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秘籍
由於沈映雪看到手機就拿過來了,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以至於他隻知道那個東西是手機,真實的功能一概不知。
沈映雪想了一下,也不記得自己答應那個中年男人什麽東西,幸好江寒楓還記得他們當時的對話,轉告給荀炎之後,就交給荀炎去查了。
荀炎從血影樓那邊下手,費了些功夫才查到令牌的作用。
這塊令牌是前任皇帝的東西,先帝是個敏感多疑的人,疑心病非常重,誰也信不過。但是礙於仁義,他不能對自己的兄弟叔伯下手,隻好弄了一個機構來監督他們。
就這樣他還不放心,又弄了一個新的機構,監督那些負責監督的部門。
也就在他的統治下國力還算強盛,才能養這麽一大群職能重疊的公務員。後來新的皇帝繼位了,覺得不能一直這麽搞下去,就把那匹堪比錦衣衛的監督部門打散了,一部分放到江湖,負責殺人,順便鏟除異己,另一部分就被派遣到各個省份,化整為零,消失不見了。
沈映雪覺得,那部分消失的人,應該是去當間諜了。
“所以這個東西,是血影樓和朝廷的信物嗎?”沈映雪看著自己的手機,想象不出來拿它當信物是怎麽用的。
他以前聽說過血影樓的名聲,血影樓就跟攬月樓差不多,隻不過一個買賣的是情報,另一個買賣的是人命。
它們都是中立的組織,很少參與江湖紛爭,誰給錢誰就是主人。那些江湖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會讓血影樓摻和進來。
殺手刺客,和普通的江湖人是不一樣的。他們做的就是一些陰暗的手段,不會顧忌江湖道義,也不講究光明正大,殺人的手段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
比如江湖老手都知道的,在路邊擺個小攤子,販賣茶水和幹糧,在吃的裏下藥,把人給藥翻。還有人會做一些牛毛般的細針,上麵塗上毒,趁人不注意,放在馬鞍上,等人上馬時,隔著衣服也隻能感覺到些許不明顯的刺痛,等發現不對勁,毒已經發作,再也沒有解毒的餘地了。
俗話說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誰也不想一直提心吊膽,約定俗成下,血影樓的地位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其實蘭錦的做派也和血影樓差不多,隻是蘭錦隻有一個人,血影樓有很多人,可以團夥作案。
沈映雪了解了血影樓的實力,頓時感覺到了那個男人的誠意,“怪不得他如此篤定,我會背叛忠信王。”
荀炎問道:“您依然打算與忠信王聯盟?那個男人能拿得出來這麽重要的東西,身份一定不簡單。”
他怕沈映雪聽不懂,說的很直白。
沈映雪說:“我不知道。”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沈映雪覺得之前那個男人,很有可能是現任皇帝派來的人,忠信王是這具身體的親爹,他們兩個正在進行生死鬥爭。
如果沈映雪對這個爹感情深厚,也不會這麽糾結。可是無論是他還是原主,都沒和親爹相處過,那個疑似皇帝那邊的人,又給了他手機,擺脫他做事。
沈映雪歎一口氣。
如果沒有手機,還有係統的指引,他是不會答應那個中年男人的。既然係統給了這樣的線索,那就說明這個發展是對他有利的。
江寒楓道:“先做自己的事情,不急。”
自己的事情是什麽來著?
“庭軒關在伏晟的隔壁了,顧蓮生剛和我們有來往,其餘的仇家……不如先對桑子塵動手吧。”沈映雪對自己的仇人印象深刻,仇人數量很多,他也一個都沒遺忘。
桑子塵是個劍客,沒有江寒楓那麽厲害,也算是後起之秀。當日圍攻魔教,他一直和伏晟呆在一起。沈映雪中了毒,出來迎戰,對上的就是桑子塵。
他趁著沈映雪毒發,發了狠地跟他打了一架,雖受了些小傷,但是捅破了沈映雪的丹田。
沈映雪最恨的人,除了伏晟就是他。
如果說伏晟是持刀人,桑子塵就是他手上的刀,不足為慮,但很可惡。
“我去安排。”荀炎唯命是從。
桑子塵是個閑散的劍客,背後沒有什麽幫派,但是在江湖上的朋友不少。荀炎得先打探一下他的下落,才能把他抓回來。
沈映雪和江寒楓呆在客棧裏,繼續迎來送往,閑著沒事就玩一下手機,刷刷論壇,或者研究一下江寒楓身上的馬賽克。
就這麽充實地過了幾天,蘭錦那邊突然來了信。
下屬把信送來,沈映雪拆開看了一眼,感覺這封信厚的有點過分了。他目光凝重。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江寒楓問。
“我不識字。”沈映雪說著,把紙遞給了江寒楓,“你念給我聽。”
江寒楓對沈映雪的印象還停留在“花主”和“魔教教主”,之前確實教導過他識字,但是這個事情,和他的另外兩個身份是完全不符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江寒楓有些恍惚。
從前沈映雪的種種弱勢,都不是他偽裝出來的。他是真的不識字,記性差,像個孩子似的,喜歡一些對成年人來說很無趣的玩具。
江寒楓幼年時見到的那個沈映雪,也是真的他。他不是花主的兒子,而是流落江湖的郡王之子,他本該錦衣玉食,卻被魔教抓住,還被朝廷的人追殺。
許久不曾記起的同情和憐愛,又浮現起來,江寒楓看了一眼信,略過前麵的禮貌問候,直入正題。
“貓說,找到了一本秘籍,很像那本可以幫你治好身體的秘籍。”江寒楓問,“這是真的嗎?還是另有用處?”
“是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是確實可以。”沈映雪坐在床邊晃了晃腿,“那個秘籍呢?沒有一起送來嗎?”
“貓擔心不安全,送來的是手抄本,真版還在簪花巷。”江寒楓剛才拿到信也感覺到厚度不對。
後麵的紙張是按順序排好的,隻用針線稍稍裝訂了一下,看起來像草稿。
“是這個嗎?拿來我看看。”
江寒楓把東西遞給沈映雪,有些想問他不是不識字嗎?真的能看得懂嗎?
沈映雪看到上麵的東西,直接跟係統確定了一下。他一直不覺得那本秘籍容易拿到,態度也並不認真,就很隨意地送程序。
係統說:[是它,恭喜您。]
沈映雪呆了一下:[你說什麽?]
係統:[恭喜您找到了可以控製您內力的秘籍,隻要開始修行,您的身體就不會繼續崩潰,並且會慢慢修複好。等您修行大成,不止可以使用體內的內力,比起從前也能更進一層。]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沈映雪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江寒楓看到他拿著那幾張紙翻來覆去地看,還以為他看不懂上麵的字,“我幫你念念?”
“你念吧。”沈映雪還回去。
他從來沒有習過武,僅僅靠著這具身體留下的本能修煉,沈映雪很怕自己學不會。
江寒楓念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沈映雪聽得雲裏霧裏,甚至覺得他在念周易。
他問係統:[你把江寒楓的聲音也打馬賽克了嗎?]
係統真誠道:[沒有。]
沈映雪很絕望,這就是文盲的悲哀嗎?
秘籍很長,江寒楓念了兩頁就停下來了,他看到沈映雪焉了吧唧的模樣,過去親了親他,“不是這個秘籍嗎?別著急,以後總能找到的。”
“就是這個。”沈映雪很難受,“可是我聽不懂。\"
因為他不能理解秘籍裏的意思,就算想用身體的本能,都沒有辦法使用。
“沒關係,有我在呢,哪裏不懂,我教你。”江寒楓教了諸成玉這麽久,教學經驗豐富。
“全都不懂。”沈映雪想起來,之前江寒楓也曾經教過他認穴道,想來習武也不算太難。隻要避開視覺上的馬賽克,聽明白秘籍裏的內功要訣就好。
在練習之前,沈映雪先讓江寒楓給蘭錦寫了個回信,問他這本秘籍是從哪裏弄來的,然後才開始跟著江寒楓學。
學習的過程沒有他想象中那麽難受,可能是身體真的需要調理內力,學完第一篇章後,沈映雪就感覺晚上的疼痛減輕了很多。
又過了幾天,荀炎提著活著的桑子塵回來了。
沈映雪特意去掉了花主的易容,以本來麵貌去見他。
桑子塵突然被人綁架,帶到不知道哪裏去,心裏非常恐慌。他的仇家不少,但是武功高到抓他的黑衣人那種地步的,根本沒有幾個。
放眼整個江湖都可能挑不出來十個。
那個人是誰?
他帶自己去了哪裏?為什麽抓他?
桑子塵的嘴巴被他用抹布塞住,眼睛上也蒙了黑布。他的手腳被反綁住,從來沒有離身的劍,不知道丟到了哪裏。
直到安穩下來,似乎到了地方,桑子塵聽到了開門聲,接著有幾個人靠近他。
眼上的布被人撤掉,桑子塵不適地眯起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看清眼前的人。
那一瞬間,他全身的毛孔都聳立起來,後背發涼,一股冷意縈繞在心底,桑子塵隻覺得毛骨悚然,他嘴巴幹啞,喉嚨緊得很,咽了口唾液故作鎮定,“沈映雪?你沒死?”
沈映雪麵無表情地走近。
他剛才特意換了身衣服,跟幾年前原主被人暴打時那身很像。他看著桑子塵,曾經的噩夢,如今竟然這麽不堪一擊。
沈映雪朝旁邊伸出手,江寒楓會意,猶豫一下,把劍遞到他的手上。
經過上次的事情,江寒楓知道,沈映雪並非時刻都瘋的那麽厲害。他的狀態大概就像喝醉了酒,有時候毫無理智,有時候思維正常,但是不會克製自己的情緒,非常外放。
在複仇這件事上,他卻是克製的恰到好處。
哪怕是麵對伏晟時,沈映雪依然分的很清楚。他的仇恨,就是仇恨,不會牽連到其他人,也不會牽扯到其他事情。
沈映雪接過江寒楓給的劍,如同修羅一般,緩緩靠近桑子塵。
“你要做什麽?”桑子塵表麵雖然鎮定,眼神卻已經慌了。
沈映雪輕輕笑了一下,“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