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當年瘟疫

李清玹聽完嘲風剛才所言,才算大概地得知了上真觀的往事,他才算知曉了雲霧山中那位修道人屍身的身份。李清玹著實沒有想到,那位修道人屍身的身份竟然是他的曾師祖。

還好李清玹將曾師祖的屍身給入土為安了,不然的話,他的心情將會更加的沉重。李清玹忽然想起了他在曾師祖手中得到了一張羊皮紙。

那張羊皮紙上寫著胎息訣三個字,而他曾師祖另一隻手中卻寫有大道至簡四個字,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麽關聯呢?李清玹微微皺了皺眉,他的心中暗暗思慮不已。

那本流傳很廣的胎息訣,莫非是蘊含著大道至簡的大道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為何沒有人憑借這本流傳數百年的胎息訣修煉有成呢?

這本胎息訣隻是一本普通的養生之法,內中講究呼吸睡眠如嬰兒,長期修煉此法,可以延年益壽。

李清玹少年時期曾經修煉過胎息訣,當時隻是覺得睡眠效果非常好,每天都是精神奕奕地,其他的倒不曾感覺到什麽特別的變化。去年在穹隆山上時,李清玹的師父倒是給他講過關於胎息訣的事情。

當時李清玹的師父張誌誠曾對他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太上周天功是我根據本派流傳下來的周天功所改進而成,我在改進周天功時,曾在胎息訣中得了不少靈感,經過我數年時間,才將周天功改成了太上周天功。”

李清玹想到這裏,忽然心中一動,他記得去年誤入列仙飛升圖當中時,曾遇到了一位失去肉身的老道士,那位老道士的境界修為非常高。

那位老道士曾經點評過太上周天功,老道士曾說這本太上周天功可以直指地仙大道,是部大乘的修煉功法。

李清玹理了理思路,忽然暗暗想道:“莫非我派紫霄曾師伯祖憑借手中的胎息訣,就悟出了類似太上周天功一類的大乘修煉功法?這也太駭人聽聞了吧?不過我師父能做到的事情,未必紫霄曾師伯祖就做不到,畢竟眼前的嘲風也曾誇讚過紫霄曾師伯祖的修道天資!”

李清玹心中閃過萬般念頭,他靜了靜浮躁的心神,隨即恭敬地說道:“嘲風大神,您可有我師父的消息?還有,那位追殺紫霄真人的修道人是什麽修為?”

嘲風瞥了李清玹一眼,低聲說道:“你那位師父已經死在了虞山之中,至於追殺紫霄真人的那位修士,不過是個金丹境的人仙,其出身的門派也不是洞天福地當中的十大宗門,隻不過是個尋常門派而已。本尊就知道這麽多,剩下的就需你自己打聽去了。”

李清玹聽嘲風說起他師父張誌誠死在虞山之時,頓時心中悲慟欲絕。過了片刻,李清玹才緩過神來,他對嘲風施了一禮,低沉地說道:“多謝嘲風大神將我師父的消息告知於我,晚輩不勝感激!”

嘲風微微地搖了搖龍首,淡淡說道:“不必謝我,你不是還有一個問題了麽?趕緊問吧,本尊的時間很寶貴的。”李清玹低聲道:“嘲風大神,您可曾知曉數年之前,姑蘇城吳縣當中發生的那場瘟疫?”

嘲風點了點頭,說道:“本尊知曉此事,當時死了一百多人,蘇州府的刺史曾將此事上奏到了朝廷當中,朝廷當時派了數名禦醫前去治療瘟疫,不過那場瘟疫並不簡單,就連那幾名禦醫都無法醫治,最後還是司天台的兩名龍虎真人前去蘇州,才將那場瘟疫消滅了去。”

李清玹的眼中閃過一絲悲色,他穩了穩情緒,才緩緩說道:“嘲風大神,我認為那場瘟疫是修道人所為,因為那場瘟疫不同於以往發生過的那些瘟疫,當時那場瘟疫來得十分突然,而且以凡間醫術根本治愈不了,因此那場瘟疫的來源十分可疑。”

說到這裏,李清玹頓了頓,才低沉地說道:“先父當時就是因為這場瘟疫,才英年早逝的,當時我師父曾經施手救治先父,可惜我師父他也是無力回天,最終沒能救回先父。”

“我師父他當時猜測過這場瘟疫應該不是凡俗之人所為,因為我師父他的醫術非常高超,以我師父的醫術造詣來說,可以算是獨步江東之地了。就連宮中的那幾名禦醫也對這場瘟疫束手無策,想來這場瘟疫就是修道者所為。”

嘲風聽到這裏,平靜地說道:“你說的不錯,這場瘟疫就是修道者所為,隻是這場瘟疫牽扯到的麵太廣了,就算是司天台也沒能將這場瘟疫的始作俑者給緝拿歸案。”

“因為這場瘟疫牽扯到了洞天福地當中的一位金丹境人仙,那位金丹境人仙也算是出身大派,司天台有所顧忌,最終隻是將這場瘟疫的始作俑者給狠狠地懲處了一番。”

李清玹眼中一凜,他驀然說道:“難道那位金丹境人仙直接對凡俗之人出手了麽?”

嘲風擺了擺龍須,甕聲說道:“並不是那位金丹修士出的手,出手之人是那位金丹修士的一名弟子,他那名弟子約有坎離大成的修為。”李清玹皺了皺眉,說道:“坎離大成?原來洞天福地之中,也不盡是神仙之輩。”

嘲風說道:“你以為修成金丹境以上的境界就那麽容易嗎?就算是天資卓絕之輩,也不一定能修道成仙。修道成仙之輩,無不是有大毅力、大運道之人。洞天福地當中雖說靈氣純淨、渾厚,但要想修道有成,也需要日積月累的修行,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李清玹臉上露出了然神色,他雖然也想多了解一下洞天福地之事,但是他更想得知令他父親早逝的那場瘟疫之事。

嘲風沉思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那位金丹人物當時下界而來,是為了辦一件事情,那人辦好事情之後,就立即返回了洞天福地當中。隻是他有一個徒弟當時跟著他來到了世俗當中,在他臨走之時,他的那位徒弟留了下來。”

“那人的徒弟是位蠱道修行者,因為洞天福地當中有十大宗門掌控修道秩序,禁止修道人隨意對凡俗之人出手。而這位蠱道修行者需要用活人養蠱,需要很多活人血食,他在洞天福地當中不敢隨意殺戮凡人,因此他就將注意打在了下界世俗之人當中。”

嘲風講到這裏,頓了一頓,然後才道:“本來這位蠱道修行者的師父沒走之前,他還不敢肆意出手殺人,自從他的師父返回洞天福地之後,這位蠱道修行者就原形畢露了,一日之間,此人就在蘇州府用蠱毒感染了一百七十六人,這些人都是些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

李清玹眼中一凜,低呼道:“一百七十六名壯年男子?此人真是位喪盡天良的敗類,端的不為人子!”一百七十六名壯年男子,就是一百五六十戶人家,壯年男子正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

這名蠱道修行者為了一己之私,濫殺無辜,已算是墮入了魔道,這種喪盡天良的敗類,應該人人得而誅之!李清玹的牙關緊咬,指節握得發白,他心中升起一股殺氣,殺氣氣衝鬥牛!殺氣一閃而逝,李清玹將自身的殺意壓了下去。

嘲風看了李清玹一眼,它淡金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隨即就恢複了平靜無波地神態。李清玹想了想,說道:“嘲風大神,司天台掌控本朝的修道秩序,這人濫殺無辜,司天台沒將此人除去麽?”

嘲風說道:“那個蠱道修行者在蘇州府殺了一百七十六人之後,又在蘇州府附近的其他州府殺了不少人,因此驚動了司天台的李泌,李泌親自出手將此人擒下,他準備將此人押回司天台,之後再做處理。”

李清玹聞聽此言,頓時皺了皺眉,他低聲問道:“嘲風大神,司天台怎麽處理那廝的?”嘲諷沉吟了一下,甕聲說道:“在李泌將這廝押回司天台的路上,遇到了這廝的師父,這廝的師父是位金丹境人仙,因此與李泌鬥起法來。”

“李泌當時是龍虎交匯的修為,他僅憑自身修為是鬥不過那位金丹境人仙的,但是李泌身為司天台的監正,他身上有諸多寶物,再加上他有大唐帝國的國運加持,因此與那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那人與李泌邊鬥邊走,最後退走至百濟國、新羅國之時,被那人鑽了個空子,將他的徒弟給救了回去,不過那人的徒弟被李泌打斷了一條腿,滅絕了那廝左腿的生機。”

“除非有天仙級數以上的人物出手,那廝的左腿才能再生,不然的話,就隻能接一肢靈獸的腿了。那人救出自家弟子後,就退到了北海之上,因為此地已經出了大唐地界,李泌不好繼續追趕,因此就退回了洛陽之中。”

嘲風講這段話之時,語速非常慢,還時常斷斷續續,仿佛有些不確定此事的真正情況,想來這位嘲風分身對於李泌與那人鬥法之事隻是略知大概,它對此事具體的情況也是一知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