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實在躲不過,就隻能把天捅破了

曹龍象回到家裏,先去鴻園逗弄了一會兒子,兒子看見他就哭,搞的他很是無語,不就是嚐了嚐你的口糧,這點小事,至於這麽記仇嗎?

簡單的跟柴郡主說了一下,自己要出去的事情,有了兒子的柴郡主,現在一心撲在兒子身上,對於自己的相公,隨便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轉身就去哄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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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直線下降。

等到方便的時候,叫你喊爸爸。

接著去了潤園,盛明蘭正在忙著看賬本什麽的,見到曹龍象進來,趕緊起身迎接。

“侯爺,您回來了,丹橘,給侯爺換換衣服。”

在丹橘和小桃的伺候下,脫了朝服。

說道:“夫人,我不日南下公幹,正好要經過宥陽,上次你說老太君南下的事情,什麽時候出發,我順道沿途護送。”

盛明蘭說道:“啊,什麽?你要去宥陽?去那裏幹什麽啊?那邊聽說在鬧匪災,不去不行嗎?”

曹龍象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夫人呐,去不去,可不是我說了算的,都是皇命,不去不行,你現在可是管家娘子,得有格局才行。

估計明後天出發,越快越好,早點辦完早點回來,說不定還能趕回來過年呢,不過真要是回不來,到時我就送你一個禮物,包你喜歡。”

盛明蘭說道:“行吧,你一切小心,可是有一大家子人等你回來呢,就是慶哥兒的滿月酒,你參加不了,郡主姐姐不會生氣吧?”

曹龍象說道:“不會的,老太君那邊,你去說吧,正好回娘家去看看。”

“多謝侯爺,下午我就回去一趟,你去見見劉小娘吧,你這一去得那麽久才回來。”

“行了,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你先忙吧,我先出去一趟。”

曹龍象最近一直在中書省跟著薛居正辦公,這會要出差了,招呼還是要打一聲的,盡管這事,薛居正肯定早就知道了。

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薛居正和沈倫都是地地道道的政客,但也稍有不同,畢竟二人的歲數差距在這放著呢。

薛居正是一心搞項目,盡量搞成功,想著可以隨著這些項目名垂千古,所以動作上就大了很多,隻要對項目有利,那是敢想敢幹。

而沈倫動作就非常小,做事情比較謹慎,可能是跟他的職務有關,計相嘛,做事情既要對項目有利,又要沒有壞的影響。

二位大佬合作緊密,但是也鬥爭不斷,曹龍象左右逢源,也得了不少好處。

進了薛居正值房的門,行禮拜道:“下官拜見薛相,萬安。”

薛居正抬頭看了曹龍象一眼,說道:“懷德來了,什麽時候出發南下啊?”

曹龍象笑著說道:“薛相,您都知道了啊,本來是想給您告假的。”

薛居正說道:“讓你去錢塘,是我給聖上建議的,算是給個曆練的機會,對了,見了蕭司卿知道怎麽做吧?”

曹龍象說道:“還請薛相示下。”

“懷德,你就是個小滑頭,既然他的雙腿廢了,大概要榮休,但是他在那幹了不少年,都很穩。

所以,第一必須平穩交接,第二既然休息了,就少說話,明白了?”

“下官明白了。”

“你等下去一趟三司,沈相那邊的大宋銀行好像有點問題。”

“好的,薛相,那我先過去了,等我回來可能要到元日之後了。”

“去吧,一切小心。”

曹龍象出了中書省,就去了三司,官衙離的很近。

一見到曹龍象沈倫趕緊站起身,曹龍象行禮說道:“下官拜見沈相,萬安。”

沈相扶住曹龍象的胳膊,說道:“哎呀,曹學士,你來的剛好,老夫正要去找你,你就來了,真是巧了,來來來,快坐。”

曹龍象還沒有怎麽說話,就被他拉著坐到一旁。

“行了,不用那麽多虛禮,正好我有一事相求,還請曹學士不吝賜教啊。”

“沈相,您每次都這麽客氣,實在不敢當,叫我懷德就行,沈相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這個求字,實在是令下官無地自容。”

“哈哈,懷德果然是溫潤君子,那我就直說了,大宋銀行開辦這兩個月以來,算賬之後,居然是虧損的?”

曹龍象問道:“沈相,您能仔細的說一下嗎?”

銀行的事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啊,專業性太強了,搞搞大框架還行,具體實操,那可就不行了,畢竟不是穿越後就變成全才了。

沈倫巴拉巴拉,把目前遇到的情況,簡明扼要的講述了一遍。

曹龍象一聽就明白了,還好是框架性的問題,想了一下,說道。

“沈相,我有幾個建議,應該能解決您目前的問題,第一要把大宋銀行一分為二,一個負責經營,一個負責印刷、調度和監督。

第二,取締私人錢莊,打擊印子錢;第三,取消存錢保管費,給與適當的利息,成立信貸抵押部門,嚴格審核,合理放貸。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銀行雖然是朝廷的,但是朝廷用錢也不能隨意動用銀行的錢,一是隨借隨還,二是要支付利息,否則銀行信用就要破產。

另外就是飛錢的印刷數量,必須參照大宋的所有歲入,不能毫無節製的濫發飛錢,長此以往,飛錢就沒有什麽信用了,可能會造成擠兌,銀行破產。

至於其他,像防偽的問題,隻能由工匠來解決,這個大人不妨去工部打聽打聽,應該能解決。

另外的問題,其實就是一些算賬的問題,這些沈相您是最拿手的,下官就不畫蛇添足了。”

沈倫聽完,當時沒吭聲,沉思了許久。

說道:“懷德,好樣的,不愧聖上親口誇讚的大宋千裏馬,你這幾句話,真是醍醐灌頂,讓我茅塞頓開,我一定稟明聖上,嘉獎與你。”

曹龍象笑了笑,說道:“沈相,我不過是一點淺薄之間,即使我不說,您也能想到,隻是時間問題,不必太過客氣。

再說了大宋銀行從籌備到現在,都是沈相一力促成,下官不過就是費了點嘴皮子,當不起功勞,等我錢塘回來,沈相請我吃酒可好?”

“哈哈,懷德真是秒人,好,老夫答應你,等你回來,給你接風洗塵,嗯,對了,你這次去可是去處理蕭司卿的事情,老夫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曹龍象說道:“沈相句句都是經驗傳授,哪有什麽該不該說的道理,請賜教。”

沈倫說道:“懷德,薛相想必也跟你說過蕭司卿的事情吧?此人在錢塘籌措了不少經費,遞解內宮的我都清楚,但是其中有一部分,卻不翼而飛,這個就不清楚了。

另外此人與靜海軍和船舶司多有勾連,這裏麵的銀錢可不是小數目,至於去哪了,這個老夫更不知情,但是老夫做為過來人,還是要勸你一句。

錢塘那邊魚龍混雜,又有汴梁城的幾方人馬明爭暗鬥,當地也有人參與其中,可以說是比麻團還亂,到了錢塘,你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

說罷,看著曹龍象一臉慎重,沈倫哈哈一笑,又說道:“懷德,別怪我交淺言深,你是棟梁之材,很多人對你寄予厚望,辦事嘛,不要出了差錯最好。”

曹龍象趕緊行禮拜道:“下官謹記沈相教誨,多謝您的提醒,沒有這些話,說不定我就要闖下大禍了。

等回頭沈相請我喝酒,酒我來備如何?”

沈倫站起身拍了拍曹龍象的肩膀,說道:“懷德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好,都聽你的。”

又寒暄了幾句,曹龍象就出了中書省,心裏想想著這兩個老狐狸,都是說話說一半,錢塘那邊的水想必很深,但是能讓這兩個人諱莫如深的趕緊回避的。

整個朝廷能有幾人?

除了宮裏的,無非就是那幾個有資格入主宮裏的人了,這事還得真的小心一點,容不得半點馬虎,畢竟沒想過造反。

想了想,轉身就向樞密院走去,咱們也不是,背後沒有人的無根漂萍。

見著曹彬之後,把事情說了一遍,他聽完之後,沉吟了一陣。

說道:“懷德,你的格局要再大一點,不要把眼光局限在錢塘,多想想汴梁的事情,另外你想的什麽我明白,但是你還記得之前我給你說過,曹家不需要站隊。

若果非要站隊,也隻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現在聖上春秋鼎盛,現在才哪到哪啊,這場比賽才剛開始,誰輸誰贏還早著呢。

沒比要那麽多顧忌,我看你是當局者迷了。”

曹龍象聽完之後,一想也對,真是庸人自擾,管他呢,愛誰誰,安心辦差就是,誰擋道就幹誰。

那幾位總不至於親自下場吧?

不過,就是親自下場,也有個高的頂著。

要是實在躲不過去,就隻能把天捅破了。

現在看來,薛沈二人目的也不純啊,能在曆史上留下名號的,都不是攘茬子。

告別曹彬,回到家裏,楊五郎已經在等著了,原來這次調撥的五百禁軍,是楊家兄弟帶隊,加上之前給自己調撥的人馬,加起來也有一千多人,對付一幫烏合之眾足以。

定好後天出發,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讓楊五郎帶了一千人馬先行出發,曹龍象則帶著親兵,接上盛老太太一起南下宥陽。

這兩天府裏的好手,錢塘那邊已經去了三個,留下兩個看家,三個跟著一起動身,安全問題應該不大。

夜裏,曹龍象的生活質量明顯提高。

一邊練習狂草書法,一邊欣賞著歌舞,好不快哉!!!

溫柔鄉裏英雄塚,一日之後。

曹龍象啟程了,帶著盛老太太,十幾條船順著賈魯河到周口入沙潁河,再轉道淮河,到揚州後,順長江而下。

宥陽盡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