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和名字對我不重要

米勒上尉沒有動,像是沒聽到萊賓的叫嚷聲,大家都保持著沉默,萊賓也識趣地閉著嘴,沒有繼續吵吵嚷嚷下去。

“賭注現在有多少了?”米勒上尉突然問道。

所有人都一愣,這完全就是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他問什麽突然問起這個來。

傑森答道:“上尉,賭注還是300美元!”

“我本來想等到賭注達到500美元,才公布這個答案,”米勒上尉笑著說,夕陽餘韻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變得柔和而又神采熠熠,完全不像是個軍人,“教師,戰前我的職業是中學英文寫作教師,在那裏,每當我說起自己的職業,人們會說:哦,一看就知道,但在這裏,這卻成為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秘密,這場戰爭讓我變得完全不同,甚至我不知道我的妻子是否還能認出我來。”

“瑞恩,在接到這個任務時,我並不知道你是誰,直到現在,你對我來說,也隻是一個名字而已,找到你,隻是我必須完成這個苦差。你不想離開,你想重返戰場,我不會阻攔你,你們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攔任何人,我甚至會為你們提交任務完成的報告!”

米勒上尉嗓音低沉,說得很誠懇,環顧眾人接著說:“我們每個人都想快點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早點回家,我也是。隻是我知道,我每殺一個人,就會離我的家、離我的家鄉更遠一步!”

他說完了,一屁股坐下來,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決心。

大家都沉默下來,晚風在蘭勒姆鎮的廢墟中穿行,發出輕柔地呼嘯,如歌如泣,霍華德中士上前一步說道:“上尉,既然瑞恩執意不肯走,但我們已經找到他,已經完成任務。我們每個人都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去,現在就出發,另外一個是留下來,陪他作戰。上尉,如果你問我的選擇,我會說留下。這樣如果有一天,我自回首往事,也許會覺得,拯救大兵瑞恩,是我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裏,完成的一件無比偉大的傑作。”

他背著夕陽餘暉,站在米勒上尉跟前,雙手抱著他的湯姆遜卡賓槍,像個魁梧的鐵塔一般,眼神卻柔和得如同融化在夕陽餘暉裏。

韋德站在喇叭花留聲機旁,抬起唱臂,重新放到黑膠唱片邊緣,艾迪斯·皮雅福又在眾人耳朵邊輕聲吟唱,獨特的嗓音,帶著淡淡憂傷的歌喉,再次縈繞在眾人身邊,沒有人在此時離開,就連萊賓也都抱緊了手裏的b.a.r.m1918a2自動步槍。

雷睿眼前的夕陽餘暉中,一行行文字滾動起來:

……任務更新:拯救——蘭勒姆橋頭攻防戰

……任務簡述:101空降師列兵詹姆斯.瑞恩堅持參加蘭勒姆橋頭攻防戰,與他一起參加戰鬥,並確保他的安全!

……任務成功:1、存活;2、確保瑞恩安全。

……任務失敗:1、死亡,備注死亡意味著魂飛魄散,徹底消除,不會回到原主世界!2、瑞恩死亡,目標人物死亡,意味著任務失敗,將會被扣除相應功勳值!

雷睿有些奇怪,這是個任務更新的提示,也就是說,拯救大兵瑞恩的任務,並沒有完成,所以他並不能像其他人那樣,有可以離開的這個選擇項。

他隻有唯一一個選擇項,那就是留下,參加這場幾乎是必死的蘭勒姆橋頭攻防戰,並且還要確保瑞恩的安全,不然,任務還是會被判失敗!

整個7人小分隊,沒有一個人裏離開,在遊騎兵和傘兵的混合小分隊裏,米勒上尉軍銜最高,理所當然地擔當起指揮官的角色。

他帶著眾人在蘭勒姆橋兩頭,已經蘭勒姆鎮裏外走了一圈,再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滿打滿算,也就不過19個人。

武器也全部匯集在一起,一輛繳獲自德軍的半履帶摩托車,兩挺勃朗寧m1919a4點30機槍,一挺雷睿力主一路扛過來的德軍mg42機槍,17枚手榴彈,11個霍金斯地雷,兩支m1a1巴祖卡火箭筒,再加上每個人手裏的步槍,米勒上尉的湯姆遜衝鋒槍,霍華德中士手裏的湯姆遜卡賓槍,萊賓的b.a.r.m1918a2自動步槍,傑森的春田狙擊槍,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m1加蘭德半自動步槍。

可以預見到的是,德軍前來攻擊的,必定是步兵坦克混合編隊,他們的目標是攻占這座蘭勒姆橋,並駐守到大部隊發起反攻的時候。

唯一不知道的是,會有多少輛坦克,會有多少兵力。

有個好消息就是,漢森下士已經把這裏的軍情匯報給指揮部,指揮部給的答複是,守住蘭勒姆橋,等待援軍的到來。

這也就是說,指揮部已經派出援軍!

米勒上尉召集所有人在一起,就是準備集思廣益,決定防禦的戰術安排,並解決彈藥不足的問題。

“雷,你怎麽看?”米勒上尉首先點名雷睿,問他的意見。

拔除路上那個廢棄雷達站下的德軍mg42機槍陣地一戰,雷睿的建言,讓米勒上尉很是震驚了一把,尤其是後來戰鬥的實際情況,十分完美地達到了雷睿前後夾擊戰術的預期目的,眾人毫發無損,就取得了殲敵四人繳獲mg42機槍一挺的戰果。

而隨後雷睿堅持帶上這挺mg42機槍,以及所有的彈藥箱,這個舉動的重大意義,在現在就顯得極其明顯!

一挺mg42機槍,外加整整四箱彈藥箱,對即將開始的橋頭攻防戰意味著什麽,簡直就是不言而喻的。

此刻也不是推辭的時候,雷睿也就不客氣,對著地上用石塊、木板擺起來的簡陋模型說道:“上尉,恕我直言,以我們這點人,這些火力,是守不住這座橋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爭取到援軍到來的時候,故而硬拚無益,隻能利用多層次的火力點,盡可能阻礙敵軍的進攻,同時還得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守不住,我們必須提前一步,把橋給炸毀!”

米勒上尉點點頭,示意雷睿說下去。

“所以得有人在橋這頭,時刻準備炸橋!這個任務,就得瑞恩和軍醫韋德來做!”

瑞恩剛剛想要說話,就被米勒上尉抬手給製止住了,雷睿接著說:“傑森作為神槍手,必須發揮出他最大的戰鬥價值,他一個人單獨組隊,在戰場上不固定地點,可由他根據戰場形勢變化轉換陣地,專挑敵軍有價值的目標下手!指揮官,重火力射手,等等諸如此類的。”

“那座塔樓,不是個很好的瞭望和狙擊陣地嗎?”霍華德中士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