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又大又長又久還有弧度。”

清晨,當鍾樾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和白鷺牽著手。

他們睡覺都比較老實,竟然就這麽牽了一宿。

白鷺的手心十分柔軟,絲毫不像寶劍那般堅硬冰冷。

鍾樾試著抽了抽手,白鷺就醒過來了,但是眼睛閉著:“哥哥,我還想再睡會兒…”

“起來了。”鍾樾說,“你昨晚不是喊餓嗎,我們去買吃的。”

白鷺這才不情不願地跟著起來,兩人把房間退了,到樓下找了間麵館吃東西。

這白鷺到底是餓著了,一口氣吃了兩碗麵,最後把湯也喝了。

鍾樾結了帳,帶他去買了幾身衣服以及一些幹糧,兩人便往山裏出發。

白鷺吃飽了也睡飽了,一路上興致很高,走了一個多時辰也不喊累。

“哥哥,等我們到山裏了,晚上要睡哪裏啊?”白鷺跳起來,去夠頭頂上綠樹的枝葉。

他就像個十幾歲的少年,年輕,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鍾樾說。

他們此時已走入人煙稀少的山中,雖然山裏明顯要比城裏涼快,但到底也是夏天,兩人都出了一層薄汗。

“晚上能看到很多星星嗎?”白鷺笑起來,“會不會有狼啊?”

“可能會有。”鍾樾想了想,說:“晚上點著火,狼就不會靠近。”

“狼來了,我就變成劍。”白鷺說。

“你打得過狼?”鍾樾很懷疑地問他。

“不,”白鷺笑了一笑,得意道:“我裝死。”

鍾樾笑起來。

兩人一路閑聊,走累了就坐下吃點兒幹糧,走了近乎整整一天,總算在天黑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在遠離凡人聚居地的深山中,撥開層層林木,呈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間分在別致的木屋。

木屋看上去已經有些古舊,經曆過無數風吹日曬,卻依舊十分結實,屋頂上堆滿了落葉。

在屋後不遠處,是一片天然的池塘。

白鷺頓時眼前一亮,沒想到山裏能有這麽好的房子,興奮得直接跑了過去,推開木屋的門——

一窩鬆鼠驚慌失措地從裏邊溜了出來,路過了白鷺的腳邊,白鷺不停抬腳給它們讓路,生怕自己踩著了。

鍾樾這時才跟上來,看過屋內情形,心想還好離開的時間不算長,裏邊隻有小動物生活過的痕跡,不算太糟糕。

“哥哥,這是你以前住過的房子嗎?”白鷺快樂地環視屋內,“這些家具都是怎麽搬過來的啊?”

“都是我自己做的。”鍾樾站在門邊,心情挺好的,“白虎負責把合適的木頭調回來,我來打造成家具。”

“真厲害。”白鷺說,“真是太好了,我本來還以為,住在山裏要露宿呢。”

“先休息一會兒,趁著天黑之前,我們將屋子收拾一下。”鍾樾說。

兩人於是坐下,喝了點兒水吃點兒幹糧,就分工打掃起這深山中的小家。

鍾樾負責清理家具地板上的蒙塵,白鷺則變作赤色寶劍,輕輕鬆鬆躍上屋頂,去掃頂上的落葉。

“哥哥!”白鷺蹦到屋頂邊緣,“這裏有個鳥窩。”

鍾樾停下手裏的工作,往外看了眼,說:“不用管,讓它留在那裏。”

“裏麵還有好幾個鳥蛋呢。”寶劍圍著鳥窩蹦了幾蹦。

“不能吃。”鍾樾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你掃完了嗎,掃完了就下來。”

“哥哥。”白鷺又喊,“我能到周邊去轉轉嗎?”

“?”鍾樾一皺眉,便說:“不能。”

這家夥變成劍的時候,視線範圍會比人類要寬廣許多,這會兒鐵定是看見什麽新奇事物了。

鍾樾不肯放他去,是因為深山中未知的生物太多了,怕他一個人去了有危險。

“啊,為什麽?”寶劍一邊蹦一邊打量周邊的環境,最後實話實說:“我想去打獵。”

果然,這劍實在是太活潑好動了。

“你等一會兒。”鍾樾說,“等我這裏打掃完了,我和你一起去。”

“等著,我現在就下來幫忙。”白鷺著急地蹦了下來,落地便化為人類模樣,跑進來,“我們要快一點兒,不然天黑了它們就躲起來了。”

-

黃昏時分,鍾樾背上背著一張弓,跟著白鷺進樹林裏“打獵”。

這放在以前是邱煜的工作,那時大白虎的夥食豐富得很,因為這樹林裏幾乎什麽動物都有,他餓了就自己去抓,吃飽了就馱一些小動物或者一條鹿腿回來,給鍾樾當晚飯。

“哥哥,待會兒你就看我的吧。”白鷺說,“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抓。”

鍾樾想了想,挑了個難度比較低的:“兔子吧。”

“好。”白鷺隨即變成劍形,已經忍不住要衝出去了。

“先說好。”鍾樾撿起他掉落的衣服,一手攔住他,“如果遇到危險,要第一時間喊我。”

寶劍上下晃了晃,表示點頭答應,然後就開始搜尋四周的兔子。

他沒有任何的打獵經驗,不知道兔子窩都藏在哪裏,隻能去捉這會兒還奔跑在外的兔子。

很快,他就鎖定了目標。

鍾樾眼看著寶劍一蹦一蹦地悄然前行,心想就由他去好了。

白鷺挑中的是一隻健康活潑的棕色野兔,他先是蹦上了樹梢,從暗中觀察,找準時機時一躍而下——

野兔被嚇了一大跳,邁腿狂奔,劍亦同時奮起直追,但還是讓野兔鑽進了窩裏。

白鷺這時感到很不甘心,竟然將劍身捅進了人家的窩裏,戳了戳,又戳了戳。

兔子一家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還是鍾樾將他抽了出來,說:“還是換個目標吧。”

白鷺這才肯出來,抖了抖沾在劍身上的雜草,開始觀察哪裏有別的野兔。

很快,他又一蹦一蹦地從鍾樾眼前消失了。

鍾樾沒忍住笑了笑,自己背著弓在附近轉,心裏想著要不打條鹿回來。

結果還沒碰上鹿的蹤影,鍾樾就先收到了白鷺的求救信號。

鍾樾趕到時,看見的是一條蛇,正吐著杏子與劍隔空對視。

隻見寶劍虛晃一招,在蛇撲起時立即慫得躺倒,開始裝死。

“哥…哥哥,你也要小心啊。”白鷺一動不敢動。

隻是沒想到,那蛇竟然就這麽纏上了劍身…

白鷺當場就瘋了,想即刻躍起將蛇給甩下去,卻收到了鍾樾的指令:“別動!”

鍾樾從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架好,隔著上百步的距離射出!

箭矢破空而來,精準地擊中蛇脆弱的七寸——也就是心髒位置。

蛇頓時一仰頭,便倒了下去。

白鷺急急忙忙從蛇的纏繞中抽身,一蹦一蹦地逃回鍾樾身邊,仿佛要嚇得號啕大哭。

“做得好,以後看見蛇就喊我。”鍾樾拿手指點了點劍身,以示安慰。

劍“嗯”了一聲,就又蹦出去追野兔了。

鍾樾將死了的蛇拾起來,打算拖回去熬湯。

但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白鷺抓到野兔,隻好悄悄跟過去看…

原來白鷺根本不會追兔子,好幾次都追丟了。

眼看天就要黑了,等天一黑,兔子們就會回窩裏待著,很少出沒。

鍾樾於是拾了一把石頭,翻身上樹,從高處看白鷺與野兔的動向。

隻要野兔往西邊逃,鍾樾便提前向西邊擲下石子,野兔在驚慌之中改變方向,鍾樾的石子再次跟上,將它往白鷺的方向引。

眼看終於快要成功,白鷺一翻滾化回人形,徹底遮擋兔子去路。

兔子起跳,他猛撲,鍾樾的石子擊中兔子的腿。

白鷺終於揪住了野兔的耳朵,氣喘籲籲地竄了起來:“哥哥!我抓到了!”

他開心地跑過來,依舊光著身子,兔子瘋狂地踢打他的身體,但他就是不肯放手,因為這是要獻給哥哥的晚餐。

鍾樾把衣服給他,接過兔子,說:“真厲害,第一次打獵就能抓到兔子。”

這劍即刻自豪起來,衣服穿好以後,頭發亂糟糟地紅了臉,說:“明天我再給你打…”

“好。”鍾樾伸手替他把頭發撥順。

這一刻,他們都短暫地忘記了天神帶來的煩惱,拎著打來的蛇和兔子,往回木屋的方向走。

麗都歌舞廳的後台休息室裏,白淼摘了假發,抽出一根煙點上。

白鷺和那名姓鍾的工匠一起消失三天了,也沒給他提前說一句,不知道是去了哪裏。

白淼抽了一口煙,皺著眉,白鷺身上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他之前說過,有人要殺他。

那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他?白鷺能跟什麽人有仇?

白淼實在想不明白。

另外就是,自從那天歡愉一場,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邱煜。

說起來,他竟然連對方住在哪裏也不知道…

門在這時被敲了兩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是張居安,一位做生意的商人,經常跟洋人打交道,有錢得很。

順帶一提,也是他白淼前陣子的床伴。

“你又在抽煙。”張居安笑著走進來,伸手拿走他嘴裏的眼,顧自叼進嘴裏,吸了一口。

“你來幹什麽?”白淼看他一眼。

“今晚請你吃飯?在遊船上。”張居安問。

“不。”白淼現在對他沒有興致,重新戴上假發,起身。

“你最近怎麽了?心情不好?”張居安看著他的臉,仿佛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這樣的男人,將他當作女人看待,上.床時喜歡從背後抱住他。

要不是因為他確實技術了得,白淼著實不會和他往來。

“離我遠點兒,我今晚不想和你搞。”白淼掐滅煙,手摸上休息室的門把手。

“為什麽?”張居安還是伸手攬上了他的腰,“你這兒就半點兒不想念我嗎…”

“我遇上了個比你要好的人。”白淼直白地說,“他更讓我舒服。”

“那是哪個人?我把他的剁下來。”張居安眉間有了戾氣。

白淼門打開,竟然在外邊看見了邱煜。

邱煜也看見了他們,眼中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這讓白淼不免有點兒難過。

“喏。”白淼說,“就是他,又大又長又久還有弧度。”

邱煜:“???”

*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失敗了,明天繼續QAQ

大老虎:半虎形態還帶倒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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