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全殲 | 出征
血液順著刀尖流淌，沿著夾板的縫隙滴落到海麵，然後稀釋淡化。
楚子航踩在半塊夾板上，**著上半身，渾身都在散發白色的蒸汽，紅色的火焰紋路從肌膚褪去，最後沿著臉旁消失在發際線。
他粗喘大氣，瞄了一眼飄在海麵的兩具屍體。
“剛剛這股力量……”楚子航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在楚子航的記憶裏，除了路明非和那位神以外，今天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同時麵對言靈塵埃和言靈聖裁——絕對防禦與絕對進攻，他差點死在了這種組合下，要不是呼吸法，楚子航覺得自己在下船的時候就栽了。
但即使是呼吸法也無法戰勝配合默契的兩人，在瀕臨危機的時候，他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布遍全身，好像在一瞬間體內出現了個大功率電池，然後電池負荷工作……這讓他短時間各項屬性都飛升。
體力、爆發力、反應力、肉體抗性、力量等，都在瞬間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這種狀態很強，但明顯副作用很大，不知道是呼吸法的延伸還是某種個人感悟的技巧。”楚子航內心判斷這個招式的利弊，他能從行動間判斷出這個狀態的副作用很大，因為他的肌肉抗性及注意力都下降了，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虛弱。
同等的虛弱如果出現在普通人類身上，足夠將一個成年人殺死。
那雙長久點燃的黃金瞳居然也微微暗淡，這是楚子航沒有發現的事情，他順著貨輪的起手架爬回甲板，來到了船長室。
“開船，按我的方向行駛，同樣的貨款會支付給你。”楚子航滿身狼藉的走入船長室，將裏麵的人嚇個半死。
大副和船長呆滯的看著這位“大學生”，他一開始以為這個大學生是官方人，後來以為是戲耍他們的知識分子，直到整船人被這個男孩製伏後，又像電視裏的超人幹掉了對接方……他們終於明白這個男孩其實好相處的要死。
開玩笑，這麽凶殘的男人居然和他們講道理，太溫柔了。
大副連忙站起來，從通音喇叭裏呐喊起口號，水手們終於陸陸續續的從各自的船艙內湧出，每個人都賣力的操控起這艘貨輪，比船長在身後看著還認真，因為這次監工的人是上帝。
“日本向我們發來了詢問。”施耐德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接到通報，他帶著這個信息找到了正在冰窖度假的昂熱。
昂熱側躺在懸空的太空椅裏，周圍都是海，巨大或奇怪的魚類沿著昂熱四周遊動……其實這裏是一個巨大的全景魚缸，像在海洋中間架起了足夠透明的玻璃溫室，昂熱無聊的時候就喜歡躺在這裏看海，這樣看海感覺很不一樣，就像深淵裏的人在仰望太陽。
施耐德很明顯不太喜歡這裏的環境，聲音低沉，“日本分部似乎很在意楚子航行為的目的。”
“本部的一切行動都旨在屠龍，他們為什麽要在意？”昂熱看著麵前的小白鯊，它正好奇的觀望這個世界，似乎好奇人類為什麽可以出現在這種地方。
“楚子航發來了任務簡報，他與伏都成員作戰，毀掉了半個名古屋港，這會讓當地的財政經濟損失百分之十五，同時很介意楚子航在日本進行暴力行動，但沒有向分部報備的行為。”施耐德說，“分部主要質問楚子航是個人行為，還是總部指令。”
“當然是總部指令，楚子航不是你最好的幫手嗎？我們隻是在執行一個剿滅龍族勢力的行動。”昂熱說，“分部這麽在意，難道他們與伏都有合作嗎？”
“應該沒有，根據伏都的交易線，他們避開了日本分部。”
“那就是說，分部不想屠龍？那他們要做什麽？”昂熱好奇道，“如果有組織在學院山腳下屠龍，你會怎麽做，施耐德。”
“我會派出專員支援並殺死龍類，在事後想辦法吸納誌同道合的朋友，或者建立邦交關係。”施耐德低語。
“那你什麽情況下，才會質問對方呢？”
“當他們企圖觸犯我的禁區，且實力比我強的時候。”
“按你這麽說，楚子航觸犯了他們的禁區，但因為卡塞爾實力更強，所以他們發起了質問？”
“的確是。”施耐德點頭，“但我感覺分部更像是在確認。”
“確認什麽？”
“確認楚子航是否觸碰了禁區。”
“哦？”昂熱從太空椅裏坐起來，“看來孩子長大了，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了啊。”他長歎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麽，蒼老的眼眸隔著玻璃嚇跑了那些小鯊魚，魚類瞬間沒入了水底的陰影裏。這裏像從魚缸一下來到深邃的太空。
“伏都的分析有了新資料。”施耐德像個工作狂一樣孜孜不倦的匯報，絲毫沒在意老板的情緒，“他們似乎在為某個共同的目標努力著，目標也是龍王……他們行動一般是兩人為一個核心小組，部分情況下會攜帶現代作戰小隊。”
“兩人為主嗎？”昂熱點頭，“很合理，在龍類的戰鬥中，人數優勢並不重要，兩個人隻要滿足攻防互補，或者生死互補，就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楚子航一個人，解決了他們一個小隊，其中有言靈·無塵之地，和未被記載在序列號裏的言靈，楚子航說那個言靈叫聖裁。”
昂熱聽到“聖裁”愣了一瞬，“他沒有受傷吧？”
“沒有，楚子航似乎領悟了什麽新招式，將兩人幹掉了。”
“後生可畏啊。”昂熱唏噓的搖頭，然後露出微笑，“聖裁可是連時間零也擋不住的進攻。”
施耐德沒有回應這句話，在他看來這是危險的標誌，因為他和校長都知道楚子航麵臨著什麽樣的狀況，楚子航本身隻是一個普通的A級，但因為學習了某種禁術，血統已經走向了不可逆轉的深淵，這樣的人戰績越好，代表他越容易被校董盯上。
“S級任務發布了嗎？”昂熱突然說。
“已發布，以路明非的名義，全體執行部專員已經抵達太子港，鬼殺隊成員在凱撒的號召下……正舉行出征儀式。”施耐德有些語滯。
昂熱注意到了這一點，“出征儀式？”
“是的，這是一場關於一個小國存亡的任務，凱撒說路明非不在，所以要替他將曆史的第一次舉行的輝煌盛大。”
“有多盛大。”昂熱愣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很盛大。”施耐德說，“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卡塞爾被鬼殺隊占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