大家都偶爾去幾次呢。
甚至，楊軍和吳昊兩人，更是隔三差五地去一趟。
主要是他們家裏人多，楊軍自己就有五個小孩，他自己本來的飯量也不小。
所以，經常跑去鴿子市，把細糧換成粗糧。
而且，還要花錢買粗糧，就這，還有些不夠吃呢。
沒肉的話，吃的糧食就更多了。
否則，不抗餓。
吳昊的情況跟楊軍大同小異，他是還沒結婚，家裏兄弟姐妹多。
他作為大哥，父親早就沒了，母親癱瘓在床，所以，隻能由他自己撐起這個家。
媒人婆倒是想給他介紹對象，但城裏的姑娘一聽他家這個情況就搖頭了。
城外的媳婦，吳昊又看不上，也不敢看上。
為何？
因為他家都快揭不開鍋了，哪敢再來一個沒有糧本的媳婦兒啊？
所以他二十多歲了，都還沒結婚，也是生活所迫。
隻有等他弟弟妹妹都出來賺錢了，他才能考慮自己的個人問題。
沉默著趕路的許多年，聽著眾人的聊天，心裏忽然沉重了不少。
平時看他們保衛科這些大漢，一個個都很陽光開朗，許多年都誤以為，他們家裏很不錯呢。
沒想到，大部分人的情況，比他還差。
殷旭東作為保衛科的科長，家裏也一樣困難。
他媳婦因為難產，差點丟了命，花了不少錢，萬幸撿回來半條命。
但也成了藥罐子，每天需要熬藥調理身體，每月需要五塊錢的中藥費。
家裏還有六個孩子，最大的才八歲，最小的孩子一歲多，其中還有一對雙胞胎。
就這樣的情況，工資稍微低一點，都扛不住。
所以，要是沒了鴿子市，他們會更加困難。
他們之所以聊這些，除了把許多年當自己人之外，也解釋了為什麽要來山裏打獵的原因。
因為家裏，確實困難，想要吃點肉，都是千難萬難的。
沒錢買肉，那就進山打獵。
山裏還是有肉的，就看你能不能把它們獵殺了。
在這個時代，打獵還是合法的，也沒人管你。
甚至，在荒郊野外殺人，也都是常有的事兒。
沉悶的話題，並沒有持續很久。
馬俊華突然開口說道：
“剛才在許組長家裏的時候，楊軍不是提議比一比嘛，大家說怎麽樣？要不要比？”
現在已經到山裏麵了，太陽已經看不到了，但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呢。
所以，完全可以打獵。
幾乎是瞬間，馬俊華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甚至楊軍還放話道：
“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接下來就是印證誰才是神槍手的時候……”
“對對對，力爭第一，拿下神槍手的稱號！”
眾人紛紛讚同，巴特爾也表示，“嘿嘿，難怪大家那麽喜歡爭第一，也就隻有第一名才能讓大家都記得住……”
許多年突然開口反駁了一句。
“胡說八道，誰說隻能記得第一名的？”
巴特爾牛眼瞪得老大，嗡聲道：
“這麽明顯的事兒，還用說嗎？”
“那當然，並不是所有事情，大家都隻能記住第一名的……”
大家夥一聽，跟著起哄。
就這件事，讓兩人先來比一比，其中殷旭東還當起了裁判。
怎麽比？
“我來說一個，世界第一山峰是哪裏，大家都知道吧？”
聽見吳昊的話，大家轟然叫好。
很明顯啊，山峰這些，不少人都不太了解。
殷旭東、楊軍等幾人倒是知道，但也僅僅隻是記住了珠穆朗瑪峰罷了。
巴特爾衝著許多年挑眉：
“怎麽樣？世界第二高的山峰名字，不知道了吧？”
此時的眾人，或回頭看向許多年，或跑快幾步，踩著高過膝蓋的雜草，也要跟許多年並排走。
就是想看看許多年的反應。
畢竟，大家也確實不知道，除了珠穆朗瑪峰之外，其他山峰都叫什麽名字。
“嗬嗬，巴特爾，你想看我笑話啊？”
許多年頓感好笑，接著說道：
“世界第一山峰是珠穆朗瑪峰，海拔高度是八千八百四十八米，沒錯吧？”
眾人愣了一下，殷旭東和楊軍都紛紛豎起大拇指：
“你不說，我都忘記八八四八這個數字了……”
“對啊，我也隻是隱約記得是珠什麽瑪來著，具體名字和海拔高度都忘了。”
巴特爾驚訝了一下，道：“你還沒說第二名是什麽山峰呢。”
許多年搖頭，這小子就是這樣，提起打賭這些，就是愛較真。
雖然沒有賭注，隻是說著玩，但也喜歡較真兒，定個輸贏。
當然，僅限輸贏，不影響感情。
“第二名山峰是海拔八千六百一十一米的喬戈裏峰。”
唰！
大家夥全都安靜了下來，這居然真的知道呀？
殷旭東他們還以為許多年隻是開玩笑的呢。
要知道，誰會閑的沒事看這些有的沒的？
可是，許多年就會看這些，而且背得很熟。
沒辦法，搞翻譯的時候，特別是文字翻譯，總是經常遇到這些。
有段時間，許多年看著又來了一份這樣的翻譯，頓時惱火了。
然後背了下來，之後反而沒有再遇到了。
隻不過有幾次，跟一些老外聊天的時候，突然聊起了這些。
許多年當時直接將前五十高的山峰跟海拔，還有大概的一些測算結果、攀登故事，展開來聊。
然後當場便為公司帶來了合同，那個時候，連老總都說，要不還是別做翻譯了，做外貿員吧。
“第三名呢？”
巴特爾依然不死心，再次問道。
楊軍等人也跟著起哄，殷旭東更是說道：
“許組長，能說出前五名，就算你贏了！”
“好，巴特爾，你怎麽說？”
看到許多年很有自信的樣子，巴特爾也有點納悶。
心說，在部隊的時候，這小子除了訓練，倒是喜歡泡圖書室裏麵。
那麽看來他應該知道不少。
於是，巴特爾搖頭道：
“隻有五個的話，那太便宜你了，說十個，我就不信了，你還能記住十個？”
許多年頓時笑了：
“大家替我作證啊，等下他要是耍賴皮的話，大家替我教訓他一頓！”
好！
眾人齊聲高呼，巴特爾仍然表示不信。
“世界第三高峰是海拔八五八六的幹城章嘉峰，第四是海拔八五一六的洛子峰……”
“……第十一名是海拔八零六八的迦舒布魯姆，我免費多送你一個，巴特爾，服不服？”
嗡！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許多年，表情滿是不敢置信。
巴特爾更是活見鬼的表情，這真是他以前認識的許多年麽？
才短短幾個月沒見，就突飛猛進了？
還是說以前相處的時候，許多年沒有表現出這方麵的天賦，沒讓他發現？
一定是許多年這小子偷偷努力了。
確定了這件事後，在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巴特爾突然衝了上去，一把抱住許多年的脖子：
“我說你小子可真夠陰險的，說好一起當兵，你居然偷偷學了這麽多知識？”
“會畫畫成了設計員，見識廣博，欺負我們這些沒文化的是吧？”
殷旭東等人錯愕了一下，旋即大笑著上前。
將巴特爾這小子拉到一旁：
“可別帶上我，我可是初中畢業，不是文盲！”
“對對對，還有我呢……”
其他人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有巴特爾憋紅了臉。
許多年莞爾，也跟著樂得不行。
“大家幫我揍他一頓，這小子剛才就是想耍賴皮！”
聽到他的話，巴特爾掙脫開眾人，撒腿就跑。
雖然他是大塊頭，也力大無窮，可架不住許多年他們這邊人多啊。
何況許多年的力氣也不小，加上吳昊和楊軍兩人，想要揍他一頓，還是沒問題的。
看到他落荒而逃的狼狽樣兒，大家笑得更加歡快了。
笑鬧過後，大家這才開始分小隊進行打獵。
殷旭東有手表，所以能看得到時間。
眼下剛剛還差十五分鍾到六點，距離天黑，也就剩下大半個小時了。
十月份的京城，天黑的時間大概在六點半左右。
所以，現在的時間，山裏麵已經昏沉沉了，再過一會兒，差不多就徹底看不到了。
當然了，晚上還有月亮。
但是十月初的月亮，升起來的時間會很晚。
再者說了，就算有月亮，天色摸黑，想要看到動物，並且成功獵殺，難度係數更大。
分配好位置，並且確定了集合位置和時間之後，大家各自散開了。
十幾人都帶著步槍，每人都有一百發子彈，完全夠用了。
之所以比上次多了一倍的子彈，是因為殷旭東擔心遇到跟上次的情況，這才多備了一些子彈。
有備無患嘛！
這次來了十幾人，就算真的遇到上次的情況，那更不用怕了。
有點可惜的是，上次那種事兒，沒有物質獎勵。
許多年跟馬俊華、吳昊等人一個小組，總共五人，朝著深山的左邊前進。
太行山深處，物產豐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反正大家都打起精神來，分隔開三十多米的位置，各自找獵物。
嘭！
馬俊華率先開槍了，一槍命中了一隻野兔。
眾人看到他得意洋洋地提著野兔在炫耀，不由羨慕不已。
又過去十多分鍾，吳昊也開槍了。
遺憾的是，一隻小野豬被它跑了。
聽說是小野豬，大家頓時眼睛雪亮，臥槽，這樣看來，附近肯定有野豬群啊。
再不濟，也是有其他小野豬啊。
於是，許多年等人加快了步伐，想要趕在天黑之前，拿到首殺。
至於已經拿下一隻野兔的馬俊華，也同樣急忙狂奔了起來。
天色漸漸昏沉了下來，天空都有些昏暗了，山林裏，視線更是受阻。
砰砰砰！
幾乎在眾人焦急的時候，吳昊、陸曉濤、李越三人同時開槍。
在許多年衝過來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經提著勝利品，歡呼了起來。
“哈哈，許組長看看，這是我們三人打獵到的獵物，怎麽樣？夠大吧？”
三人射中了一頭大概有三十多斤重的小野豬，頭部、屁股和身體都分別中了一槍。
他們三人也真是夠可以的，同時開槍，自個瞄準了想要射擊的部位。
厲害！
許多年有點羨慕，更是納悶不已，為什麽自己到現在都還沒遇到獵物呢？
不是槍法不行，而是運氣不夠好。
同行五人，就剩下他一人沒有收獲了。
四人都寬慰了他幾句，然後繼續獵殺。
此時，天色徹底昏暗了下來，森林裏，更是完全看不到光亮了。
行走在斜坡的草叢中，許多年注意觀察著四周，特別注意那些細小的動靜。
再不開槍，他今天都要被剃光頭了。
突然，前方二十多米的位置，有動靜。
不算很大，草叢在動，許多年停下來之後，便已經聽清楚了聲音。
是一頭野鹿。
優哉遊哉地吃著樹葉，不時看向四周。
這裏的半山坡，草叢並不算高，隻是沒過了膝蓋下麵一點點，其他都是小雜樹、雜草之類的。
但高過腰的小樹小草，寥寥無幾。
正是這些草和小樹，給野鹿提供了美味的食物。
許多年一看，登時驚喜不已，接著毫不猶豫地舉槍，瞄準。
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瞬間，另一邊也突然響起了槍聲。
在他視線裏的野鹿，頓時就要逃跑。
所以，他射出去的第一槍，險之又險地被野鹿給躲開了。
然後迎接野鹿的就是第二槍，並且隻是間隔不到一秒的時間。
沒辦法，他必須開掛。
空間裏，早就準備好了手槍，完全上膛。
原本他是不想用手槍的，畢竟手槍的子彈跟步槍的子彈有差別。
盡管大家一般不會在意，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逃跑中的野鹿，瞬間斃命倒地，許多年直接衝了上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野豬的咆哮聲。
然後就橫衝直撞地狂奔了起來。
許多年臉色大變，這特麽不止一頭野豬啊，是好幾頭野豬。
並且，有一頭應該有一兩百斤的大野豬，衝著他攻擊了過來。
“吳昊，你們是不是捅了野豬窩啊？怎麽這麽多野豬？”
遠處傳來了馬俊華和李越等人的怒吼聲，接著就是槍聲。
吳昊沒開口，但也一直在開槍。
顧不得別人那邊的情況，許多年雙手握住兩把勃朗寧自動手槍。
一把是滿彈夾十三發子彈，另一把則是十二發子彈。
自由射擊！
衝他而來的野豬，在堅持了三槍之後，瞬間斃命。
但衝擊力量不減，許多年趕緊躲閃。
下一刻，這頭野豬便衝過他剛才所站立的位置，並且還向後滑行了一米多的距離。
他沒有多想，上前一把收起這頭野豬，直接放入空間裏麵，然後才繼續射擊。
但其他野豬已經逃了，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目標了。
天色太黑了，視線受阻，野豬逃跑的速度很快。
他能獵殺到一頭野豬，已經是極為不錯的了。
但那頭野豬是用手槍射擊的，要不是剛才大家都在開槍，掩蓋了他這邊的槍聲，他也隻能用步槍，並且剛才可能也受傷了。
因為衝擊過來的野豬，是非常凶猛且迅速的。
何況天色那麽黑的情況下，許多年的視線最多也就目視二十米，更遠的地方，完全看不到了。
野豬算是他這次的意外收獲，不過隻能藏在空間裏麵了，以後再處理。
確認安全之後，他便去找到那頭野鹿。
野鹿有兩處傷口，其中一處是射穿了脖子。
許多年便在附近尋找子彈，因為這是手槍的子彈。
花了幾分鍾，還是沒有找到，許多年準備放棄了。
可就在下一秒，他便發現了子彈頭。
帶著血跡的彈頭，射進了樹木裏頭。
勃朗寧手槍的威力，不容小覷。
他從空間裏拿出一把小刀，花了不到一分鍾，將子彈給挖了出來。
做好這一切之後，他這才徹底放心了。
槍械不夠統一，確實讓他非常鬱悶，每次都要搞這些小動作才行。
但他不得不承認，手槍給他帶來極大的安全感，讓他每次都可以更輕鬆地度過這些難關。
“許組長，你怎麽樣了？”
遠處，傳來了馬俊華的聲音。
許多年應了一句，然後提著野鹿上前跟他們匯合了。
到了地方之後，他頓時鬱悶了起來。
隻見馬俊華也獵殺到了一頭八九十斤重的野豬，這是他跟吳昊和李越三人一起獵殺的戰利品。
陸曉濤也很鬱悶，因為他開槍打中了一頭兩三百斤的大野豬。
可是對方皮粗肉厚，又不是致命一擊，被它逃了。
“哈哈，誰讓你這麽貪心？”
吳昊他們紛紛大笑，吐槽了起來，陸曉濤頓時更加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