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白策居黑發送子，半步光年
北天市。
安靜的四合院。
朱康盛指著屏幕，語氣哽咽的道：“老白啊，你，認識這群孩子嗎？”
“你，熟悉這些聲音嗎？”
旁邊的白蘭鳳早已哭的稀裏嘩啦……
白策居凝神看著畫麵，眼裏有晶瑩的淚花閃動。
可能是他眼眶太深陷了，眼袋又大，這淚水啊怎麽都流不下來。
“老白。”
白策居慢慢看向朱康盛。
兩個老人，多年後的彼此凝視。
一會後。
白策居慢慢搖頭。
朱康盛急道：“你好好想想，想想。”他又看著白蘭鳳，“你能好好想想嗎？這是國之大事，不是你們一家人的事。”
白蘭鳳眼眶都哭腫了。
“老朱啊，別問了。”白策居眼裏的淚花來回滾動。
“這些孩子，我都不認識。”
朱康盛道：“老白！不是我說你！你當年和我說前哨巡航計劃以及訓練一批人去太空的計劃，和這個計劃不謀而合！”
“你曾經為國家奉獻，雖然我不理解你，沒把你的報告……”
白策居揚起手，打斷了朱康盛的話。
“老朱，就算你把報告提上去了，國家也不會執行。”
“如果當初我相信你，我為這件事竭力爭取……”
“沒有如果。”白策居的聲音一下子不老了。
他哆哆嗦嗦的想站起來。
白蘭鳳趕緊扶住他。
白策居道：“這些孩子我不認識，但他們是國家的英雄，是祖國的驕傲，是全世界的英雄。老朱，這就證明我當初的決斷沒有錯，是你們錯了。”
是你們，錯了！
朱康盛道：“是，是我錯了，我們錯了，老白，現在這件事不但關係到英雄們回歸，也關係整個地球安危。”
“我真的不知道……”
白策居慢慢往回走。
朱康盛看著白蘭鳳，眼神充滿了乞求。
…………
白策居似乎累了，坐在房間的搖椅上，閉著眼睛。
“孩子。”朱康盛握著水杯，來回的摩挲著。
白蘭鳳道：“叔，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朱康盛的手微微顫抖。
白蘭鳳道：“我有一個弟弟……二十多年前，意外出世了。”
朱康盛皺起眉頭，吃驚的看著白蘭鳳。
“他死的時候，剛滿十八歲。”
“那你今年……”
“我已經四十六了。”白蘭鳳挽了一下頭發，“是不是看不出來。”
朱康盛滿嘴苦澀，看了一眼搖晃著搖椅的白策居。
“為什麽這件事，我們都不知道？”
白蘭鳳歎口氣。
“我父親沒有讓這件事公開，還告訴我，這件事別對任何人提起。”
朱康盛輕聲問道：“你弟弟，叫什麽名字？”
“白書青。”
“你聽得出來，這裏麵有誰的聲音，和你弟弟像的嗎？”
白蘭鳳看了一眼電視畫麵，搖搖頭。
“沒有，我弟弟已經死了……”
…………
轟隆隆的雷聲在空中炸響，但就是不下雨。
朱康盛坐在車裏，伸手握著拐杖，出神的看著窗外……
白策居老來得子。
他三十八歲那年，才生下這個兒子。
白書青死的那年，也正好是白策居發瘋的那年……
他依稀間看到了一個少年，跪在地上，磕頭大喊著：“爹，再見了……”
白蘭鳳說，白書青得了一種病，救不活的死病。
死後，他被埋在老家。
朱康盛哆哆嗦嗦下了車。
他一邊看著黑匣子傳出來的畫麵情況，一邊安排人，和總部匯報後，去了白策居的老家，湘省。
白書青死的那天，下著傾盆暴雨。
白蘭鳳回憶那天，白書青瑟瑟發抖的跪在雨裏，連續磕了九個響頭。
她怎麽都扶不起來。
白書青就像塊石頭……
“爹，我不能孝敬你老人家了。”
“我死後，你就當我這個不孝子，沒有來過這個人世間吧！”
“我要去陰曹地府幹一件大事！”
“去找一找閻王爺，問問他，生死簿在哪裏！”
白蘭鳳回憶起這個，哭的梨花帶雨。
弟弟瘋了。
要去地府找閻王爺，把生死簿上的白書青三個字，一筆劃掉……
白書青說他，死不得。
因為沒有敬孝。
但人的生死，又怎麽是自己能控製的呢……
湘省。
朱康盛身後跟著一群人，來到了湘西一個小村子裏。
白書青，就埋在這裏。
朱康盛年紀大了，被人抬上山坡，他看著微微隆起的小土堆，深吸口氣……
“老白，對不住了，等我看一眼，我再回去，負荊請罪！”
工作人員挖開土堆，打開了一口腐爛的棺材。
朱康盛看著棺材裏，瞳孔猛地一縮……！
“老院長，這件事……”
“暫時先這樣吧，等找個時機再說。”朱康盛仰起頭，天空蔚藍，光有雷聲不見雲。
…………
“三天後。”
隊長的聲音穿過畫麵。
“我知道暗星會組織第二次進攻，這一次才會用他們認為可以徹底擊垮我們的力量，摧毀我們的蚩尤大炮。”
“我沒有低估暗星，也沒有高估老十和老四。”
“我隻是忽略了一件事……”
行星周圍碎石殘骸圍繞旋轉，引力作用讓爆碎的星球圍繞主星轉動。
李青突然抬起頭。
“隊長。”
“李青，子玉呢。”
“他，喝醉了。”
“胡鬧！”
“沒有。”顧子玉的聲音有些生氣，“我沒有，老四你別瞎說！”
隊長語氣緩和一些，道：“我們熬到了第五個月最關鍵的一刻，他們退走那次肯定明白低估了你們的防守力量。”
“嗯！”李青渾厚的聲音讓人特別安心。
“所以這次，他們會比上次的攻勢，更猛烈。”
“老九說，提前結束這一切，蚩尤星際軌道炮還有五個小時架設完畢。”
李青道：“五個小時？”
“對，五個小時。”
李青道：“隊長，就是我們要撐五個小時唄。”
“對。”
“保證完成任務！”李青立刻大聲保證。
顧子玉卻道：“隊長，那返航計劃……”
“返什麽航！那是給十三，老六，小二他們準備的，他們已經犧牲了！你們！沒有犧牲！！”隊長的語氣突然加劇，像吃了火藥。
顧子玉渾身一顫，低頭道：“對不起，隊長。”
“給老子好好撐下去！你們有三分之一的概率！你們懂三分之一的概率是什麽意思嗎！”
隊長似乎有些破防了。
他似乎，熬不住情緒了。
“隊長，你，你別這麽生氣。”第九子的聲音弱弱的。
“三分之一，比任何一次行動的生存概率都要高！你們給老子好好活著！哪怕是活一個！也要活著！我們的犧牲，不值得眼淚！活一個，在這個計劃上，我們血賺了！”
“血賺了懂嗎！！”
屏幕前的人，被這一句句鏗鏘有力的話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隊長，好強大的氣場……！
他們也是第一次，在記錄畫麵裏，聽到隊長這麽憤怒的聲音……
遭不住了的聲音。
李青咬牙道：“隊長！你放心，我們……”
嗡……！
長虹貫日！
一匹雪白從遠處星海炸開虛無，整個一光年內的群星帶全部出現軌跡偏移現象！
“隊長！！”李青衝上半空，嘶聲道：“是，是光年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