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告別｜捉弄
【路明非，最近聯係不到你，給你留言，我們即將畢業了，大家決定在畢業前舉辦畢業典禮，你有空來嗎。】陳雯雯的信息。
路明非躺在**，揉著惺忪睡眼，靠在床架子的地方抱著手提電腦。
陳雯雯，他想起來了這個女孩，他好像暗戀過她很久。
那個時候的路明非是什麽樣的呢？其實什麽都不懂，但感覺自己什麽都懂了，身邊什麽東西都沒有，遇到陳雯雯的出現就像是春天散發著溫暖氣的陽光，自以為找到了終極的追求。
去到那個世界回來之後的路明非……雖然也什麽都沒有，但如今的他在曾經擁有過許多，隻不過都失去了罷。
現在再次看到陳雯雯的信息，路明非內心居然毫無波動。
那道在春天散發過的光，無法溫暖一片幹涸的花圃。
路明非掠過了陳雯雯的信息，點擊下一個瘋狂跳躍的頭像，頭像是一個紅色頭發的公仔，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加了這個好友，但當他打開聊天框時就明白這是誰了。
被刷屏的聊天記錄，從第一條開始的“來一把”，一直刷了大概30多條，之後就是憤怒的表情發了20多條。
路明非想起了諾諾，那個很有個性但又充滿私心的人，外表和內在仿佛處在不同的世界，他和諾諾第一次見麵就打了起來，原來根本原因在這裏。
他關閉了諾諾的聊天框，然後看到第三個不斷跳閃的頭像，是老唐的。
“明明，麵試結果怎麽樣？能來嗎？我已經規劃好了路線圖了，啥時候過來我們去high！”老唐在文字後麵還發了個豎大拇指的歐美壯漢表情包。
路明非回複信息。
【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路明非合上筆記本，又躺在**，他想這應該是他最後的休閑時光了，在那個世界他死了後可以回到這裏，但在這裏死了後，會去什麽地方嗎？
他拒絕了古德裏安教授的私人飛機入校，說要過幾天，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就自己過去。
其實他好像沒什麽可以處理的事情，隻是他覺得自己就要邁入那道門了，要和“現實”裏的朋友說拜拜了，這些朋友雖然相處的不太好，但也算是和路明非聊過天的人…
他在那個世界匆忙的加入了鬼殺隊還沒有過什麽儀式感，現在就要加入卡塞爾啦，他路明非其實也是個悶騷的家夥，也想要偷偷的和這個“現實”說告別啦，然後帶上行李背包，像個俠客一樣在黑夜裏潛入江湖。
從此似龍入淵，遠走高飛。
“明非，有空嗎？去買點醬油和蒜頭，家裏的東西不夠了。”門外傳來嬸嬸敲門的聲音。
自從富山雅史催眠結束後，嬸嬸一家好像與路明非的相處模式出現了變化，雖然嬸嬸他們已經忘了那一天發生什麽，但殘留在本能深處的敬畏還保留著。
“好的嬸嬸。”路明非應聲道。
他突然從**彈起來，打開筆記本。
“既然要和現實好好的說拜拜了，那麽就完成它最後的儀式吧。”路明非點開QQ界麵，在陳雯雯的聊天框裏打字。
【我會準時到的。】
然後路明非打開諾諾的聊天框。
【諾諾，來切一盤吧。】
諾諾秒回。【滾！不和你玩！】
路明非：【我不是故意不回信息的，真的沒注意看。】
諾諾：【那就別看了，我在忙，晚點聊。】
路明非：【呼吸法】
諾諾：【好的，我馬上來，請問少爺還有什麽需求嗎？】
路明非：【加圖索的情報。】
諾諾：【我知道的也不多，你進入學院後估計很快就會比我更清楚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家族，也會了解加圖索在卡塞爾的代言人。】
路明非：【行吧，那我先撤了。】
諾諾：【不是切一把？】
路明非：【不必了。】
諾諾：【呼吸法呢？（憤怒）】
路明非：【下次一定。】
將手提電腦合上，路明非好像振作了，睡了一天的腐朽氣息散去，他穿好衣服，從外麵的桌子上拿了一些零錢，就匆匆的走出房門。
他一路哼著剛從某站視頻上聽到的音樂，內容的意思大概是要拋開過往，洗淨纖塵，麵對那無盡險阻卻風景無限的未來。
明天就是畢業聚會，他將在這個聚會上宣告自己再次走上征程，就像曾經的那個慫小孩抓著劍走入那座山一樣……
路明非走向萬達影院的大門，今天這個放映廳被趙孟華包下來，作為他們畢業典禮的舉辦場地。
趙孟華是路明非班上的富二代，自信又有錢，路明非和他的交際不是很多，最後一次見麵還是在下課時的廁所裏。
他推開厚重的大門，投影儀調試的光芒在他臉閃了一下。這時有人發現路明非的到來，兩個黑色的籃球從座位旁的階梯走上來。
“路明非，你來的有點晚啦！就差你了！”是他們班上最胖的孿生兄弟徐岩岩和徐淼淼，他們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真不愧是雙胞胎，胖都胖的一致，要不是路明非眼睛好使，差點以為是誰拍著兩個籃球過來了。
“就差我了？”路明非好奇的看向雙胞胎的後方。幾個人正在放映廳最前方討論著什麽，還有穿著白色裙子的文靜女孩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陳雯雯。
“別發呆啦！快穿上！”這時有個西裝筆挺的少年提著包裝袋走過來，是趙孟華，他把包裝袋遞給路明非。
路明非滿臉問號。
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穿著，一件很普通的polo衫、牛仔褲，然後他抬頭看了下同學們……大多都穿著西裝。
自己穿著的確是有些不夠正式，但還有分配西裝這種福利的聚會，真的是第一次見。
“謝謝，但算了。”路明非搖搖頭，推開了包裝袋
趙孟華楞了一下，說道：“等會有個發言儀式，你穿著這個才能上台。”
路明非隱隱感覺不對勁，他打開靈感，頓時滿放映廳的惡意籠罩住了他。
戲謔、捉弄、厭惡……
他反應了過來，看向了這群他從來沒有深交過的同學，原來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不熟悉的人惡意這麽大。
“看來告別儀式變成了整蠱大會啊。”路明非內心苦笑。
靈感慢慢摸向了最前排的那個白衣裙女孩，一股很複雜的情緒反饋到路明非的思緒裏。
糾結、歉意、輕視……
“真有意思。”路明非突然說，“既然是發言儀式，那麽穿什麽應該是我自己決定的吧？”
趙孟華開始感覺不對勁了，眼前的路明非居然爆發出讓他難以反駁其話語的氣場，就像是幾個月前清大高富帥在學校演講的那股桀驁不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