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出江湖
隻是來秦家溝要賬而已，又不是來要命的。
可是瞧著秦建國那個架勢，幾乎是要了秦明輝的命啊。
那這八塊錢，還是不要了吧。
從那次之後，秦明輝這小子就再也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在哪裏瀟灑著呢。
老丈人和丈母娘兩人對自己這個小兒子，已經萬分無語了，也不想再管他了。
聽他們兩人的語氣，非常失望。
許多年寬慰了幾句，讓他們向前看，萬一他有一天想通了呢？
“他要是能想通，太陽都能從西邊升起來……”秦建國衝著大門，撇撇嘴，“小茹她這個弟弟，算是徹底沒指望了，我們也不對他再抱有希望，隻是希望下半輩子能平平安安就好，莫要再惹是生非了……”
“那我下次要是遇到他了，我跟他說兩句吧。”許多年點頭道：
“實在不行，就讓他去當兵，部隊裏麵還是很鍛煉人的，我當初年輕的時候，也是很不聽話的……”
提起這件事，他自己不覺得尷尬，畢竟那都是過去式了，而且還是原身幹的事，頗有一種與我無關的闊達。
秦建國和楊秋紅兩人一開始聽著，還注意著許多年的表情。
察覺到許多年很淡然的樣子，並沒有因為這些過去的事介懷，心裏也是佩服不已。
畢竟，不是誰都可以那麽容易釋懷，跟一個旁觀者一樣，很客觀地去看待自己過去的糗事。
與此同時，兩人也很是感慨，同樣都是人，為什麽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會這麽大呢？
幾人聊了一會兒天，午飯也差不多好了。
“小茹，你去叫一下你爺爺和大哥大嫂過來一起吃個飯吧。”
眼看飯菜都差不多好了，秦建國便吩咐說道。
許多年站了起來，“小茹，我跟你一起去。”
“好的，阿年哥，我馬上就好。”秦淮茹把飯菜端進客廳，然後帶著許多年出門去了。
屋裏，楊秋紅看著小兩口離開的背影，對秦建國說道：
“老頭子，你說他們小兩口是真的親密無間啊，喊她爺爺吃飯都要膩在一起，真希望他們能一直這麽相敬如賓……”
後者卻翻了個白眼，“小年輕不都這樣麽？分開一會兒都很難受似的，當年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麽？再說了，他們那是如膠似漆……”
“對對對，老頭子你有文化，可以了吧？”
“我就不愛你說這些，每次都用這招兒……”
鄉間小路上，秦淮茹笑眯眯地給許多年介紹著，後者聽得很認真。
南北方的鄉村，差異很大。
秦家溝就是非常典型的北方農村，明明是叫秦家溝，可是姓秦的人家卻隻占了五分之二，剩下的大半都是其他姓氏。
要是在南方的話，那毫無疑問，一個村，基本都是一個姓。
嗯，嫁過來的婦女除外，她們當然不會改姓。
除了姓氏這些，北方的鄉村，大部分都是聚居在一起，而且樹木很少。
現在是初秋了，樹葉枯黃，估計再過段時間，西伯利亞的冷風一到，枯葉就會徹底落地了。
到時候，放眼望去，視線裏沒有了綠色，全是光禿禿的樹枝。
估計也就大山裏麵，才會看得到綠葉了。
田地都被翻了土，種的是冬小麥，大部分已經種好了，還有一些沒有種下去。
秦淮茹對這些，如數家珍，許多年則是不時地點頭。
但看不見多少野草，更別說被他遇到什麽中藥了。
看了那麽久的中醫書籍，至今都還沒辨認過草藥，多少有些失敗。
來到秦明光和他爺爺家裏，他那個小兒子看到許多年和秦淮茹，直接往屋裏跑去。
“爺爺，回我爹家吃飯吧，家裏做好了飯菜，大哥大嫂，一起去吧，小胖墩，往哪裏走？”
剛過來，秦淮茹便熱情說道。
那個小胖墩是她大哥的兒子，也是大嫂王二妞生的頭胎，現在已經兩歲多了。
農村取名字，都相對隨意，但也有一定的期盼。
二狗、丫蛋、鐵牛、傻柱等等之類的就不說了，鼻涕蟲、小胖墩之類的也不少見。
像秦明光這個兒子，取名小胖墩，就是希望他能長得肥肥胖胖的。
可惜，這小子出生的時候還算白白胖胖，現在瘦得不行。
秦淮茹她爺爺和大哥，沒有以前那麽不待見秦淮茹了，但這次過來喊他們去吃飯，兩人也是客氣了好一會兒。
直到秦淮茹再三邀請，加上旁邊的許多年也開口了，秦淮茹爺爺這才順勢應了下來。
抱起小胖墩，幾人一起回了秦建國家裏。
半路上，鄰居們都笑嗬嗬打招呼，直誇秦淮茹嫁的好，眼神裏多少有些羨慕。
相比以前，秦淮茹確實圓潤了一些。
盡管秦淮茹很早就已經住進老許家了，可畢竟沒有結婚，而且那時候她每天的家務活很多。
所以，就算吃得多，小臉上也不見圓潤。
現在好多了，結了婚，領了證件。
加上也沒那麽多活了，還可以每天學習看書，小日子很充實，人也開心，自然便是心寬體胖，看起來圓潤多了。
有了鄰居們的襯托，秦淮茹她爺爺臉上也多了不少笑容，褶子堆一起，眼睛眯成一條線，很是開心。
到了家，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出來了，一家人歡喜地進了客廳。
小胖墩已經迫不及待了，小眼睛盯著桌上的菜，又開始流口水了。
這次來老丈人家，許多年把院長夫人和王主任給的禮物，全拿過來了。
這不，午餐就做了不少。
韭菜炒雞蛋和臘肉白菜，就是這兩個菜，但量可不少。
沒有白麵饅頭，吃的是玉米麵湯和紅薯，這是老丈人家的日常夥食。
秦淮茹倒是想蒸點饅頭或煮點大米，奈何家裏沒有。
她還擔心許多年吃不飽呢，紅薯都多做了幾個。
餐桌上，氣氛很愉快，大家都吃得很開心。
飽餐一頓之後，大家又閑聊了半個小時，許多年這才起身準備回去了。
老丈人他們下午還要去賺工分，所以，許多年不想耽誤他們。
王二妞的身子越來越大了，這次帶過來的雞蛋，中午煮了四個，還剩下九個，楊秋紅便讓前者帶回家了。
畢竟是她的兒媳婦，有孕在身，還是要多補一補。
許多年不手語，隻是看個大概，全靠秦淮茹翻譯才行。
講真的，他上輩子就是搞翻譯的，沒想到現在還需要別人幫忙翻譯。
小兩口回到城裏，也沒去別的地方，直接回家了。
到家的時候，老許他們都放假回來了，院子裏很是熱鬧。
今天過節，家家戶戶都會吃頓好的。
所以大下午的時候，該殺雞的殺雞，該揉麵的揉麵，家家戶戶的廚房都很熱鬧，香氣彌漫。
平日裏苦著，不舍得，過節這一天，怎麽著也該吃頓好的了。
秦淮茹到家之後，也鑽進廚房忙活起來了，她要把那隻老母雞給殺了，今天過節燉了它。
原本是從許大茂手裏忽悠來的，昨晚應該吃掉它才對。
可是昨晚許多年又被康道同拉去吃飯了，秦淮茹便隻好留著沒殺。
好在大家也沒有留意，要不然街道辦的人來了，看到家裏養著三隻老母雞，肯定會要求她殺掉一隻才行。
許多年沒有去幫忙，秦淮茹也不想讓他幫忙。
因為他要是來幫忙，她總是會分心，因為他總是動手動腳，搞得她無法專心幹活。
書房裏，許多年翻開書本，沉浸式看書。
三小隻和許舞梅她們也放假了，不過沒有在書房裏，而是在外麵玩耍。
臨近傍晚，許多年出去跑步了。
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跑步了，趁著現在有空，出去跑一跑。
在附近的小學操場跑了七八公裏，氣喘籲籲，實力大幅下降。
長時間不跑，很容易就會降下來，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看來，從明天開始，要恢複跑步了，要不然這樣下去，肺活量就會降下去了……”
許多年皺眉不已，在家健身，終究還是不如在外麵。
隻不過，他也隻有早上可以跑步，晚上的話，完全不行。
可是早上去跑步，又……
算了，不能因噎廢食，他還不信了，自己會一直這麽倒黴下去麽？
回到家裏，洗個澡出來，秦淮茹已經喊他吃飯了。
很豐盛的晚飯，大米飯和辣子雞，還有酸辣白菜。
這年頭，兩個人的晚餐，能吃得這麽好，已經非常豐盛了。
“今天過節，隻有大梨子，沒有其他水果了，唉……”
吃飽飯之後，就是賞月了。
但其實，晚上七點的時候，月亮就已經出來了。
上輩子賞月的時候，光是月餅就有七八個種類，水果更多了。
現在就兩樣：自製月餅和大梨子。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家也是最奢侈的了，因為別家都沒有月餅。
這時候的月亮，是真的很亮。
月華如水，夜色微涼。
一天就在嬉嬉鬧鬧中，慢慢溜走了。
轉過天，一大早，許多年就出發去跑步了。
現在是九月底，距離國慶閱兵也沒有多少天了。
所以，他出門跑步的時候，能看到大街上的巡邏隊伍，多了不少。
“我就說自己是幸運的吧？這麽多巡邏隊，我就不信了，自己還能再遇到那些壞蛋？”
許多年欣喜不已，但他的開心並沒有維持多久，便被巡邏的隊伍給攔住了去路。
“同誌你好，請問你是幹嘛的？”巡邏小隊長要求許多年出示一下證件，還簡單詢問了他的情況。
工作證就在空間裏放著，許多年伸手從口袋裏便掏出來了。
得知他是來跑步的，並且還是退伍兵，小隊長眼神都柔和了下來。
但還是例行公事，簡單詢問了他之前服役的部隊，閑扯了幾句，小隊長才說道：
“現在這條街暫時不能通行，你選擇到旁邊的街道吧……”
規矩就是規矩，部隊裏，軍令大於一切。
因此，許多年點點頭，表示理解。
他不知道閱兵之前三天，就已經開始進行控製街道了。
不過這樣也好，人多熱鬧，更不會出事。
然而，他以為不會出事，那隻是他以為罷了。
在他沿著鼓樓大街跑步的時候，除了碰到巡邏隊伍，還是免不了撞鬼。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他進入鼓樓大街之後，就在他身後幾十米的位置，如影跟隨。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隻是恰好跟他同路。
然而，當他換了三個方向之後，都跑到安定門內大街了，身後的影子還是沒有離開。
許多年當即便火大了，自己重出江湖的第一天，而且大街上還那麽多巡邏隊伍，居然還有人敢盯上自己？
“既然你非要送上門來，那就別怪我拿你當磨刀石了……”
冷笑了一下，許多年心裏想著之前自己總結出來，關於偵查和反偵查的技巧。
又想了想他看過了一些電影情節，當即便開始行動起來。
雖然他沒有實踐過，自己之前總結出來的這套理論到底行不行，但機會來了，那就把握住。
在靠近胡同口的時候，許多年突然就鑽了進去，然後以百米加速的方式快速跑開了。
安定門內大街也好，鼓樓大街也罷，這些街道都是在城內。
對這些地方，許多年簡直不要太熟悉了。
除了他自己從小就在這裏生活長大之外，退伍回來之後，他還是經常在這些地方溜達。
所以，對這些地形，不要太清楚。
可以稱得上是城內的活地圖了。
代號為白鼠的汪逸鳴，看到突然消失不見的許多年，頓時大吃一驚，卻是想都沒有多想，直接就往後逃跑了。
他沒有按照許多年預計的那樣，上前追蹤。
因為汪逸鳴非常清楚，許多年突然不見，肯定是有問題。
至於剛才為什麽更換了三個方向，汪逸鳴覺得對方肯定沒有發現自己，隻是跑步的需要罷了。
四周巡邏隊伍那麽多，汪逸鳴自己本身也有正當職業，也是來跑步的，當然不懼臨檢了。
隻不過，他跟著跟著，許多年就突然不見了，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他被發現了。
然而，他跑得很快，許多年也不慢。
從另一邊的胡同口出來，許多年看到了鑽進了一條小胡同的影子，當即便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手裏也突然出現了一把勃朗寧。
人家已經在跟蹤他了，那麽說明他可能已經暴露了。
隻不過，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暴露的？
百米加速衝刺，這個時候的他，如同博爾特附體，跑得飛快。
進入小胡同之後，對方的身影再次從小巷子裏消失不見。
“跑吧，勞資還就不行了，你能跑得贏我？”
為了解決這個麻煩，許多年隻能拚了命去追。
這個時代的京城，太亂了，也很不安全。
狗頭保命也沒用，低調更是沒用，因為隻要你稍微想吃點好的，就必然需要出去跟外人接觸。
除非躲進深山老林，不跟外界接觸，要不然，再怎麽低調，總會有事找上門。
這不是後世人情淡漠的社會，躲在出租屋裏，隻要房東不通知你交房租，死在出租房裏，臭上一個月，估計都沒人知道。
在五十年代的京城，你家裏今天吃什麽，不用半小時，鄰居都知道了。
前天許曉倩被人欺負的事，之前段小魚和劉婉秋，以及更早的賈張氏等人，這些都是歸結為一個字：窮！
許多年也想低調，但相比低調，他更想自己能過得稍微好一點，起碼吃飽穿暖這四個字的要求，不高吧？
即便隻是那麽簡單的要求，他也需要付出很多代價的，麻煩總是會找上門來。
所以，低調沒錯，但也要去解決麻煩。
咬牙切齒地追了上百米，終於在一個死胡同裏，對方突然停了下來。
“同誌，你追我幾條街了，想幹嘛？打架嗎？”
聽到汪逸鳴的話，許多年登時被氣笑了，好家夥，倒打一耙啊？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從鼓樓大街開始，你一直吊在我身後，你當我眼瞎還是你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
汪逸鳴扮做無辜的樣子，攤了攤手道，“我也是出來跑步的啊，我每天都在那條街道上跑步，以前都沒見過你，我沒事跟蹤你幹嘛？”
許多年壓根不信，冷笑著說道，“那就把你的工作證拿出來吧，我檢查一下。”
“你憑什麽檢查我？你又不是……”汪逸鳴的話還沒說完，便看到許多年已經拿出一把勃朗寧以及持槍證：“我是不是公安，用得著你來說？”
被勃朗寧手槍指著，汪逸鳴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因為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玩意兒赫然是狐狸用過的手槍。
這款勃朗寧M1935手槍，可是自動手槍，也通常被稱作為大威力手槍。
它是精銳部隊理想的隨身武器而聞名於世，典型的例子是特別空勤團。
M1935可以在近距離內，精確射擊控製局麵，是重要的輔助武器。
十六的月亮，在淩晨的時間，也格外的亮。
汪逸鳴可以一眼認出來，那就是狐狸的手槍。
但他表麵上，仍舊隻是微微驚訝，然後配合地準備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證件。
可就在這個時候，許多年想都沒有多想，直接便開槍射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