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瘋了！瘋了！
艾倫微微皺眉，視線往右前方一掃，順著小石頭的側臉，才從車窗縫隙裏看到攔路人的長相。
撇了撇嘴，人模狗樣的。
……
赫特·喬治，彎著腰，終於透過那可憐的車窗縫隙，看到車內後座上坐著的艾倫·希爾。
臉上保持著優雅的笑容道：“中午好閣下，我陪著這位過來，是想和您談一下，關於遺產稅的問題，您一直拖著……”
話還沒說完，赫特往旁邊讓了一步，露出了身後那位中年男人。
男人有些謝頂，輪到他出場時，剛剛還麵無表情的他，看著這有些不近人情的場麵，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
不是說貴族老爺們都很講禮儀嘛？
路邊遇到客人，最起碼要下車相見吧？
就算不下車，起碼也要打開後車窗啊！
這……
就前麵司機這一側的車窗，打開了一丟丟，說個話還要彎著腰往裏看，實在是太壓抑了！
……
“呃……尊敬的希爾閣下您好，我是……”
中年男人臉上費勁的堆起謙卑的笑容，探頭朝著車裏有些看不清容貌的艾倫·希爾準備做自我介紹。
……
“他媽的法克！我才回家幾天？催催催！遺產稅是你爹啊！我不管你們怎麽回去交代！老子正在整理家裏的資產，再催我就埋了你們！滾！”
一道雖然不大，但異常冰冷的聲音，從車內傳了出來。
彎著腰的中年男人尷尬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就被艾倫這突突突的喝罵直接罵懵逼了！
什麽時候拖欠遺產稅的人這麽牛逼了？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幹什麽……
四個哲學性問題充斥著中年人心間，臉色也被氣的開始漲紅。
“你……你……閣下未免太粗魯了！”
中年男人保持著一絲尚存的理智，手指有些顫抖的微微抬起，他幾十年的從業生涯中，什麽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
這是訓狗呢？
……
“嗯？你這個賤民，居然敢指我們少爺？”
中年男人生氣，作為司機的小石頭比他更生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大英、在威爾士，在卡馬森，在希爾家莊園門口不遠處的路上，堂堂伯爵座駕，居然被一個賤民攔住路，直指車內說伯爵粗魯？
好大的膽子！
往前捯飭一百年，就這樣的賤民，敢攔貴族的馬車嘛？
要是換成他小石頭當馬夫，他連韁繩都不會拉，眼都不會眨一下，他會直接縱馬撞死他！
就算撞死他都不算完，還要找人認領屍體，找到他們家，讓這群賤民傾家**產的賠償給貴族老爺拉車馬匹的洗馬蹄費用！
……
“趕走這些垃圾，別耽誤我赴宴，再不走就叫人。”
艾倫的這句話，也被車外的兩人聽到了。
垃圾？堂堂公務人員，居然被叫做垃圾？
這是明晃晃的侮辱啊！
這下連旁邊看熱鬧的赫特也被氣到了。
……
小石頭別的沒聽到，他隻聽到了艾倫最後的話，叫人！
左手順勢摸出換檔杆旁邊放著的手槍，伸出窗外，在中年男人和赫特懵逼的眼神中，快速朝天開了三槍。
“砰、砰、砰！”
……
赫特下意識的伸手拉了一把身旁的中年人，等看清了這個司機是朝天開槍，剛鬆了口氣，緊接著，就看見遠處希爾家莊園門口跑出來幾個老家夥，手裏好像拎著……步槍？？？
“趴下！”
赫特剛準備拉著中年男人趴下，遠處的槍聲已經響了，隨著槍響，遠處的幾個老家夥還在快速朝這邊靠近，跑動中，還保持著分散的戰鬥衝鋒隊形！
“啪啪啪啪啪！”
遠處密集的槍聲聽起來有些清脆和空洞。
老式的李·恩菲爾德單發手動步槍，硬生生的被他們用出了半自動步槍的效果。
路邊赫特兩人停著的那輛看不清牌子的黑色轎車，衝著莊園方向的兩個後輪，在第一時間就被打爆了。
蹲在地上的赫特看見這一幕，被嚇得臉色煞白。
他是有見識的！
這個距離，這個槍法，這個套路！
對方這是怕他們上車跑啊！
這他媽的不是保鏢，這是一群老兵啊！
而且百分百是手上有戰果，而且還是極為精銳的老兵！
赫特被嚇得頭皮發麻，他身邊的那位中年男人比起他來，更是不堪，一攤**已經順著褲腿流到了路邊的土地上。
數十聲槍響，兩人倒是沒事，但是他們隻要敢動，腳下必定有子彈打出的土塵升起。
赫特不是傻子，這場麵，他是第一次遇見！
但他懂對方的意思了，隻能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舉著雙手，挨著旁邊的中年男子一動也不敢動。
……
“保護二少爺！快、快、快！約克、湯姆，去搜身！”
人還沒到身邊，赫特就聽到一聲大吼，中氣十足！
緊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粗暴的從後提起，然後……
“啊！”
赫特和那位中年男人，像兩隻小雞仔一樣，被按在他們那輛轎車的車身側麵，雙臂反向往身後一折，一雙粗大的大手，一手捏著他身後的雙手手腕處，左腿後膝關節彎轉處，也被對方膝蓋頂住，整個人動彈不得，另一隻手開始在他身上拍拍打打的搜身。
來人的動作，相當專業！
……
短短幾分鍾，對於赫特來說，就像渡過了漫長的一年，等他被提著轉過身的時候，賓利的後車窗才緩緩降下。
他這時，才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到了所謂的準伯爵，艾倫·希爾！
這張臉，甚至讓赫特的心，狠狠顫抖了兩下。
……
艾倫眼神很冷漠，誰被這樣攔在家門口催錢，誰都不會有好脾氣，他現在還麵臨著莫名其妙的生命威脅，他哪還有什麽其他的顧忌？
看到這種催錢的狗東西，弄死他們都不為過。
“嘖嘖嘖……這位不知名先生，你的這些排泄物，真是汙染了我們希爾家的土地。”
艾倫盯著路邊地上那攤顏色略深，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土地，嘲諷了一句。
……
中年男人這會兒已經懵了，此時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剛剛短短幾分鍾的經曆，像是走完了一生！
耳邊全是嗖嗖嗖，子彈劃過的聲音。
汽車被擊中的聲音，子彈擊中土地的聲音。
破碎聲和煙塵。
這比電影裏，那些戰爭片，槍戰片，要刺激一萬倍！
他甚至以為自己要死了！
直到現在，哪怕是聽到艾倫的嘲諷，中年男人甚至都沒什麽反應，一直顫抖著的雙腿，黃色的**一直到現在，還在順著褲腿往下流淌。
他已經快被嚇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