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餘溫｜入學
麗晶酒店，軍用直升機盤旋在上空。
長腿妞惋惜的看著下方，酒店此時被籠罩在朦朧的光輝裏，像個巨大的洗潔精泡泡，灰色的油脂在泡泡表麵遊動，然後……炸開。
言靈婆娑世界，解除了。
“長腿妞，快跑！”耳機裏傳來薯片妞的聲音，“卡塞爾來人了。”
長腿妞朝遠方望去，一輛輛民用吉普從大街小巷中穿梭匯聚，化零為整，將麗晶酒店團團包圍，然後車門打開，上百個壯實的肌肉男從車裏一擁而上，朝酒店四周撲去。
這讓人感覺像是喪屍來襲的片段，如果《生化危機》還做續集的話，眼前的畫麵一定具備相當的參考價值。
有一束光照在了長腿妞的臉上，她連忙縮回了機艙，大聲喊：“速度撤離。”
直升機迅速從上空來了個仰角拔升，離開了這裏。
地麵上，極具日風特色的西裝中年人看著天空，他關掉手裏的高功率手電筒，右手一揮，周圍的肌肉男紛紛湧入了麗晶酒店。
十分鍾後，整個麗晶酒店的人都被控製住。
這些突然從地獄“複活”的人喜極而泣，特別是某家三口哭作一團，像是久別重逢的認親綜藝節目，但他們很快就被肌肉男圍住了，然後在那群肌肉男慈祥的眼神下擁戴到一個巨大的階梯會議室裏，通訊工具全部沒收。
會議室大門外，路明非與那位“日風”男人相遇，這位日風男人很有禮貌，首先朝路明非伸出手，進行了握手禮儀。
“路明非，您好。”這位日風男人如是說道。
“你……認識我？”路明非看向眼前這個男人，瞬間就斷定這位是從島國來的，因為他身上那股《菊與刀》的氣質濃鬱不散。
“你的名字在10分鍾前已經出現在了所有A級學員與所有教師團隊的手裏了。”日風男人道歉，“我忘了自我介紹，非常抱歉，我的名字是富山雅史，是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員。”
“你好，額……”路明非有點卡殼了，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問起，他的思路還停留在那個男孩身上，現在他隻想趕緊找個地方睡上一覺。
“卡塞爾學院S級學員路明非的戰績已經出現在新聞部頭版，並且您自創的戰鬥流派更是讓校長從西伯利亞平原連夜趕回。”富山雅史微微鞠躬，“卡塞爾學院的人都期待您的到來，現在所有人都想見到你。”
“好吧，我居然這麽偉大嗎？”路明非有點無奈，“不至於形容的這麽……誇張吧，所有人都期待我過去。”
“也不是所有人，學校裏的學生會與獅心會，他們是學校社團，這兩個社團裏的人可能對你的態度更多的是不服氣。”富山雅史說道。
他並沒說卡塞爾學院的學生隻有兩個群體，不是去了獅心會，就是去了學生會，剩下的其他人不是瘋子就是偏執狂。
路明非狐疑的看了富山雅史兩眼，他總覺得這些島國中年人心眼都賊髒，即使在那個世界也是這麽認為的，而且他的靈感不斷的告訴他……這個富山雅史的內心是一肚子壞水和一肚子真誠。
鬼知道壞水和真誠是怎麽同時出現的。
“好吧，你跟我說那麽多的目的是什麽呢？如果是邀請我加入學院，那麽我答應了。”路明非不在乎對方用什麽方式對待他，他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加入這個世界唯一的屠龍組織，然後建立自己的鬼殺隊，去殺死那些“鬼”。
“誤會了誤會了，我隻是來完成我的工作的。”富山雅史說，“邀請你加入學院的人在下麵。”
“工作？”路明非明白了什麽，他看向會議廳的大門，可以隱約聽到門內的喧囂，是許多人大聲叫罵的怒吼。
他本來想過來找嬸嬸他們，雖然嬸嬸一家人收著他爸媽的錢還對他頤指氣使，但他真的不怎麽在乎……如果是以前或許會有些怨氣，但現在路明非無欲則剛。
看過這麽多人性的真麵目，這種明擺著來的惡毒就顯得和藹可親，嬸嬸那一家是個自私的小團體，但再自私，他路明非也比陌生人距離他們更親。
這或許是路明非能感受到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多的親情了，感覺就像你僅剩一張被撕掉一半的百元大鈔，它沒什麽作用，但就是舍不得丟掉，總想著或許有一天就能找到另一半。
“你的工作是指他們嗎？”路明非看向大門內，裏麵有他的嬸嬸，他是要務必了解清楚的。
“是的，我的言靈是催眠，雖然攻擊性不強，但最適合處理這樣的工作。”富山雅史說道。
“這樣啊。”路明非明白了。
“人類是不能知道龍族的存在的，這會導致不可控的亂局出現，世界上所有混血種都默認這一點的存在，我需要清除他們今天的記憶。”
路明非明白了，他太懂這會是什麽情況……人類根本不可能承認有人在階級上的天然領先，他們隻會將混血種當作其它生物用盡一切辦法毀滅。
人類到底是傲慢的。
路明非目送富山雅史走入會議室裏，他知道嬸嬸他們很快就會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會恢複平日那樣咄咄逼人，也會忘記自己裝的比，繼續對自己指手畫腳。
不過也算是裝到了。
他想起當時威風凜凜出現在嬸嬸他們麵前時候，那股豪情萬丈的中二情緒，即使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的他，也仍然想在親近之人麵前大秀肌肉啊。
哪個後輩不希望在長輩麵前證明自己的強大呢？
路明非走在長廊中，會議室在17層，樓層外是寄生在建築體表的環形走廊，他沿著走廊的金色扶手往前走。
他想起了自己那失蹤多年的父母，了解卡塞爾的本質後，他漸漸明白父母是什麽樣的人了。
一定是一位優秀的屠龍戰士吧，如果在那裏，也一定是個負責的柱。
他理解父母的感受……為了守護更多的人，而忽視了身邊的人。這種遺憾又無能為力的愧疚隻有感同身受者才懂。
所以自己的父母其實不是談戀愛把他忘了，而是在前線為人類的未來作戰，和那群怪物戰鬥。
如果是這樣，他路明非一定會在某日出現在他們的肩膀旁邊，然後和他們一起奮戰。
真好啊，是這樣的人的孩子，他想。
電梯門打開了，古德裏安、亞紀和葉勝與路明非迎麵相撞，再次見麵的他們臉上洋溢者激動的情緒，他們直接在電梯門口互相擁抱，並不斷讚美路明非拯救大家的舉動。
“路明非，謝謝你！”葉勝沉默良久，用力的擁抱路明非。
“我也是！謝謝你！”亞紀鞠躬，然後猶豫要不要擁抱。
“這就不必了。”路明非雙手交叉。
“路明非啊！太謝謝你了！我的好學生啊！”古德裏安淚流滿麵的抱住路明非，一把鼻涕一把淚抹在路明非肩膀。
路明非無語了，無奈的說道：“應該可以了吧？是時候讓一讓啦，我要坐電梯下去了，等我完成入學手續再來敘舊。”
“哦哦！”古德裏安愣了一下，很聽話的讓開位置，路明非走入電梯……電梯門合上。
幾秒後，葉勝有些猶豫的看向古德裏安，“教授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下去是找我們辦手續啊？”
“什麽手續？”古德裏安沉浸在路明非的擁抱中，還沒反應過來。
“卡塞爾學院的入學手續。”亞紀補充。
“啊！”古德裏安驚呆，“啊！？”
“教授？”葉勝有些擔心，這個眼睛裏全是路明非的教授，怎麽跟個戀愛腦一樣呢？完全沒有亞紀那樣懂分寸，知冷暖，反而一見到路明非就好像變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