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七日已過

裴子羽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而走,朝著金色大門外走去。裴子羽身後的嘲風抖了抖龍須,甕聲說道:“這麽快就要離開麽?你這是要去哪裏?”裴子羽頭也不回的說道:“去該去的地方,你這狡猾的老龍,還能猜不出我要去哪裏麽?”

裴子羽的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嘲風的眼前。嘲風輕笑了幾聲,低聲自語道:“你果然是十分看重那位李小友,就算你猜出本尊的謀劃,不還是照我的想法去做了麽!”

嘲風抖了抖龍須,從地上倏忽而起,它那蒲扇般大小的龍爪在地麵上輕輕地拍了兩下。九重玲瓏塔當中,正在下麵幾層參悟紫檀門上道法符紋的修道人們,在一瞬間感覺到九重玲瓏塔晃了晃。

眾位修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紛紛不曾理會,都在繼續參悟紫檀門上的道法符紋去了。若是李清玹還在上麵幾層,就會切切實實地感應到九重玲瓏塔在一瞬間晃動了那麽一下。

七天之後,司天台府衙後院,九重玲瓏塔所在。在之前的四天內,絕大部分的修道者都達到了自身修為境界的上限,已經無法再打開眼前的紫檀門了。

因此他們都退而求次,都在仔細地整理之前所得到的感悟,梳理自身所學,鞏固自身的修為境界,他們對於下一個小境界的突破已感覺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了。

有將近一半的修道者,都達到了自身修為境界所在的紫檀門前,比如張玄真這類大派的真傳弟子們,都已經參悟透了自身修為境界所在的紫檀門前。

而剩下的那些修道人,相比之下就差了一些,比如扈孝林,他已是坎離境的修為,卻沒能打開對應著真氣外放的第三層紫檀門,顯然他對自身的境界理解的不夠透徹。

對於李清玹和黃洞元這樣的天之驕子來說,打開比自身修為境界更高一層的紫檀門,也沒有費多大心力。但是對於除他倆之外的修道人來說,卻是難以跨越的鴻溝。

本來眾人以為這次會是黃洞元博得頭籌,畢竟他是人傑榜的第一人,但令眾人大跌眼鏡的是,此次道玄先生如同半路殺出的程咬金一般,博得了此次的頭籌。經此事過後,道玄先生之名將遍傳天下!

九重玲瓏塔一層門外,許多參悟紫檀門上道法符紋的修道人都退了出來,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他們或是討論此次感悟所得,或是討論道玄先生與洞真先生誰更為厲害一些。

而龍虎山天師府的年輕弟子們,則是圍在了一起,他們討論著那位得了秘法傳承的神秘師兄。有位年輕弟子說道:“今天都是第七日了,道玄師兄為何還不現身呢?難道師兄他還在參悟紫檀門上的道法符紋不成?”

另一位年輕弟子說道:“道玄師兄他或許有所感悟,因此還在第八層當中參悟紫檀門上道法了。”正當先前那個弟子說話時,就聽見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位不過是在沽名釣譽,他假裝在那感悟道法符紋,實際上是在作秀,沒見到洞真先生都明智的離開了麽?我可不相信那位能勝過洞真先生!”

天師府的眾弟子聞言皆是皺了皺眉,正當他們想要反駁此人時,就見他們的師兄張玄真對那人說道:“原來是扈孝林道友,扈道友之前不是吹噓自己能闖至第五層麽?某人自身胡吹大氣,結果打自個臉了,為了找回麵子,就在別人的身上潑髒水麽?當真是令人看不起!”

周圍的修道人聽完張玄真所說後,都大有深意的看了扈孝林一眼,扈孝林頓時臉色黑了黑,他臉上陰晴不定,卻也沒敢反駁張玄真的話語。

直到目前為止,除了李清玹以外,其他的修道人都陸陸續續地從九重玲瓏塔當中退了出來,眾位修道人沒有急著離開,他們都在等著這位聲名遠揚的道玄先生出來。

在這位道玄先生答應與劉子鳴約鬥之事後,許多想要交好李清玹的修道人,都紛紛退卻了,他們著實不看好李清玹,即使他斬殺了修成飛劍的任淩風。

誰知這位李清玹,竟然險之又險地勝過了人傑榜第四的劉子鳴,這讓許多曾經想要交好李清玹的修道人頗為懊悔。而這一次,李清玹竟然超越了人傑榜榜首的黃洞元,奪得了此次九重玲瓏塔機緣的頭籌。

因此有許多修道人想要交好李清玹,就算是沒能結交,也可以混個臉熟,這種隻賺不賠的買賣,眾人當然喜歡去做了。

就在眾位修道人等得有些急躁時,九重玲瓏塔第一層的紫檀門倏忽打開了來,原本有些嘲雜的眾人忽然靜了下來,他們都齊齊地望向紫檀門中的年輕人。

一個身著青衫的俊挺年輕人,那年輕人麵如冠玉,眉若劍鋒,目若星辰,氣質飄逸出塵,正是在場諸人心心所念的道玄先生李清玹。李清玹看著紫檀門外的眾位修道人,微微挑了挑眉,他腳步不停地走出了九重玲瓏塔。

張玄真見到李清玹出來後,急忙走向了李清玹,他低聲說道:“道玄師兄,你可出來了,我和其他的師弟奉本宗天師之命,準備返回鷹潭的天師府當中,不知師兄是否和我們一起返回天師府?”

李清玹心中微微一跳,口中淡淡說道:“玄真師弟,你和其他師弟先返回宗門罷,師兄我還有事情要辦,暫時就不返回宗門了。”

張玄真遺憾的笑了笑,他略微對李清玹施了一禮,低聲說道:“既然如此,小弟我就和其他師弟先行離開了,師兄若是有什麽事情不好處理,或想尋求幫助時,可以將此符用真氣觸動。”

“隻要此符被觸動後,此符所在的方圓二十裏之內,凡是八寸真氣以上的天師府弟子,俱會收到感應的,請師兄收好此符。此符是大師伯所賜,還望師兄莫要推辭。”

李清玹看著張玄真遞給他的白色玉符,沉默了一下,他雙手接過白色玉符,並將其貼身收好。李清玹低聲道:“長者賜,不敢辭。師弟回宗之後,代我謝過大師伯。”張玄真點了點頭,隨即對李清玹抱了抱拳,便轉身帶著其他師弟離去了。

李清玹看了在場的眾人一眼,隨即就轉身離開了。場中其他的修道人張了張嘴,想要上前結交李清玹,卻又慫於李清玹的威勢,最終隻是遺憾地紛紛離去。人群中的柳不離,朝著李清玹離開的方向快速追去。

李清玹走的並不慢,但也沒有施展縮地成寸之術。他的耳聰目明本就遠勝眾人,柳不離直接朝他追來的腳步聲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中。李清玹眉頭挑了挑,旋即就頓足不走了。

過了片刻,柳不離就到了李清玹的麵前,他對李清玹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道玄先生安好,在下先前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先生。還望先生莫要怪罪在下,在下一定痛改前非,改掉這眼高手低的毛病,還望先生能原諒在下。”

李清玹怔了怔,旋即想到了七日前,這位文昌閣的大弟子曾經在九重玲瓏塔當中嘲諷過自己,他沒想到這位柳不離竟然會來找他賠罪。李清玹沉思了一下,淡淡說道:“希望你真能戒掉些浮躁之氣,名位對於我等修道人來說,不過是身外俗物,之前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柳不離聞言點了點頭,他低聲道:“多謝先生大人大量,在下受教了。我那位師弟曾經得罪過先生,還望先生莫要與他一般見識。”柳不離說完這話後,又對李清玹施了一禮。

李清玹淡然說道:“不過是件小事,隻要他不再招惹我,我就不會將他怎麽樣,否則的話,就算他是來閣主的獨子,我也會好好教訓他的!”柳不離微微苦笑了聲,並沒有回答此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