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啊,你身上好香…”

白鷺下意識便抱緊了自己的兩把劍鞘,眼神不善地看著闖進來的兩人。

“出…出去!”白鷺凶狠地說,“這兒是我先發現的!”

陳醒與杜蓮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杜蓮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好小子,敢耍我們?”杜蓮低頭看著他,想抬腳踹他,卻被陳醒製止住了。

白鷺深擰著眉,杜蓮伸過手來,一手抓住了朱鷺劍鞘的一頭。

“放手,哎你勁兒還挺大…”杜蓮和他搶了起來。

白鷺將劍鞘抓得死死的,渾身都在用力,抓住劍鞘的手指節泛白。

“放手!”杜蓮怒道。

“我不!”白鷺也怒道。

“陛…陛下,快來幫忙!”杜蓮喊道,“拉我一把,這小孩兒勁兒大得很!”

陳醒於是上前,抓住杜蓮袴褲就往後拉扯——

白鷺於是咬起牙來用力,誰知對方剛一使勁,杜蓮的褲子便被扯脫落下來,露出內裏帶蕾絲花邊的…

陳醒一驚,連忙鬆了手,杜蓮則在白鷺受到視覺衝擊的瞬間,將劍鞘搶到了手。

“哈!陛下!我搶到了陛下!”杜蓮褲子也顧不上提,拿著劍鞘便飛快跑了起來。

白鷺氣得直發抖,隨即發現,對方似乎隻對朱鷺劍鞘感興趣,沒有要搶他另一把劍鞘的意思。

這個漏雨的廟不大不小,另外兩人得了劍鞘,竟也沒記著冒雨走,而是躲到了另一個不漏雨的角落,小聲討論著什麽。

白鷺對他們說什麽並不感興趣,他現在心情不大好,抱著僅剩的一把皮革劍鞘,呆呆地看著上邊的白鷺鳥出神…

“這朱鷺劍鞘,還是原來那把劍鞘吧?”破廟的另一頭,陳醒反複翻看著失而複得的劍鞘。

“錯不了。”杜蓮臉上露出喜色。

之前,朱鷺劍鞘指引他們來到白府,但他們在白府住了上十天,每夜都不忘偷偷搜尋,就是沒見到朱鷺劍的蹤跡。

於是他們隻好再把劍鞘找回來,看能不能再得到更詳細的線索。

“我之前研究了一下,這劍鞘應當還有另一種用途。”杜蓮微微得意道。

“噢,什麽用途?”陳醒很感興趣,將劍鞘遞給他,“你演示給寡人看看。”

杜蓮隨即就像獻寶的狗腿子一般,隻手持穩劍鞘,胸有成竹道:“隻要朱鷺劍在附近,便能用這劍鞘,召喚它歸來,就像這樣…寶劍歸來!”

隨著他念出這四字,朱鷺劍鞘竟然騰空而起,轉瞬為一道紅光所化開,光芒照亮了整個破廟。

“陛下,這!”杜蓮大驚,與陳醒一同站直了身子。

他們眼見著紅光迅速向白鷺身側聚攏,竟是化作赤色枷鎖,將白鷺束縛住,動彈不得。

而這一切,隻發生於短短瞬息之間。

白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枷鎖分別從兩邊將他手腕扼住,不知覺間衣物已被褪去,他不住掙紮,這鐵索卻越勒越緊,竟是想硬生生將他逼回劍身。

於是他不敢再動彈,隻瞪著對麵兩個人。

毫無疑問,這東西肯定是他們搞出來的,那杜蓮興許是個勞什子道士。

“你們想做什麽?”白鷺問,冷汗從他的臉邊滑過,順著他白皙的脖頸淌進鎖骨內側。

杜蓮最先反應過來,大著膽子朝他走了過來,撿起掉落在地的皮革劍鞘。

“你就是朱鷺劍?”杜蓮拿劍鞘挑起白鷺的下巴,笑了起來:“當真是神劍,都能變人了?”

白鷺依然瞪著他,心卻倏然涼了半截。

鍾樾撐了傘出來,並不是漫無目的地在城裏漫無目的地亂走。

就在昨夜,白鷺倉皇離開他家之前,鍾樾抓了他一下,在他手腕上留下了記號。

這法術並不是對誰都有用,隻能總在神匠與神兵之間,用於確定神兵的位置。

白鷺是鍾樾標記過的第一把劍,鍾樾循著印跡找,從城北走到城南,從大雨走到雨停再走到大雨。

雨水打濕了他的長袍,雨傘在此時已作用不大,路上連人影都看不見幾個。

鍾樾不清楚自己走了有多久,終於在大雨瓢潑中,看見一座破舊的廟宇。

到了,白鷺就在裏邊。

鍾樾稍微鬆了口氣,猜測他應該是跑這兒來躲雨的,剛放緩腳步,就見破廟內滲出紅光——

這是…朱鷺劍發出的光?

鍾樾頓感不妙,徑直扔下傘,大步朝破廟跑了過去。

推開門,他便看見了讓他震驚的一幕。

白鷺**著身軀,被朱鷺劍鞘化作的鎖鏈銬在一堵牆邊,微垂著頭。

另一邊,站著的竟是陳醒與杜蓮。

“我說了…”白鷺啞著聲音,慢慢說:“我渾身都是傷,沒辦法幫你們打仗。”

“隻要你肯跟我們回去,寡人便找最好的工匠,將你修好。”陳醒禮貌地提條件。

白鷺眼睛頓時亮了亮,但卻在和鍾樾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暗了下去。

“神匠,又是你。”杜蓮轉過頭來。

鍾樾站在門口,渾身為大雨所淋濕,長發與衣袍都在往下淌水。

但他絲毫沒有狼狽之色,眼裏甚至有幾分罕見的漠然。

“朱鷺劍於你們無用,請二位回吧。”鍾樾說。

他早該想到的,這兩人花這麽多錢買一把劍鞘,是早就盯上了白鷺。

天神本就想要他的命,怎麽又冒出了兩人想要他的器?

“這可是神匠不願幫忙在先,我們隻能自己想辦法。”杜蓮說。

“二位既然有穿越朝代的能力,不妨到其他朝代去,尋找其他劍。”鍾樾一步步朝白鷺走過去,最後震聲道:“朱鷺劍不行。”

白鷺抬起頭,有些兒疑惑地看著鍾樾高大的身軀。

“國師這能力隻能用一次,寡人也是孤注一擲!”陳醒終於忍不住道,“你要寡人眼看著自己的臣民死去,眼看著自己的城樓…被敵國的車馬踐踏,寡人怎能夠?”

他說著竟是紅了眼睛,攥緊的拳頭隱隱發著抖,杜蓮趕忙扶住他。

“朱鷺劍不行。”鍾樾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請二位離開,不然…”

鍾樾的眼神倏然變得森寒而冰冷,讓君臣兩人都不免不寒而栗起來。

思慮再三,陳醒還是同杜蓮一齊離開,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我們是不會放棄的,神匠。”陳醒說,語氣裏完全沒了平日裏的和善。

這位君主顯然是動了真格。

除非找到另一把由神匠鍛造的神兵,不然他們是決不會放棄朱鷺劍的。

杜蓮用充滿不屑的眼神看了眼鍾樾,扶著自己的君主走進了雨裏。

破廟裏還在滴滴答答地漏著雨,因為隻剩鍾樾與白鷺二人,一時雨聲變得格外清晰。

鍾樾趕忙伸手,控製朱鷺劍鞘收回。

隻見赤色鐵索忽然失了形狀,化作滿室紅光,最終變回朱鷺劍鞘的模樣,落入鍾樾手中。

白鷺摔在地上,身上還有被枷鎖勒出的痕跡。

察覺到鍾樾靠近,他便發起了抖來,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夠被扔在地上的那把皮革劍鞘。

鍾樾再走近一步,白鷺驚得後背撞上牆角,直接蹲了下去,用劍鞘擋在鍾樾麵前。

“你…你要是想殺我…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白鷺逼迫自己瞪視著鍾樾,但身體抖得完全就像寒風中的落葉。

“別怕。”鍾樾在他麵前蹲下,隻說了這兩個字。

他看了看,白鷺的衣服已經被鐵索拉扯成了碎片,他實在不敢相信,這麽凶殘的東西是自己做出來的。

——劍鞘除了保護劍身,還有壓製劍的力量的作用,但鍾樾過去一次都沒用過這個功能。

這實在是太過暴力了。

鍾樾想了想,將自己的長袍脫下來,披在了白鷺身上。

雖然都濕透了,但總比**好。

“回去?”鍾樾說,“全都濕了,該回去洗個熱水澡…或者烘幹。”

白鷺低著頭,像是已經不適應與鍾樾交談,隔了好久才說:“現在走回去,淋濕了會生鏽的。”

“生鏽?”鍾樾愣了愣。

白鷺點了點頭,解釋道:“生鏽了就會動不了。”

鍾樾看了眼外邊的大雨,已經比剛才小了許多,現在走正好。

“我有傘,能帶你回去。”鍾樾說,“怎樣?”

白鷺猶豫了一會兒,回答說“好”。

鍾樾出去將傘撿回來,幸好沒被風吹走,再朝白鷺招手。

白鷺披著長袍,剛走進來,就被雨嚇得直蹦蹦。

“濕了濕了濕了,要濕了!”白鷺邊蹦邊往回跑,想再躲進破廟裏。

鍾樾不知道白鷺連這點雨都受不得,但現在這種渾身濕透的感覺讓他覺得不舒服,不想再花時間在這兒和白鷺等雨停。

“過來。”鍾樾終於一伸手,將他抓了過來,說:“你別亂動,我抱你。”

“會濕…”白鷺依然猶豫道。

鍾樾終於懶得管他,隻手就把他提溜了起來,往自己身上推。

白鷺連忙抱住他的脖頸,雙腿交叉掛在他腰上,臉瞬間就紅了。

“啊,你身上好香…”白鷺忍不住低頭嗅了一下。

鍾樾感覺到長袍敞開著,白鷺的身體正緊貼著自己,頓時有種奇怪的感覺,伸手將長袍理了理,好完全裹住白鷺的身體。

“這樣不會淋雨了?”鍾樾一手抱人,一手撐傘,走進雨裏。

“不會。”白鷺總算放鬆下來了,乖乖地說:“謝謝哥哥。”

白鷺說著,便伸腦袋往鍾樾頸窩裏鑽了鑽。他那頭卷發濕了就炸,鑽得鍾樾癢得想撓。

“別亂動。”鍾樾說,“摔下去你就全濕了。”

白鷺趕緊不動了,老實巴交地掛在他身上,就像猴子掛在樹上那樣。

“哥哥…”白鷺安靜了有一會兒,又開口喊他,聲音因為窩在頸窩裏,聽上去軟綿綿的。

“嗯。”鍾樾應了一聲。

“你…”白鷺猶豫了好久,最後超小聲地問他:“你其實不會殺掉我的,是不是?”

鍾樾沉默了一瞬,隨後說:“很難說。”

事實怎樣,他也還沒拿定主意。

雖然目前來看,他確實對白鷺毫無殺意,可以後怎樣就不一定了。

白鷺聽見這三個字,當即抖了一抖,差點兒要從鍾樾懷裏摔下來。

“不要殺我,好不好?”白鷺冷靜下來,開始和他談條件,“我以後當你的保鏢,我可以給你切菜、撓癢癢,我還可以做很多事…對了,我還可以和你上床,很多人想和我上床呢,我全都拒絕了,我就喜歡一個人睡…”

鍾樾隨即意識到,這劍又開始說些亂七八糟的了。

“白鷺,我問你。”鍾樾打斷他,說:“你有願望嗎?”

他想先初步了解一下,這劍有沒有什麽禍害人間的念頭,究竟是不是一把好劍。

誰知白鷺又一次顫抖了起來,驚慌地問道:“是…在除掉我之前,先替我了卻一樁心願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發現這周有榜單,所以先更新幾天QAQ

-感謝在2021-04-01 23:46:21~2021-04-04 23:22: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橫舟寂寥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玖珝魍魎50瓶;酸酸酸菜魚10瓶;drrm 4瓶;星辰大可愛2瓶;百香果果果果果、清河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