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車站|學長

路明非行李都沒怎麽帶,就帶著一個羽毛球包坐著私人飛機來到了美國芝加哥,本來他還以為這是直達學院的飛機,怎料駕駛員說他的飛機不能飛在卡塞爾的高空,卡塞爾除過審的飛行器具,其他都會被視作入侵打落。

現在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拿著火車票左右徘徊。

作為卡塞爾S級的優秀學生,掌握獨特戰鬥技巧呼吸法的路明非,現在和卡塞爾失聯了,好像剛剛簽的入學儀式成了泡影。所以他隻能拿著那張CC1000次快車的車票,靜靜等待前往卡塞爾學院的列車。

“CC1000。”路明非拿著車票在候車廳不斷核對車次。

很快他就發現這七天內的車次都沒有CC1000的信息。

“我被耍了嗎?”路明非沉默了一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古德裏安。

幾分鍾後他掛掉了電話。

古德裏安表達出了極度想送路明非去學校的熱情,並表達出自己目前有點無奈,因為正在俄羅斯進行一場麵試,還讓路明非不用擔心,學校的諾瑪已經將他之後的流程都安排好了。

路明非找到了值班人員,拿出車票詢問具體的信息。

那位歐美值班人員沒有聽懂路明非的英文,但路明非能看出來這位工作人員在看到車次之後,露出的那種關愛智障的目光,甚至貼心的給路明非倒了一杯茶,還將他帶到一個有座位的地方,不停囑咐什麽。

路明非現在空有武力,但卻毫無辦法,他根本就不知道卡塞爾的坐標位置,現在在這個偌大的候車廳裏,周圍人來人往,他們都有一個能前往的目標,而他路明非就像個失去了雙親的孤兒,看著眼前接孩子的家長們。

他坐在候車廳的位置上,開始思考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甚至已經在想如果去不了卡塞爾,要不要自立門戶。

“One dollar,just one dollar…”有人在他腳邊說。

這是美國典型的討飯話,要一個美元,和中國古代乞丐唱的蓮花落一樣。

路明非轉頭,一個高達且魁梧的年輕人,看上去英俊的臉被絡腮胡蓋住,燭火般閃亮的眼睛寫著渴求,墨綠色的花格襯衣和拖遝的褲子不知道多久沒換洗過。

這比乞丐寒酸多了,美國的乞丐起碼穿的還像個人類。

“sorry,me…no…money。”路明非窮極腦海想到了應有的表達方式,甚至為了讓對方理解,還加以手勢輔助。

那個乞丐愣了,“中國人?”

“恩?會中國話?”路明非也愣了,一個會中文的外國人怎麽會混成這個樣子。

“大爺,求求您啦,我隻要點錢喝可樂,我的錢包丟了,不然我也不會這樣子!。”乞丐淚流滿麵。

“現在的乞丐業務能力越來越好了。”路明非有些吃驚。

“我不是乞丐!”他為了證明自己,從包裏掏出了字典般的課本。

看起來頗有些年頭的課本上,用英文混合拉丁文寫著書名,路明非似乎曾在什麽地方看過這種文字。

“芬格爾·馮·弗林斯,我不是乞丐啊。”芬格爾翻開書本證明自己的身份,一張黑色的車票夾在書本中。

路明非反應了過來,拿出自己的車票。

“你也在等CC1000?”路明非問。

兩張磁卡車票一模一樣,漆黑的票麵上用銀色繪著枝葉繁茂的巨樹花紋。

“你好,我是卡塞爾學院的新生,路明非。”路明非伸手,想表示友好。

但芬格爾一把抱住了路明非的腿,“太好了!親人啊!快救救你的學長吧,我真的好想喝可樂。”

“你都這樣了……還想著可樂,你不應該是吃頓飯嗎?”路明非傻眼。

“不吃飯我可以活一個月,不喝可樂,我明天就會死啦!”芬格爾不願意撒手,路明非不敢用力根本掙脫不了。

路明非看著這個潑皮玩意,臉都黑了。

“兄弟你太有義氣了,我喜歡你。”芬格爾四仰八叉地坐在長椅上,大口啃著三明治,喝著路明非提供的可樂。

路明非隔著兩個位置看著他說:“學長,你現在幾年級了?”

“八年級。”

“八年級?”路明非瞪大雙眼,懷疑人生。

“學階是四年級,隻不過留級了。”芬格爾邊吃邊說。

“留級和八年級有什麽關係。?”

“留了四年啊。”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決定不討論這個事情,“你之前坐過CC1000這趟車嗎?”

“當然做過,每個學期開學都坐,要不然就隻能坐專屬的直升機過去……學校在山裏,隻有這趟火車能去那裏,沒人知道時刻表,反正火車站的人都不知道,所以你問也沒有……”芬格爾打了個飽嗝,“不用擔心啦,車總會來的,像我們這種低階級的人都得等車。”

“低階級?”路明非想起諾諾和自己的等級,“能說說這個階級的作用嗎?”

“你可以理解為……貴族身份啦,階級越高,擁有的特權越多,學院提供的資源和優先級也會更高,比如優先派車。”

“什麽等級才會優先派車?”路明非問。

“A級。”芬格爾放下可樂,擦了擦手。

“原來學長沒有A級。”路明非點點頭,正要說什麽時,被芬格爾打斷。

“其實我原來是A級,不過現在降了。”

“階級還會降?怎麽降?”路明非一直猜想這個階級和實力相關,實力到了一個程度怎麽會莫名其妙的下降。

“實不相瞞,我的學分還有考試成績不怎麽好,目前都快退學了。”芬格爾無奈的攤手。

“考試和學分會影響階級?”路明非愣住了,這在他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一個人既然能被評為A,就代表他的實力到了,怎麽會被考試和學分影響。

就好像有個人打贏了拳王阿裏,但因為第二天考試不及格,就打輸給了隔壁考試99分的初中生一樣離譜。

“啊,這是學院規定,不過像我這樣的人能繼續留在學校就要感恩戴德才行。”

“你為啥不走呢?”路明非很難想象有人可以留級四年。

“當然不走,卡塞爾分配工作的。”芬格爾仰頭自傲。

“6。”路明非確認了,這個芬格爾能留學至今,純粹是因為他的臉皮足夠厚。

說到這裏,路明非就不太願意聊天了,他發現這位學長正在不斷摧毀著他對卡塞爾為數不多的好印象。

於是他就坐在椅子上開始發呆,盯著天穹上的排燈,隔壁的芬格爾已經續杯可樂4次了。

鍾聲響起,似乎是很遠的教堂,路明非覺得這個鍾聲挺好聽的,不由自主想起了當年的畫麵……一雙斷掉的手臂,男人滿臉鮮血的咆哮,無數的人握著劍奔跑,但跑著跑著劍變成了火把,那群人變成狂野的戰士。

路明非看向前方,路明澤靜靜的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看著他,月光從天穹的窗格投射下來,將路明澤的影子拉長到他麵前。

“這次來是什麽事?”路明非放鬆了下來,又開始閉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