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指點劍法

老道士與列仙飛升圖不分彼此,他便是這列仙飛升圖法寶的魂靈。李清玹震驚之餘,看著老道士的目光,已稍微不同,有些百感交集,轉而悵然若失。但唯一不變的,便是感激敬重之意。

“對你當前而言,我來曆如何並不重要,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老道士笑道:“倒是你近來修行,可有不解之處?”李清玹微微點頭,沉思片刻,才道:“這幾日來,晚輩修煉功法,揣摩功法,還有許多難解疑惑,還要勞煩前輩為我解惑。”

老道士點頭道:“你逐一說來,我且聽著,再為你解說。”李清玹把心中疑惑逐一道出,老道士靜靜聽來,時而講解。老道士神秘莫測,修為也深不可測,麵對李清玹這個修道還未入門的小輩問話,自然是毫無障礙。

雖然寥寥幾句,卻把李清玹數日來的疑惑盡數消解。“任何事情,有師父教導,與自己獨自摸索,確實有些南轅北轍。”李清玹心中暗暗道:“我被這些問題困擾多日,若無這位前輩講解,也不知要困擾到何年何月,隻怕還要影響到以後的大道修行。”

“一個難題,短則困人數日,長則以年月計數,甚至困頓一生怕也是有的。”“有長輩答疑解惑,修行才能運轉無礙,省去無數心力及時日。”

“難怪江湖之中,宗門的弟子修為都要勝過閑散遊俠,想必修道之人,也是如此。不僅在修行上有長輩授業解惑,指點修行道途的好處,而且宗門底蘊深厚。財侶法地,都十分充足,有個師門為靠山果真是遠超散修之人。”

“古人雲:‘未聞道,難者在法;已聞道,難者在財。’我自己的先天根器不錯,真正的大道之法也已初入門徑,至於財、侶、地三者,以後當是重中之重。”

這般想來,李清玹不禁又想起師父張老道,暗自歎道:“昔日師父他獨自摸索,困在練氣境界數十年,正是因為無人指點,找不到修行前路。若似我這樣遇上這位前輩指點,師父他豈會抱憾終身?”

過不多時,李清玹心中疑惑盡解,茅塞頓開。但他心中還有一件隱秘之事。便是關於金丹與劍丸一事,這兩樣東西,關乎甚大。金丹使他修行進展神速,內中還有一點難以化開的精華,玄妙莫測。

而劍丸是劍仙手段,李清玹思忖自己今後在修道路上的對敵手段,隻怕要以劍丸為依仗。此去長安,便是要求取玉劍,可這兩樣物事來曆不凡,而且神秘莫測,他心中委實拿不定主意。據他這幾天觀察,這老道士乃是一位道德君子,可以信任。

李清玹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便要將金丹和劍道悟真篇的銀紙取出,向老道士請教。就在這時,便聽老道士說道:“一般來講,修道人的手段,大多在坎離以上的境界才得以施展。”

“但似你這般修成真氣的練氣修為,已有真氣在身,氣力遠勝常人,不知可有防身的手段?”“我看你筋強骨健,行走間有練習站樁功的痕跡,雖未攜帶兵器,但似是學過防身技藝,而且我見你手臂擺動間,頗有幾分意味。”

“你可曾學過什麽武功技藝?”老道士眼力極高,一眼便看出端倪。他被老道士這麽一打斷,隻得先把金丹和劍丸之事壓下。

他沉吟了一下,答道:“晚輩曾跟師父他老人家學過凡間青城派的武學功夫。後來又練過一式劍術,先劈香炷,後斬黃豆,這一式劍術不是我師父所教,是我從一本秘笈上習來得。”

“哦?”這一回,倒是讓這老道士十分驚訝,說道:“據說世俗間有人腿上綁些重物,數年不卸,後來卸下,便能身輕如燕,躍起數丈。你這練習劍術的手法,倒像是世俗武林之間磨練基本武藝的辦法,但若隻是如此,應當隻算練習基本功,到頭來,怕也隻練得一個手穩。”

李清玹點頭道:“正是如此,晚輩雖曾學過凡間武學,對上凡間武者倒是不懼。若是對上修道者,就有些力不從心了。”老道士皺眉說道:“說的也對,凡間武學對上修道者確實不夠看,若是遇上變化多端的人物,就要吃虧了。”

“前輩說得甚是。”李清玹苦澀的說道:“晚輩本想學些修道者的法術手段用來防身,如今得了縮地成寸和掌心雷,倒是可以防身了,可是不懂劍仙手段,確實有些遺憾。”

老道士沉思一下,說道:“若是方便,不如你施展一式?”李清玹左右望了望,歉然說道:“手中無劍,難以施展,請先生莫怪。”“不妨事。”老道士微微擺手,彎下身子,在一旁的青石上畫了一個寬四指,長三尺的長方形,然後就是一拍。

正是這麽一拍之後,他將手抓在青石上,提起了一個寬四指,長三尺的青石塊條。老道士將這青石塊條一抖,外層部分紛紛脫落,隻剩一柄三尺長劍,通體皆是青石。李清玹在一旁看得甚為驚訝。

老道士竟能以這等方式凝結出一柄石劍,就好像那青石裏,原本就藏著一柄石劍。這等手段,真是玄妙莫測,他雖然有些驚訝,但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接過長劍,隻覺得極為稱手,而且劍柄之處,竟是與手掌無比貼合,握感極好。

他掂了一掂,讚道:“真是一柄好劍!”“你來攻我。”老道士聽他這麽一說,也來了興趣,隨後就是一掌拍出。這一掌看似簡單平常,但李清玹麵色微變,隻覺呼吸一窒,眼前光芒一閃,這一掌就已拍至眼前。

他心中沒有多餘想法,隻把石劍往前一揮,就如同平時劈斬香炷黃豆一樣,心中平靜無波。這一劍毫不拖泥帶水,卻帶著一股莫名的韻味。這一劍雖然神妙非常,但他僅是練氣修為,威力自然談不上驚天動地,隻是尋常。

可是落在老道士的眼中,這一劍已是截然不同。老道士眼瞳微縮,神情凝重,他一劍斬落在老道士的掌中。石劍斷為兩截,而老道士毫發無傷。老道士歎道:“好一式非凡劍術。”

其實這一劍威力不強,能夠輕易破去。可是以他的眼界,早已看透了更深層次。達到了老道士這等層次,眼界極高,所見的已不是表麵,而是天地萬物,以及道法本源。

在常人看來,這一劍簡單平常。可在他眼裏,這一劍不帶半點氣息,但它劈開了虛空,斬破了空氣,仿佛要將天地萬物斬開來,盡管這一劍看似毫無威力。

但他心中清楚,如果李清玹修煉到了他這一層次,必然能夠斬破虛空,斬盡萬物,破盡諸天萬法。李清玹看著老道士,有些期待他的評價。

“這一式劍術,與符籙之道有些相似。”老道士笑著說道:“這一劍似乎與天地間某一種軌跡吻合,卻是多了一份莫名韻味,連同威力也要高上幾分。同等真氣修為的修行者,若是持劍與你爭鬥,兩劍相擊,必然是你勝出。”

老道士細細思索先前那一劍的韻味,自語道:“這一劍與天地軌跡相合,有一些點睛之筆的味道。”李清玹聽他評價甚高,有些喜上眉俏,但聽到此處,疑惑問道:“點睛之筆?”

“你師父的筆記上有這麽一句話,恰能詳細解說你這一劍。”老道士捋了捋胡須,說道:“荒原之上的呐喊,悠遠響亮,而雪山之中的呐喊,則會引來山崩地裂。”

“你這一劍的韻味,就像是在雪山中的呐喊,能引來山崩地裂。”老道士讚道:“今後你修為高深時,天地之間便處處都是雪山,這一劍就是引動山崩地裂的那一聲呐喊。”

“天地處處是雪山,一劍恰如雪中嘯。”老道士說道:“這一劍道隱無名,實是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李清玹驚喜交加,心情難以平複。此刻,他隻想著劍道悟真篇。劍道悟真篇已是如此高深莫測,那麽悟真劍道,又當是如何?

“你若有耐心,就僅僅習練這一劍,不要去學其餘劍招,以免所學駁雜,反而失了這一劍的韻味。”老道士說道:“張道人獨具慧眼,能看透許多修行本質,想必也看透你這一劍的變化。他可曾交代你,不要去學其餘劍招?”李清玹這回更是震驚,點頭道:“師父他曾經如此指點。”

“張道人真是天縱奇才,可惜時運不濟,否則天仙有望,實在可惜了。”老道士滿臉遺憾,說道:“這等天才,若是生在洞天福地當中,自幼便識得修行,這一世定是能夠飛升成仙的。可惜了……”

又是洞天福地?李清玹心中有所猜測。這時,老道士抬頭看了看,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可還有疑問?盡可說來。”李清玹沉吟了一下,微微躬身道:“近日來,常聽先生提及洞天福地四字,請問先生,洞天福地可是道藏典籍裏記載的神仙居住之地,有別於凡塵俗世,自成另一方天地?”

老道士略作沉吟,李清玹見狀說道:“先生洞天福地之事若是隱秘,不便說來,先生便請略過此事,不必理會。”“你誤會了。”老道士微微搖頭道:“關於洞天福地之事,傳承久遠,我正想著如何整理言辭,與你細說。”

“上古之時,人族共主大禹登基為帝,大禹劃分天下為九州,令九州諸侯貢獻青銅,鑄造九鼎,象征九州,將華夏九州的名山大川、奇異之物鐫刻於九鼎之身,並將九鼎集中於大夏王朝京城平陽。後來天地動**……”老道士聲音平淡,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