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名列第四

劉子鳴和李清玹又聊了一會修道心得,隨即劉子鳴慢慢站起身來,低聲說道:“時間不早了,為兄就先回去了,此後山高路遠,以後有緣自會再見。”

李清玹對劉子鳴抱了抱拳,輕聲道:“下次相見,希望劉兄已經得償所願!”劉子鳴看了李清玹一眼,輕笑了幾聲,低聲說道:“但願我不會被你拉下太遠,不過你應該不是天師府的道士。”

李清玹有些愕然,呀然問道:“劉兄,何出此言?”劉子鳴挑了挑眉,低聲笑道:“龍虎山天師府,乃天師道的祖庭所在,又是道教聖地之一,天師府的道士向來是自稱‘貧道’。”

“而你多數時候卻是自稱在下,有時候還自稱‘我’,由此可見,你絕對不是天師府的受籙道士。”李清玹深深地看了劉子鳴一眼,低聲道:“劉兄,還請勿對他人所言”。

劉子鳴神色鄭重,低聲道:“伯玉,勿要擔心,你還信不過為兄的為人麽?”李清玹道:“當然相信了。”

劉子鳴哈哈大笑,便咳嗽邊說道:“不打不相識,伯玉吾弟,有緣再會。”李清玹將他送至門口,看著他在同門師兄弟的攙扶下漸行漸遠,心中默默歎道:但願下次相見,希望你還能是之前的那個劉子鳴!

司天台的某個房間內,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修道人正在伏案疾書,他在冊上筆走龍蛇,飛快地寫下了幾行字。隻見第一頁紙上寫著:李清玹,龍虎山天師府秘傳弟子,坎離修為,位居人傑榜第四。

上榜事由:在洛陽城南,李清玹與禹王派嫡傳弟子劉子鳴約鬥。鬥法結果,李清玹獲勝。此次鬥法中,李清玹先是施展出了掌心雷,威能堪比龍虎級數,他又施展出一道清氣,亦有龍虎級數的威能。

鬥法點評:李清玹的掌心雷雖說堪比龍虎級數,卻是借用了霹靂珠的威能,常理之下,目前他的掌心雷應該是坎離交匯的威能。那道清氣雖有堪比龍虎級數的威能,但疑似有所限製,不能屢屢施展出來,因此將他排在人傑榜第四位。

第二頁紙上赫然寫著:劉子鳴,禹王派掌門真人的親傳弟子,坎離大成的修為,位列人傑榜第五。

上榜事由:在洛陽城南,劉子鳴與龍虎山的秘傳弟子李清玹約鬥。鬥法結果,劉子鳴落敗。此次鬥法中,劉子鳴施展出施展七真觀海潮之禹王潮,並與搬山術疊加在了一起,威能將近龍虎級數。其後,劉子鳴借用外力,施展出濟水秘術,威能堪比龍虎級數。

鬥法點評:禹王潮與搬山術疊加起來,才威能將近龍虎級數;秘密法術‘濟水’借助了外力,才施展出堪比龍虎級數的威能。這兩道神通法術,皆是借用了法寶禹王量天尺的外力,以及一道龍虎之氣。劉子鳴敗給李清玹,因此將他排在人傑榜第五位。

房中的這名修道人,寫好這一份手劄之後,隨即又寫了十來份同樣的手劄。他寫好後,吹了聲口哨,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房間的窗戶處飛來了十隻白色的信鴿。

這些信鴿比尋常的鴿子更為神俊,屬於司天台特有的飛禽寵物。這名修道人將寫好的手劄,一一綁在了信鴿的腿腳上,隨即又吹了聲口哨,這十隻信鴿振翅而飛,漸漸消失在窗外的天空中。

這些信鴿將手劄上的消息,帶往大唐帝國的南五道與北五道疆域,將這個人傑榜變更的消息遍傳天下,當然隻有修道人才能得到這個消息。

這位修道人將桌子上剩餘的一份手劄疊成紙鶴狀,隨即念了個咒語,又捏了個法訣,就見這枚紙鶴輕輕抖動翅膀,飛了起來,好似活物一樣。隨即,這枚紙鶴就朝著司天台中李清玹所在的房間飛去。

片刻後,李清玹看著飛落桌子上的紙鶴,微微挑了挑眉,這樣的小法術,他還不會呢。李清玹拆開了這個紙鶴,就見這是一份人傑榜變動的手劄,他看著上麵的那些文字,一時間有些出神。

手劄上的內容如下:人傑榜第一是洞真先生黃洞元,茅山宗嫡傳弟子。人傑榜第二是茶山禦史陸羽,精通儒釋道三家之法,最善茶道。人傑榜第三是醉和尚懷素,法華寺列真傳弟子,極善草書。

人傑榜上頭三甲,都是非凡人物,第一人是道門中人,第二人是儒家之人,第三人是佛教之人。李清玹拍在第四位,雖說他師父是道士,他卻不算正兒八經的道士,不過對外卻說是天師府秘傳弟子。

劉子鳴因為敗給了李清玹,所以排名第五。原來人傑榜排名第五的那位則降落到了第六名。

原本是人傑榜第六名的任淩風死於李清玹之手,因此第六名以下者的排名俱是沒有變動。現在排名第六的這人卻是真正的天師府弟子,姓張號玄真。

李清玹心中想道:以我的這門劍丸秘術至少能排到人傑榜第二位,而非人傑榜第四位,據說人傑榜第一的洞真先生黃洞元,雖說隻是坎離交匯的境界,卻能發揮出龍虎初境的威能,我也不下於他了,隻是修為弱於他而已。

李清玹喃喃自語道:“不過是虛名而已,不必在乎,唯修真得道才是根本!”李清玹將手劄收起,放到三彩櫃中。

這時,少年仆人在門外說道:“先生,剛才右少監鄭大人派人送來一張紙條。”“進來吧。”李清玹淡淡說道,少年仆人將紙條遞與李清玹後,就退了出去。

李清玹打開紙條一看,卻發現上麵寫著:雖然汝與劉子鳴鬥法獲勝,也被其他的修道人親眼看到,傳揚了出去,但是汝的修為還是有點低下,望汝能在道門大會召開之前,就能修成坎離圓滿之境,否則司天台公布的消息難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李清玹挑了挑眉,低聲自語道:“司天台之人還真是看得起我,先是白衣劍仙裴先生,這又是龍虎真人鄭少監,看來我若不修成坎離圓滿之境,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李清玹將紙條放在火燭上直接點燃了,隨後吹了口氣,紙灰就都灑在了窗外的花園裏。李清玹隨後盤坐在床榻上,他舌頂上齶,意守靈台,雙手掐成子午太極訣,開始按照太上周天功上的行功路線煉氣存液,打坐修行。

李清玹之前已衝開體內一百四十六道的穴竅,此時雖說有的穴竅沒有真氣留存,穴竅卻也沒有閉合上。因此他將丹田氣海中的先天真氣送往沒有真氣留存的穴竅內,將空了的穴竅全部修複填滿。

過了兩盞茶的時間,李清玹體內的一百四十六道穴竅盡數留存了真氣在內,此時他已恢複了鬥法前的全勝狀態。

不過,此時他丹田氣海中,真氣依然在持續的增長著,從一盆水的程度漸漸變成了一缸水,而且還在慢慢的增長著,他的心神此刻古井無波,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司天台的一處練功室內,裴子羽正在閉目打坐,他那柄隨身的絕世仙劍橫放在了他的膝蓋上,他的一呼一吸間,幾乎弱不可聞,如同龜息一般。就在裴子羽打坐修行的時候,他的房間內忽然多了一人,是個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麵貌非常俊朗,他的皮膚白皙,五官端正,氣質出塵脫俗,看其樣子,應該是位風度翩翩的名士人物之流。裴子羽睜開雙目,看了看此人,淡淡說道:“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麽?”

中年文士赫然是李泌、李長源,隻見他淡淡笑道:“好歹我也曾是你的救命恩人,再說我與你也算是很多年的世交了,怎麽對我一點也不客氣呢?”

如果李清玹在這,就會驚奇的發現,中年文士說話的聲音,與那位在橋下給他算卦的中年相師的聲音一模一樣。

裴子羽淡淡的哼了一聲,低聲道:“當年你雖然救了我,但卻讓我失去了曾經的自己,你讓我如何謝你?”一向能言善辯的李泌,聞聽此話頓時無言以對,氣得他甩了甩袖子。

裴子羽淡淡說道:“你讓我為你鎮守這幅列仙飛升圖,然後用這幅仙圖引誘包藏禍心之輩的誘餌,好將圖謀不軌之輩釣而殺之,當作我還了你的恩情。”

“你見我殺的人過多,你讓我停手,卻讓外人將列仙飛升圖盜走了,我也收手了,不再殺人,此事也算還了你的恩情。此時,你還跟我說這些昔日的恩情作甚?

李泌笑意不減,低聲道:“好歹我家與你家也是世代互相交好,怎麽讓你說得跟商賈交易似的?”裴子羽挑了挑眉,並沒搭話,顯然他極為了解李泌;當然,李泌也甚是了解他。

李泌看著相識多年的裴子羽,不急不緩地說道:“最近我發現,你對那位李清玹蠻感興趣的,可以和為兄說說此事麽?”裴子羽長身而起,沉聲說道:“有什麽好講的,我對他無任何興趣。”

李泌摸了摸下巴上短短的胡須,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變,還是不會說些謊話,假如你懂得變通一些,又怎麽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裴子羽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泌也不生氣,接著說道:“這幾天以來,你竟然會安排膳房,給那位李清玹做了許多溫補的膳食,這可不像你以往的風格。”

“畢竟你一直是個冷若冰山的白衣劍仙,有一天竟會去關心別人,真是出乎為兄的意料。如果你不看重於他,怎會理會這些俗事?”裴子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卻仍是不曾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