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鐵路 | 祭品
輕軌高速飛馳,上麵的輕軌火車足有7節車廂,但加起來的乘客不超過20人,這是一條橫跨兩路的私製鐵路,完全隱藏在世人之外的火車,像奔騰往前的遊龍。
窗外肆虐的風從縫隙裏逼入包廂,坐在窗戶旁的老男人仔細的看著手裏的哨箭,頭上的毛發寥寥幾根,穿著仿古的德式軍服,一雙油光瓦亮的皮筒靴。坐在他對麵的是個長發飄飄的女人,也是軍裝打扮,英姿颯爽,她的注意力全在床尾的金色雞蛋上,仿佛裏麵裝著稀世珍寶。
他們正所處於這條列車最中心包廂,這是一個戰略功能很高的位置,如果有人入侵,那麽不管是從車頭還是車尾,都有足夠的時間讓他們轉移陣地,並有效的組織反擊。
“青銅與火之王諾頓的怒火,想好怎麽應對了嗎?”女人說。
“那是自詡正義的混血種要考慮的,我們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將康斯坦丁帶回伏都,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老男人長歎,“布諾裏那個混賬惹下來的禍事,結果卻讓所有人承擔了。”
“褻瀆神,本身就是神的指令,我們從頭到腳就是一顆等待被吃的棋子。”女人說,“就像軍鬥棋,我們本來應該是隱棋,但現在早早亮明棋子,就要麵臨被更大的棋子吃掉……聯合長老團的人已經撤出了投資,共濟會斬斷了聯係,現在隻剩下我們自己。”
“日本的實驗也要盡早撤出,那邊將成為密黨的焦距點。”老男人說道。
“日本?”女人愣了,“我們有在那裏做什麽部署嗎?”
“恩,日本牽扯到一宗幾十年前的隱秘,這是神的旨意,不要過問。”老男人輕聲說,“總之我們要清楚,被密黨視線聚焦的地方,都不能出現我們的身影,那群家夥既是黑,也是白,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陰影。”
“說實話,我總覺的密黨的背後,和神……”女人想說出後麵半句,卻被老男人如刀的目光製止了。
“不能說,不能想。”老男人勸告,“我們隻要知道,密黨的軍隊是卡塞爾學院就好。”
“真是一場盛大的獻祭。”女人低下頭,眼神裏充滿絕望,“所有人的獻祭。”
“為了王的誕生。”老男人祈禱。
Holo號貨輪靠岸,碼頭上堅硬的厚木被巨船鑿開了一條巨大的裂口,站在上麵的兩個男人早在船隻靠近前就躲開了,他們意識到交接的過程出現了問題,這艘貨船的甲板上沒有人,自然也沒有誰會將它停擺下來。
貨輪徐徐往前,一路鑿開碼頭阻擋它的一切,刺耳的撕裂聲如催命的長號,奏響不為人知的戰歌。它在連續撞開十幾米的碼頭厚木後,碾入了後麵的水泥地上,最後失去動力擱淺在了邊緣,像個失去力量的菜刀,在這座島的邊緣留下了一道傷口。
“交接失敗,做好應敵準備!”草帽男喊道。
“是否需要通知日本組織接應?”頭巾男站在另一個地方,對貨船充滿戒備。
“不行,我們可以和他們交易,但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是誰,否則都得死。”草帽男低聲喊,“殺光船上所有人,聖水不能出現意外。”
這時候有人在甲板上冒了頭,逆著光不大能看清目標,但可以看到那人手中握著一柄劍,居高臨下的俯瞰他們。
“真有趣,不依靠船內地形優勢,選擇主動出擊。”草帽男壓低帽簷,擋住刺目的陽光。
“看來隻有他一個人,否則不會主動出現。”頭巾男說,“但也不能大意。”
“能確認目標是誰嗎?”草帽男說。
“密黨?貴族團?總不能是那個邪教吧。”頭巾男鄙夷道,“自從我們暴露後,這個世界還有誰不是我們的敵人。”
楚子航遠遠的看向下方的兩人,這兩人的打扮看上去不像是東方人,更像是南非一代的打扮,當然那頂草帽還挺符合當地文化特色的,現在島上正流行著一部叫《航海王》的動漫,聽說很火,他也看過幾集,沒想到都火出圈了,混血種都在模仿。
他突然發現對麵動了,草帽男從腰間拔出了兩把金色的左輪,轉膛、瞄準、開火。
楚子航舉起村雨,子彈打在刀刃上彈開。
“這麽遠過來,打個招呼。”草帽男高呼,“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卡塞爾,楚子航。”楚子航剛說完就從船頭跳下,像雪場滑雪的健兒沿著半月弧度飛馳而下,手中的村雨置於腰間。
炎之呼吸·一之形·不知火。
他在奔跑中變成了咆哮的火龍,筆直衝向了碼頭石樁上的草帽男,帶著高壓空氣威逼向前。
草帽男眼裏,就好像一個煤氣罐突然爆炸了,沿著空氣蔓延而來,就要吞沒他,這種感覺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他們完全不認識這樣的言靈,這種進攻方式顛覆了他們對言靈的理解。
“動手!”草帽男大聲喊,同時用左輪朝烈火開槍,但都被看不見的刀刃彈開了,這條火龍轉眼就來到他麵前,他的世界瞬間變成了烈火,隻能看到那個男人握著長刀,將他手裏的左輪砍成兩半後,又揮出一刀,平行對準了自己的脖子。
草帽男低語,黃金瞳驟亮,神秘的力量開始複蘇,來自遠古天空與風的權柄。
言靈·無塵之地。
空氣裏出現透明的屏障,此乃拒絕一切不可靠近之物,在權柄的屏障內,排斥火與人。
楚子航身上的火焰被猛然震散,他第二刀沒有砍出去,因為擴張的屏障拒絕了他,他連人帶刀倒射而出。接著聽到了另一道低吟聲。
言靈·聖裁。
“這是什麽言靈?”楚子航心裏疑惑。
然後他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頭巾男朝他舉起了手槍,槍口噴出火焰。
這是致命的瞬間,楚子航在半空無法有效抵禦進攻,於是他輕吟龍文,一如既往的那般。
言靈·君焰。
毫無反應。
楚子航臉色一變,連忙將村雨擋在子彈的途徑上,那柄槍明顯經過改裝,子彈擊中劍身居然爆開了,鋒利的碎片伴隨硫磺味,在楚子航身上留下數道痕跡。他在半空轉身,利用村雨在碼頭上固定住自己的身形。
“真強大。”頭巾男嘟囔。
楚子航認真的看著頭巾男,心裏開始構思新的作戰方案。
如果說無塵之地是烏龜殼,那麽頭巾男這個陌生的言靈,就是猛虎的利齒。
他剛剛的言靈被取消了。
楚子航轉眼明白這個言靈的效果,和守夜人的戒律很像,但還是有區別,戒律是領域內禁止使用言靈,相當與封印和壓製……而眼前這人的言靈則是取消別人的言靈,就像命令、製裁。任何人第一次麵對這種言靈,都可能會在大意中被幹掉。
楚子航橫立村雨……他可是擁有除言靈之外的進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