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無意義既是意義
“無意義……”凱奇結巴，“怎麽會無意義。”
“就是無意義，這位同學。”路明非說，“不要為死亡賦予意義，也不要為苦難賦予價值，世界上的悲劇都沒有存在的價值……”
“但！”路明非話音一轉，神色莊嚴，“就是因為死亡和苦難沒有歌頌的價值，這才是我們存在的根本原因，我們就是為了消滅這些苦難，讓無意義的死亡不再出現而存在的，我們現在所作的一切，就是要從根本上殺死悲劇……”
“是的，我們的死亡毫無價值，我們的痛苦與哀傷沒有意義，但往後活著的人，因為我們犧牲而不再痛苦的人，他們會賦予我們意義，奠定我們的價值。”路明非目視全場，“今天死亡名單上的名字，他們死了，沒有意義和價值的死去……明天可能輪到我們死去，後天還會有新的人死，前仆後繼，直到我們徹底殺死悲劇為止。”
“但即使是這樣，我們也願意沒有意義的犧牲，毫無價值的去拚命，因為如果我們不前進，今天死去的同伴就白死了！明天也不會有人繼續前行。”路明非捶胸行禮，“如果非要賦予意義，這就是意義，今天死去的人，由明天的我們賦予意義和價值，明天死去的我們，由後來者賦予意義和價值……這是一條名為傳承的死路，我們必須要走，也要走到盡頭，無意義的本身，就是意義。”
全場的人重新認識了這位領袖，鬼殺隊的精英用火熱的眼神看著這位男人，楚子航失神，諾諾也看呆了，隻有老牛仔滿臉微笑，似乎從路明非身上看到了誰的影子。
“話回正體。”路明非大聲說，“這次陣亡撫恤工作由凱撒跟進。”
“好的。”凱撒臉色平靜的回答。
“關於諾頓，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說，這就涉及紐約那邊。”路明非看向施耐德，“昂熱校長還是無法聯係到嗎？”
施耐德搖頭，“我們檢測到校長最後的信號，在卡茨基爾山森林保護區，他的信號是突然消失的，沒有人能監測到。”
“你們溝通的過程中，昂熱校長有把紐約的具體情況告訴你們嗎？”
“沒有。”
路明非想了想，“還是要告訴你們這個消息，因為關係到後麵的行動，首先，我得公布一個消息……我們接下來可能要同時麵對兩位君王。”
兩位……君王？
這個消息讓一直沒有表情的凱撒都愣住了。
所有人剛剛升起的熱血瞬間被這個訊息澆滅……兩位君王是什麽概念，那份密密麻麻的死亡名單就說明了一切，僅一位君王，就讓他們遭受了莫大損失，幾乎死了一半卡塞爾曆屆的校友，現在兩位君王同時出現，是要滅世嗎？
“但我不確定。”路明非話鋒一轉，“是一位君王……還是兩位，因為整件事是連鎖的，說不定我們最後要麵對的是三位君王。”
三位。
眾人頭皮發麻，連老牛仔都有些繃不住了，他急忙大喊：“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你現在是領袖，可不能僅憑猜測就說啊！”
“我不是那樣的人。”路明非表情認真，“首先，我們都知道龍類的曆史中，存在這四位君王，分別是青銅與火、大地與山、海洋與水、天空與風，這四大君王都是雙生子，所以君王實際上一共有八位。”
有人露出驚容，臉上寫滿了“我不知道”“還有這回事”的表情，顯然有部分人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
“然而在紐約那裏，就存在著一位諾頓的雙生子，也就是另一位青銅與火之王。”路明非語出驚人，“他叫康斯坦丁，其實也就是你們之前都知道的林清秋。”
“那個小男孩嗎？”施耐德臉上出現“我就知道”的表情。
“是的。”路明非點頭，“我讓芬格爾去接應康斯坦丁，當時我預感到伏都教可能不會放棄抓捕它，因為康斯坦丁已經失去了君王的權柄，後來我不放心，讓昂熱校長也去接應……可能你們都不知道，我直覺挺準的，往往我認為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就一定會發生。”
“昂熱校長當時到達了紐約，和我們有過通話。”施耐德說，“他到達紐約時，芬格爾已經消失了，校長在現場感受到了極致的風，他判斷這股力量來自於天空與風之王。”
“確定嗎？”路明非看向他。
“不用懷疑。”老牛仔歎息，“對於龍王，卡塞爾學院裏，可能沒有人比昂熱更熟悉了。”
路明非沉默片刻，抬頭說，“所以昂熱校長極有可能是和芬格爾一樣……被那位君王抓走了？”
“希望隻是抓走。”施耐德點頭。
“行，如果是天空與風之王的話……”路明非看向凱撒，“那這件事就和另一頭龍王合並處理，當作隻有一頭龍王來對待，就讓現在的加圖索大家長凱撒來說吧。”
加圖索大家長？
有人露出疑惑的神色，在他們的記憶裏，還沒畢業的凱撒根本不可能當上族長啊，而且加圖索算的上是混血圈子裏最龐大的家族之一，除了現在當任的弗羅斯特不說，龐貝也還活著，怎麽回一下子就輪到凱撒。
凱撒站起身，娓娓道來，“加圖索家族從昨天開始，就隻剩下我一個……”他想了想，“剩下兩個人了。”
“兩個人？”施耐德目錄精光。
“恩，我和路明非去了一趟意大利，加圖索家族遭遇君王的屠殺，我的叔叔和其餘族人全部死亡。”凱撒說。
一旁的楚子航發愣，他扭頭看向凱撒，沒有從凱撒眼裏看到一絲悲傷或憤怒。
“殺死他們的人，初步定位為龐貝，可能會有偏差，但估計是他沒錯。”凱撒補充道，“眾所周知，加圖索的力量來自於天空與風之王，所以路會長將兩件事件合並處理是沒有問題的。”
“龐貝！”老牛仔失聲，“怎麽可能是他！他當年可是密黨的死忠。”
“但這已經是事實。”凱撒低聲說，“雖然我叔叔沒有告訴我是誰，但能讓叔叔從那間房裏開始戰鬥的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隻有龐貝了。”
這個消息不亞於五雷轟頂，密黨曾經最忠實的武鬥派居然可能是龍王？這跟你某夜睡在**，你老婆在你耳邊說他是男人一樣離譜。
“會不會有什麽地方弄錯了？”施耐德也不敢相信，“有明確的例證能證實嗎？”
“這涉及到一件家族的秘密。”凱撒淡淡地說，“加圖索家族的地底下，埋著三座棺材，我曾經以為那三座棺材是留給家族那三位元老的……但很明顯不是，裏麵明顯埋著家夥，而且家族裏除了我以外，沒人知道那三個棺材是龐貝放下去的。”
“那三座棺材現在在哪？”施耐德問。
“不見了。”凱撒說，“在‘他’殺死所有人後，連同棺材一起消失了。“
“會不會有這個可能，龐貝被那位抓了？”老牛仔提出質疑。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相信，沒關係。”凱撒搖頭，“但有一件事改變不了，那就是卡塞爾學院的核彈與程序應該被人動過手腳。”
施耐德動容，“是的，有人截取了核彈發射權，並對卡塞爾進行了長達多年的監聽，直到這次戰爭才露出馬腳。”
“是啊，露出馬腳。”凱撒輕聲說，“這涉及第二個機密，密黨聯合建立了卡塞爾學院，為了保證密黨的權柄和底線，每個校董都持有對卡塞爾的某項權力，昂熱校長擁有卡塞爾的直轄管理權。”
他接著說，“而加圖索，擁有卡塞爾最高層級的身份權柄，能輕而易舉的截取核彈操縱權，自然也包括監聽這種事情，然而這項權柄就在龐貝手裏，我是昨天才從家族的內日誌知道這個秘密。”
“這麽說來，我們實際上對於他們來說……”極少說話的古德裏安瑟瑟發抖，“是在裸奔？”
裸奔這個詞用的很好，他們這麽多年在秘密進行著偉大的屠龍訓練，希望有朝一日能殺死君王，但沒想到他們的所有行為都擺在了人家麵前，你在做什麽，甚至中午吃了什麽東西，下了什麽佐料都一清二楚，這跟裸奔委實沒有區別。
“對的，不僅是裸奔。”路明非評價道，“我們還在為他們服務，這很可笑，一群屠龍者兢兢業業的替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