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你演戲我看戲
雷睿目光冷峻,掃過一眾麵麵相覷的堂主,又回到他們的老大座山雕張樂山身上,手上端著茶碗,既沒說不喝,也沒說喝,甚至於目光都沒掃過在堂中跪著的那幾個少女身上
這幾個少女,跪在那裏擠成一堆,驚恐萬分,簌簌發抖,可是卻都不敢發出聲,而是不約而同地捂著嘴,一個勁兒地流著淚,顯得格外悲切萬分。
座山雕張樂山收起笑聲,心裏真是有些犯嘀咕,第一次有些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知道他的底細!
茶裏頭加了蒙汗藥,就是他授意的,用意當然是要把這些人控製在自己手上!拉出這幾個無辜的侍女,當然就是在試探,不管雷睿是憐香惜玉,為她們求情,還是鐵石心腸,壓根不顧這幾個少女侍女的死活,都很容易理解,後續他也都有辦法去對付。
可是雷睿卻一口喊了出來,質問茶裏麵是不是加了有東西,還說這樣做,是拿這些侍女的性命相要挾,這個反應,就完全跳脫出張樂山的意料之外。
有這麽蠢傻到當場翻臉的嗎?這麽做,要麽就是他自信滿滿,篤定自己不敢拿他怎麽樣,要麽就是不懂得這中間的分寸,是真傻!
笑聲一收,張樂山陰沉著一張臉,看著剛剛爬起身來的年輕堂主,臉上帶著眼淚鼻涕,突然低喝一聲:“拖出去!砍了!拿他的人頭來向先生賠罪!”
這位年輕的堂主,立即撲通一聲跪地,膝行到階前,磕頭如搗蒜,連聲哭喊著求饒,張樂山氣不打一處來,怒發衝冠一般,怒吼一聲:“混賬!先生乃是威虎山的貴客!何時輪到你來出聲!拖出去!砍了!”
堂外應聲如雷,可是卻沒有人真個兒進來,真個把這個年輕堂主給拖了出去,張樂山的話,無異於是在提醒他,要去找貴客求情,這位年輕堂主還好,沒磕頭磕得暈頭轉向,立即膝行到雷睿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磕頭也很實誠,額頭上都顯出血印子來,不停求饒。
雷睿卻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悠然自得地端起茶碗,再次啜飲了一口,再慢慢放下茶碗,淡淡地對張樂山說道:“大當家的話,好像有點不太管用啊!”
話音剛落,堂中立時一片死寂,別說座山雕張樂山,就是一眾匪首,也都是目瞪口呆,心裏均是在暗罵一聲,“真是給臉不要臉!有這麽咄咄逼人的嗎?!”
他們絲毫沒想到,雷睿可沒有陪他們演戲的義務,他們的大當家張樂山意欲對雷睿不利,在茶碗裏下藥,還欺他不知情,拿侍女的性命來要挾,然後還借這個堂主來樹威風,耍大戲,雷睿可沒有道理必須跟著他導演的劇本走!
在眾目睽睽之下,雷睿氣定神閑,慢悠悠地品著茶,像是沒看到這些人就像是要殺人的目光一樣,座山雕張樂山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火,隻是這股怒火,不是針對手下眾匪不尊其號令,而是針對雷睿這個年輕人的!
呯!
張樂山把手裏的茶碗狠狠往地上一摔,最心愛的瓷杯瞬間在地上摔得粉碎,碧綠的茶水灑得到處都是,堂中眾匪都無不悚然一驚。
“人都死哪裏去了?!”座山雕張樂山怒氣勃發,吼聲如濤如雷。
堂外立時有人應聲,搶了進來,跪在雷睿跟前的年輕堂主,已經完全嚇傻了,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在雷睿身後,娜塔莎微微蹙眉,心有不忍,可是當她轉頭看向金剛狼羅根時,發現他的臉色連變都沒變一下。
許是感應到娜塔莎的眼神,羅根轉過頭來,微微側一下頭,示意娜塔莎不要出聲。
這個時候,雷睿卻端起茶碗,對著座山雕張樂山示意,讚道:“果然是好茶!清香甘甜,令人回味無窮啊!”
張樂山此時看著跪在雷睿跟前不住磕頭的手下,心中湧起一股厭煩來,怎麽看,都覺得這個該死的手下實在是丟盡了威虎山的威名,當即右手在座椅扶手上重重一拍,怒吼道:“還不趕緊拖出去砍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堂中一眾匪首終於明白過來,大當家的這是真的生氣了,動了殺機!
年輕堂主的慘叫聲一路遠處,過不多時,噶然而止,如同被砍斷了脖子的鵝,再也叫不出來。張樂山怒眼瞪著跪在堂中的侍女,怒喝一聲:“還不快去添茶?!沒用的東西!”
他把這些侍女抓過來,理由就是貴客雷睿嫌茶不夠好喝,現在雷睿若無其事地喝茶,還大讚好茶,他也就無法再遷怒於這幾個侍女。隻能忍著怒火,讓她們滾蛋。
待侍女戰戰兢兢地走開,張樂山強自露出幾分笑顏,真的是麵帶猙獰的微笑,對雷睿說道:“鄙人管教不嚴,讓貴客見笑了!這顆人頭,就當是向貴客賠個禮,道個歉,萬望貴客不要推辭!”
“好說!好說!”雷睿麵不改色答道,“大當家的待客如此實誠,在下不敢不收啊!隻能恭敬不如從命!就放這兒吧。”
送到跟前的人頭,猶自鮮血淋漓,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十分生動。
雷睿想起被他給殺了的那個獵頭者,那個家夥自稱割下人頭當戰利品收藏,雷睿不無邪惡地猜測著,也許他就是想要看到這些人頭凝固在臨死前那一刻時的生動表情!
鬧出這麽一出,這些悍匪終於沒人敢再擅自插嘴,隻是他們看向雷睿的眼神中,卻絲毫沒有畏懼,而隻有想要殺之而後快的怒意。
雷睿才不在乎這些人怎麽想,事實上,他連座山雕張樂山隱藏在笑意中的陰狠目光,都不在意,更何況這些堂主之類的家夥!
夜已深,喝了兩杯茶,雷睿打了個嗬欠,張樂山立即笑得十分真心誠意,出聲邀請雷睿等人喝酒吃肉,再去好好歇息,雷睿擺手謝絕,隻是說連番趕路,要回去睡覺,有什麽事情,都明天再說。
這自然是推辭之語,不過座山雕張樂山正是樂見其成,稍微假模假樣地邀請兩句,也就吩咐人帶路,送貴客去歇息。
就在雷睿三人走出大堂門口,郭琴六人也正準備跟著離開,冷不丁大堂裏麵,響起一聲斷喝:“誰說你們可以走了?”